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败仗,懦弱地跑走了。跑走时,还不忘把“沉庵”那一页带走。 他们何时相识,相处多久,有多少人见证过这段恋情,对此蔡逯现在一清二楚。 他想起之前,他向大家炫耀:他有个完美女友。 之前,她善解人意,从来让他先去忙,她会乖乖等他。是哪怕他说会很晚回去,她也会回,多晚我都等你。 难怪她总错喊他“沉庵”,难怪她完美得像假人。 而他,天真以为她的完美是浑然天成。 可就在刚刚,他们之间爆发了一场,几乎是认识以来最严重的一次争吵。其实都没吵几句,他气得说不出话。她很无所谓,摆明了不在意他想说什么。 前男友们是事实,他虽震惊,但最在乎的却不是这帮男人。 毕竟那些都是过去,现在,他的确是她的“唯一”。 他原本不想那么狼狈地跑走,起码要站起来跟她理论几句。 “年后立马分手。” 真是可笑啊。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ilencieux 23瓶;lfl 6瓶;江水为竭1瓶; 雄竞 蔡逯在路边蹲了很久,腿脚发麻,他就坐到一块石头上面,垂头丧脑,不知在想什么。 此刻那条素来平静的河面上,落着狰狞的雨珠。他仿佛成了河里的一条鱼,被雨点打得喘不上气。 只有蔡逯一动不动,与行人形成了鲜明对比。可仔细看,他分明是在颤抖。只不过他的颤抖都被厚重的雨幕掩盖住了,令他看起来,仅仅是像坐在路边睡着了。 “兄弟,以后少喝酒。喝醉后就爱胡思乱想,容易想不开。” 他看到这大哥露出一口白牙,朝他笑了笑,之后就撑起伞离开了。 想起下晌在客栈的时候,她格外粗鲁暴躁,根本不在乎他的感受。 或许她自己都没发现,其实她认真不认真,通过一个细节就可以看出来。 今日,她没盘头。只是拽着他的头发,让他被迫抬头,仰视她。从床头到床尾再到地上再到窗边,她拽得他很痛。 可后来她发泄够了,直接提裤走了,还对他说“给彼此个台阶下,不好么”。 易灵愫,你弄得我好痛。 蔡逯还是没有走。 他在等她出来追他,在等她给个解释。 她都没出来。 最后,蔡逯叫来了车夫。 哪怕暴雨如瀑,车夫还是扯着嗓子安慰,“衙内,乐观面对一切!” 车夫是了解他的女友是怎样的一个人的。 出来得急,她什么都没带,所以她说他身上,缺了些点缀。 她要堵住他的嘴,因为路上他说错了话,惹她不高兴了。 她不在乎。 她不在乎,从来都是来了兴致,必须得手。 因为她先前说:“珍珠什么时候能买来,你就什么时候闭嘴。” 隔日,蔡逯起了个大早,或者说他根本是一夜未睡,成了最早到审刑院上值的人。 所以他就要像个傻子一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要倒贴赔笑,是么?美德,是么? 进屋后,他本想埋头公务。 再向前看,墙上凿了好几个竹钉,挂着各种还没来得及穿的新衣裳与新蹀躞带。 他把每张留言纸都保存得很好,之前翻案牍翻累了,就会走到长板前,欣赏她的留言。 最新一条留言是在半个多月前。 时常感觉,我,你,与小谢像是一家三口。我是娘亲,你是爹爹,小谢是我俩看着长大的孩子。 蔡逯鼻腔猛地一酸。 在这间屋里,“她”无处不在。夸张到什么程度呢,夸张到只要有人进来,就会如是感慨:噢,屋主正在进行一段令人艳羡的恋情呢。 可现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定义这段破损的关系。 他以为只要埋头公事,就能忘掉那些愁绪。 他想买醉,所以拿了他老爹珍藏数年的烈酒,往嘴里灌。可烈酒刚入喉肠,他就哇哇地都吐了出来。他老爹夺走酒坛,气得踢了他一脚,因他糟蹋酒这行径,他爹还跟他吵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