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灵愫说:“按时吃药。还有,你该走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闫弗这话有一定的诱导性。 果然,次日,她就准备向蔡逯问问褚尧的事。 蔡逯还没睡醒,迷迷糊糊地搂住她的腰,“再睡会儿。” 同居的大多时间里,俩人相处得都很和谐。蔡逯忙他的公务,她忙她的任务,白天互不碰头,到了夜间才见面,一见面就做,做完清洗下就睡觉。睡到次日,又各自分开忙各自的事。 所以这次,当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蔡逯以为她又来了兴致。眼还没睁开,就已经把她捞到了自己怀里,手抱稳她,腿摆好姿势,大有任她采撷之意。 甚至她还发现蔡逯头顶还戴着狼耳发箍,脖上的项圈链也没来得及解下。因为昨夜玩得太疯,他是直接昏了过去,所以也没清洗。 灵愫挣脱出他的怀抱,迅速穿好衣裳。 她没选择在这时问。 她从旁人口中了解到了一些有关褚尧的事。 他是个大夫,来医馆看病的病人里男女老少都有。站在大夫的角度上,他对人家姑娘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按时服药”。 蔡逯很健谈,出门在外,在哪里都能很快融入到当下那个环境里,人缘很好。但褚尧不同,他似乎只有蔡逯这一个好朋友,偶尔出去组局玩,一起爬山吃酒,那也是为了照拂蔡逯的面子。 了解到这些,基本就够了。 她开始喜欢在这里“折磨”蔡逯。 他说每年年底,副官都会把卷宗整理一遍,到时让人家看到卷宗上有一些不明痕迹,多难为情啊。 说话时,她已经在推搡着他往库里走了。 她说不好,“那些玩腻了,现在我就要在这里。” 他没了辙,但又开始提其他条件。 她说:“你不提,我倒还没想起来,你一提的话……那就去那几排。” 这时候他想起之前二大爷对他的交代,试图朝她解释:“灭门案多是悬案,被很多人盯着。要是弄坏了,不好交差。” 她心乱如麻,早已没了兴致,可又不想绕过他。 短短四个字,却把蔡逯从头到尾哪里都数落了一通。 是啊,他装什么。 在她心里,他就该是不要脸的。矜持尊严脸面,他的谨慎,他的周全,落在她眼里,只是轻飘飘一句“你装什么”。 蔡逯心里难受,连带着把声音都压抑到极点。他怕,怕一出声,倘若哪道声音发得不好听,她又会扇他一巴掌。 护卫在偷摸聊八卦。 “绝对的吧!他女友就喜欢这样干!之前隔着一扇门,外面副官在说公事,他俩就在门里面搞出了不小动静!” …… 蔡逯阖上了眼,眼睫上沾着依稀可见的泪花。 只要他们之间还有“恋爱”这层关系,只要她不离开,他安慰自己,只要没分手,这些都无伤大雅。 这个时候,她居然在问褚尧人品如何。 她又问,褚尧富有不富有。 她最后问:“那你觉得,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他心里警铃大作,本想说为甚要问褚尧的事,可话到嘴边,却成了句颇有撒娇意味的:“你怎么一点都不专注呀。” 她吃软不吃硬,要男人乖得像个假人。要她起兴致时,男人不管在干什么,都得赶紧飞奔过来顺承。要她没兴致时,男人不管都多不舍不解,都得笑得得体,欢迎她下次再来。 但蔡逯装得像,也许这就是她愿意给他一点点偏爱的其中一个因素吧。 在他收拾善后时,她就盯着一柜灭门卷宗看。 她开始行动,派了个小喽啰去偷卷宗。她把几个卷宗可能在的位置告诉了小喽啰,让小喽啰趁夜黑风高赶紧办事,找不出就撤离。 最终也没能问出什么,但蔡逯却非常重视这个问题。 现在审刑院很不安全,随时可能会上演一场腥风血雨。 蔡逯知道,她没问题。俩人去卷宗库一次次放肆时,趁他不备就盗走卷宗。 她若是贼,他怎会不知? 枢密使是他老爹当年的同窗好友,早就认了他当干儿子。 “蔡知院,你这一年的俸禄就先免了。若下次再来视察,审刑院办事还是如此懈怠,那你头上这顶乌纱帽就别想再戴了。” 然而等旁人一走,俩人关起门说私密话时,枢密使就变了一副模样。 枢密使说:“近日陛下龙体抱恙,神智时常不清醒。说有人要刺杀他,要害他,时不时还犯癫痫,神丹妙药就没停过。如今是太子监国,严管京城治安。我儿承桉,你仔细想想。这等关键时候,审刑院千万不能出问题。” 倘或真闹出个茬子,太子势必会起疑。 贵胄谈儿女情长,向来不是谈那份情,而是谈背后的利益。 蔡逯深思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