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里有位邻居探了头,“你是来找这户人家的?” 他下意识皱起眉,“住在这院里的小娘子,是搬走了吗?” 卖鱼婆:“是啊。前几日她租的院到期了,没再续。” 卖鱼婆:“不清楚。” 蔡逯突然想到什么,骑马奔至学堂。 拐到后院,见一人在扫雪。 那人说是呀,“您难道没听过女子学堂的规矩?女子满十七业毕,要离开学堂,自然也不能再在学堂里住。那小娘子前日满了十七岁,自然就收拾物件搬走了。” 那人摇头说不知道。 蔡逯急冲冲地来到稻香坊,料想她歇在坊里,却被鲁大告知:她递了封请辞书,辞了在坊里的职。 蔡逯瘫在围椅里,揉着眉心,浑身疲惫。 鲁大调了盏蔡逯常点的酒,递到他手边。 “来稻香坊调酒的那几位小姑娘,用的都是化名。姑娘在外打拼不容易,所以我尽量给她们来去自如的自由。”鲁大说,“蔡衙内,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大多时候都很浅薄。强留,一向是留不住的。” “名是假的,那经历也是假的?” 蔡逯握着酒盏,指节用力到泛白。 忙了一大晌,连口水都顾不得喝,就为了能早点见到她。 他甚至连见面时说什么话,摆什么姿势都提前在脑里过了许多遍。 但现实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好不容易有了头绪,到头来却被告知:一切都是假的。 他抬起下颌,将辛辣的酒液一饮而尽。 春月里,她是朗朗大方的马场妹妹;冬月里,她是努力上进的小冯姑娘。 她始终令人捉摸不透。 蔡逯没应,泄愤似的将酒盏甩到桌面。 他垂下眸,神色晦涩难辨。 回到审刑院后,蔡逯收到了自家老爹递过来的信。 老爹交代他空闲时多往北郊跑几趟,多多了解北地情况。 蔡逯潦草回了信。 这日他在赌场玩牌,副官又来相劝。 副官晃着蔡逯的身,“副相说,您要再不去北郊看看,那我头顶的乌纱帽就要换别人戴了!您行行好,去一趟,别为难我。” 杀手阁。 他把躺椅当宝贝供着,但灵愫一来,就霸占了他的宝贝。 她躺得慵懒惬意,反观阁主,坐得端正,伏案整理各种任务牒。 “你让阁里放出消息,引蔡逯去那进院,难道不是为了能更快接近他吗?为什么突然搬走了?” 她说:“家底亏空,没钱交房租,干脆就不住那院了。学堂又冷又破,我自然也不住学堂。所以我在跟那群女孩挤着住。” 她无奈地摊手,“皇帝兴建北郊的消息传得很快。我拿钱投了商股,又买了块地皮,准备开店做生意。等北郊繁华起来,届时钱滚钱,一夜暴富不是问题。” 阁主很头疼:“届时是届时,届时赚不赚,赚多少,谁又能保证。你现在辞了职,没地住,一贫如洗,任务还要怎么进行?” 她太爱自由,太有主见,所以做事往往不按计划来,想一出是一出。 灵愫趿着鞋,踩着小碎步,踱到他身旁。 阁主无奈道:“那是我留着以后养老的地。” 阁主:“……” 阁主坚硬的肩颈放松了些。 阁主:“我的钱都投在了杀手阁里,拿不出闲钱给你。” 阁主内心纠结了半晌。 解决完难题,灵愫傻乐呵地窝回躺椅,继续看风景。 阁主忿忿不平:“接近蔡逯,拿到卷宗这个任务,你已经接手了大半年。这桩任务于你而言,意义重大,可我看你好像并不太上心。” 回过头,笑眯眯地盯着他。 她说,她一直在跟踪、调查蔡 现在,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蔡逯。 灵愫过去问发生了什么。 说是“旧友”,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