灵愫满脸警戒：“蔡相，你到底想干什么？” 灵愫拍了下桌，眼神冰冷：“我不想听这方面的。” 灵愫满头雾水：“什么意思？” “他，疯了。打那夜他身上插着一把剑，回到家起，他的精神就不对劲了。时而亢奋时而低沉，时而哭闹自残，时而喃喃自语。找了所有大夫来看，吃了所有能吃的药，仍不见好，甚至越来越严重。” 灵愫面无波澜：“我又不是大夫，找我看病干嘛？” 这倒是把她问住了。 难道她还要给他们爱的反馈？简直可笑！ 他说的很中肯。若与蔡氏正面作对，她不会有好果子吃。 蔡檀见缝插针，开始打苦肉计：“我就只有他一个儿子。” 蔡檀再放出诱饵：“我明白，苗疆之行对你来说很重要。倘若你答应暂留盛京，那我保证，蔡氏会竭尽全力，调动所有人脉资源，协助你千里追凶。” 她起身：“我要和他商量商量。” 灵愫推开门，将阁主扯到一旁。 “什么叫‘疯了’？”阁主纳罕，“你不是说，上次你在打斗场见到他的时候，他人精神还不错么！” 阁主问她的看法。 阁主：“这不是重点。” 阁主问原因。 她虽渣，但基本的辨别能力还在。 沉庵的死，让她戒掉了一部分狂妄。 毕竟是一条生命，好死不如赖活着。 阁主冷笑，“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你心太软了，你是大好人，你是活菩萨。你留下，那苗疆那头怎么办？” 蔡檀插话道。 他问灵愫：“姑娘，你意下如何？” 蔡檀稍松口气，但仍问：“倘若你没把事情办成呢？” 灵愫指着阁主：“若没办成，那你就把我最好的朋友杀了喂鱼。” 怎么，明明是她夸下海口，但最后付出代价的却是他？！ 这就是宰相的手段，门阀的威力。 再厉害的杀手，没有背景，照样难敌门阀。 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不算容易。 在去蔡府的路上，灵愫想了很多。 蔡檀回道：“我比你更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有天下属看守不严，让他钻了空子，跑了老远去什么打斗场，挨了拳手一顿揍，回来先是老实不少，之后又发疯了。 蔡檀不愿详细讲：“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还没来得及打量相府布局，灵愫就被蔡檀引到一间屋前。 蔡檀的声音压得极低，“你来看一看。” 屋里，蔡逯盘腿坐在地上，腰挺得板直，像老僧入定。他把头发散开，正在给发尾打蜡，打完蜡，就拿木梳梳发，把长发打理得像柔顺的动物皮毛。 很安静。 她怀疑是不是蔡檀这老头在坑她，“蔡相，你自己来看一看。” 顶着灵愫质疑的目光，他大抵也觉得尴尬，“难得安静一次，这是极少数情况。” 见他一脸认真，灵愫暂时压下心头的疑惑，跟着他向前走了几步。 蔡檀心想糟了，赶紧冲回屋里。 眨眼间，刚还安静得掉一根针都能听见响声的屋，现在就已被各种声音阗满。 灵愫心里忽地“咯噔”一下。 只看见，蔡逯倒在一片血迹里。 他被几个下属摁着手脚，可他极力挣扎，用力到额前和脖侧都蹦出了明显的青筋。 见他再想动作，下属一时不敢再上前阻拦，因为他将一根锋利的银簪，抵在了喉管处。抵得用力，脖上已经在往外淌血珠。，不要命地拿匕首往腰上、腿上捅了一刀，又一刀。 蔡檀的情绪也在此刻崩溃，跪到他旁边，“儿啊，你别再做傻事了！爹求你了，你好好活着行么……你不是想见她嘛，爹给你带来了……你清醒一点，你看看她，好不好……” 紧接着，手一松，匕首就落到了地上。 灵愫身形一晃，被蔡檀扯到蔡逯身旁。 大家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因她的到来，心里又陡然生出无限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