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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这个做大哥的真是辛苦。”昀佑斜倚在朱漆栏杆旁,指尖捻着一片飘落的棠梨花瓣,看几个孩子将景昀昭的衣摆揪成了皱巴巴的咸菜干。景昀岄闻声扭头,眸子倏地亮起来,乳燕投林般扑进她怀里:“昀姨!今日讲东海的故事可好?上次说到鲛人泣珠,母皇偏说那是骗小儿的!”景昀岄的长相,活脱脱就是个小号的景冥,只不过不似景冥幼时的沉静,成日家调皮捣蛋,竟没有片刻安生——昀佑最是喜爱这小公主,见她扑过来,顺势将小公主架在肩头,任她揪着自己束发的玉簪晃悠:“臣若再讲,忍不住将殿下带回帅府可怎么好?”景昀岄眼睛亮亮的:“真的吗?我可以跟昀姨一起住在帅府?”昀佑实在忍不住了,伸手捏捏小公主带着宝宝肉的下颌笑道:“臣怕被陛下治个‘诱拐皇嗣’的罪。”“你就宠她吧。”景冥从月洞门后转出,玄色常服上绣的暗金龙纹在光影里若隐若现,“宠到不成样子没人要,便让你家芝岚娶了她去。”昀佑挑眉,将咯咯直笑的景昀岄放回地上,指尖轻点小公主鼻尖:“第一,宗亲之间不能成婚。第二,即便能,也没有便宜那小子的道理——”她忽然俯身贴近景冥耳畔,压低嗓音笑道,“第三……”暮风卷起一庭落花,景冥的龙涎香混着昀佑衣襟间的松烟墨气萦绕纠缠。“第三如何?”女帝广袖下的手悄悄环上她腰侧。“臣虽俸禄微薄……”昀佑任由那双手收紧,面上却一本正经,“倒也能养公主一辈子。陛下可舍得割爱?”景冥忽将人拉近半步,吐息拂过她泛红的耳垂:“一并连你都是朕的,说什么割爱不割爱的话?”昀佑别过脸去,脖颈漫上一层薄红。景冥低笑出声——二十年沙场铁血,这人面对千军万马尚能谈笑自若,偏偏受不住一句耳语情话。琉璃瓦上的残阳将两人身影拉长,与一园喧闹的童声融在一处,恍惚间竟似寻常人家的天伦之景。————————又一年金秋,景禹抱着新收的麦穗闯进御书房时,景冥正批阅东海战报。他献宝似的抖开麻袋:“皇姐瞧!北疆试种的旱麦收成翻倍!”金灿灿的麦粒泼洒在奏折堆上。昀佑笑着拾起一粒麦:“五殿下这双手,握笔不如握犁。”“本王这是‘剑走偏锋’!”景禹得意洋洋晃着满手血痂,忽被景冥用奏折敲了额头:“明日把农具图样抄送工部,若再敢拿私印乱盖……”她瞥了眼他袍角的泥印,“罚你替户部侍郎种半年菊花。”众人哄笑间,谁也没留意萧商悄然添了盏新茶。他袖中露出一角《治水十策》终稿,首页“萧商、景禹共拟”的题签墨迹未干,如一道无声的桥,连起了庙堂与乡野。那一夜星河璀璨,昀佑枕在景冥膝上浅眠。帝王指尖缠绕着她散落的发,忽然低语:“萧商前日求朕给农工堂题诗。”“题了何句?”“稻浪千重剑疏影。”景冥以指代笔在她掌心勾画,“他说……这是双凰盛世的注脚。”昀佑翻身轻笑,发丝扫过帝王指尖:“那臣再加一句——星灯万家酒余温。”更漏声漫过三刻,星河无声流淌,灿烂得让人迷了眼,没看见后宫与前朝中,闪烁的阴鸷目光。第20章容国海岸线长绵延两千里,北段多为悬崖峭壁与深水港湾,昀佑用了整整五年,在龙牙湾建了水师母港;中段的苍澜泽都是滩涂浅滩与红树林湿地,全部用蟒竹设了暗桩,南段星罗棋布的“七星卫岛”,每座岛间都以浮桥、水下暗链相连,烽火台、望海楼一应俱全,驻百人设“岛尉”。这些年,昀佑从各处选调合适的兵将组成“水师”,训练他们在浮桥上作战,就像在水中甲板上一样,景昀岄时不时非要跟着去,景冥拗不过,便让昀佑带着她。东海的海风裹着咸涩水汽掠过龙牙湾,浮桥在浪涛中起伏如巨兽脊背。十来岁的景昀岄赤脚踩在湿滑的木板上,双臂平举似展翅海燕,竟比身后踉跄的水军新兵还稳当三分。某天景冥来巡视东海:“昀帅这布防,怕是一只海星进出都逃不过咱们的眼睛。”“不如五王爷的‘毒墙’妙。”昀佑将图纸铺在桌上指给景冥看,“陛下请看,七座主岛都被五王爷设了狼牙礁,上面全是剧毒。”“左舷来风三刻,该下锚啦!”小公主突然指着天际翻滚的积雨云大喊。正操练阵型的将士们一愣,领队参将猛拍大腿:“四公主神了!这云头确是飑线将至的征兆!”浮桥另一端,景昀昭将《潮汐算经》摊在膝头,指尖沿着海岸线缓缓勾勒:“苍澜泽的暗桩间距若再缩半丈,退潮时或能困住中型战船。”少年抬眼望向正在调试机括的景禹,“五皇舅的连弩机若是加装防水牛皮,或许……”“昭儿这法子妙!”景禹抹了把额间汗珠,沾着机油的手在图纸空白处疾书,“明日便让工部试制三百套防水罩!”昀佑抱臂立在瞭望台上,看小太子不过三言两语便让躁动的工匠们沉心静气,唇角笑意渐深。景冥不知何时悄然而至,玄色披风被海风鼓成猎猎风帆:“昭儿这统筹之能,倒比朕十二岁时强些。”“何止是太子殿下。”昀佑指向正给老兵包扎伤口的景昀晞,“二殿下把《千金方》当玩着闹背熟了,方才还教军医用海藻止血。”话音未落,底下传来景昀岄清亮的吆喝——小姑娘竟指挥着十名士卒,用渔网和浮木搭出微缩版七星岛沙盘。“毒墙要摆在蛟头礁!”她踮脚将狼牙状贝壳拍在沙盘上,“母皇昀姨你们看,这样涨潮时毒水会顺着暗流……”景冥弯腰细看,墨玉般的眸子里映着女儿飞扬的发丝:“岄儿这布阵法,倒有几分你当年火烧兽栏的狠劲。”“陛下的儿女,自然比臣要强。”昀佑笑着展开防务图,“陛下且看南段卫岛——四公主前日玩耍时,说要在浮桥下挂铁蒺藜防蛙人。臣让工匠试了试,还真逮着两个泗国探子。”暮色染红海面,景昀昭捧着重新测算的潮汐表来找昀佑。少年太子衣摆沾着星点墨迹,眼神却亮如启明:“姨母,若在朔望大潮日于苍澜泽增设火攻船,或许能补足毒墙射程。”浪涛声里,景冥望着沙盘前头碰头研讨的一大一小,忽然将昀佑鬓边海风吹乱的银簪扶正:“这东海,终究是年轻人的战场了。”女帝笑着捏了捏昀佑的掌心,“昭儿如今开口闭口‘水师改制’,连重阳宴都要用战船模子盛菊花糕。”咸湿的海风中,景昀岄骑着木制“战马”呼啸而过,珊瑚珠串在颈间跳成一片红浪。在她稚嫩的“冲啊”声里,七星岛的烽火台次第亮起,将容国海疆照得煌煌如昼。——————————昀佑建设海防的同时,景禹日以继夜的带领手下工匠研究战船,并向全国征集战船模型。如今,青铜为骨、沉木为“肉”的“破浪”舰在晨光中泛着冷冽青光。景昀岄趴在船舷边,将贝壳串成的“战船”推入浪涛,看着它在漩涡中灵巧穿梭,突然扭头大喊:“太子哥哥!若在龙骨处加两道凹槽,破浪速度还能再快三成!”景昀昭从一摞海防文书中抬头,少年太子玄色常服上还沾着昨夜批注的朱砂,闻言竟真提笔在图纸边缘记下稚语。甲板另一侧,景芝岚正与工匠争执不休:“齿轮模子必须用黄铜!铁器浸海水不过半月便要锈蚀,我父亲的《工器注》里写得明明白白!”他攥着景禹亲绘的机括图,耳尖因激动涨得通红。景冥立在舰桥高处,冕旒垂珠掩去眼底笑意。女帝指尖抚过“破浪”舰新漆的鲛皮护栏,忽觉掌心微刺——两道细如发丝的裂痕正藏在雕花菱纹下。“陛下小心木刺。”昀佑恰在此时现身,“试航时辰将至,是否让臣带几位殿下回舱?”海风忽烈,吹散景冥低语:“工部呈的南海沉木,入库时验过几遭?”“苏尚书亲自盯着劈开查的年轮。”昀佑答得轻快,但她知道,景冥也记起那日验材的玄铁卫莫名溺毙在酒窖,随即换了新人。那么,文书从拟定到最终呈报,到底混进了多少双眼睛呢?震天号角声里,巨舰犁开万顷碧波。景昀岄趴在观测台:“风速每刻快半丈,西侧副帆该收三指!”他身侧老舵工瞪圆了眼——这分明是二十年老海狼才懂的秘技,公主居然心算出来了,难不成皇族景家各个天才?浪涌渐急时,异变陡生。底舱突然传来闷响,整艘巨舰如被无形巨掌掀偏三寸。景昀昭却似早有预料,清喝声瞬间压过混乱:“芝岚带人封死第二货舱!昀晞测算压舱石方位!岄儿——”“知道啦!左满舵三刻再回正!”小公主灵巧的蹿上桅杆,腰间金铃在飓风中炸响,竟与海浪频率隐隐相合。昀佑按剑欲动,却被景冥一个眼神钉在原地。女帝广袖下的手紧攥护栏裂痕,面上却淡笑:“且看他们折腾。”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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