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应北京而言,宁县属于南方,但是与富甲天下的江南相比,宁县却属于北方,在秦岭淮河一带,所以当年在淮河附近遇到傅任,她能够和刘老头毫无障碍地用家乡话交流。( apqiuww。ap apgtqiuww。) 这是一个占地两亩、典型的北方四合院建筑,围墙只是简单的水泥色,只在墙角上方砌了琉璃瓦算作装饰,大门就是普通的不锈钢实体门,门下左侧位置还开了一个小门,从外面看不见里面,围墙上方还装了闭路电视,这一点很类似老北京某些四合院,完全防范。 背着大门向四周打量,傅家的对面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田野,绿油油的,让人心旷神怡;傅家的后面不远处是一座小山,前面都是错落有致的民居,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院子,所以傅家的两亩见方的大院子在这里也就不算很稀奇。 由此可见,傅铁男的眼光真是独到。 侯彧对于不是遥控装置的大门,而是人工操作的原始大门,刚开始有点意外,后来仔细一想,颇觉耐人寻味,遥控装置再先进,也是属于电子类,只要略懂这方面的人,要是对方又存有恶意,就会容易识破密码,倒不如就用原始的,外人想不经过主人同意进屋,要么翻墙头要么还是翻墙头。 这不,这只名叫‘小白’的通体雪白的拉布拉多犬正对着他恶狠狠叫唤,那模样是把他当成了入侵者。 傅任佯装生气地跺了跺脚,对着小白招了招手“小白,你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侯先生是贵客,你可不能得罪他,知道不?” 傅任自然不会任凭它把爪子搭在自己身上,不客气地用脚推着它的爪子,像是听懂它的意思,与它对话“知道了,知道了,姐姐会在家里好好陪你玩一段时间,乖啊,你一边玩去,傍晚和你打篮球。” 侯彧听到傅任的用词,很是无语,她是小白的姐姐,那么自己算是小白的姐夫么? “小宝,你让侯彧先休息会,晚上再带他参观也不迟。” “对哦,”傅任拎着各种购物袋,看向在东边貌似是厨房间里正在挥舞着锅铲的那位胖乎乎的阿姨“李阿姨,客房要不要收拾下?” “好嘞,”傅任向她点了点头,回眸看向侯彧“彧哥,我们把东西放到主屋里就行了。” 长廊是在南北之间的中间地带,廊柱上也分别挂着三个小红灯笼,长廊两侧皆种植着各种名贵花朵,周围都用矮墙围了起来,俨然就是个微型花园,侯晁宗也喜欢饲养花草,侯彧细细一数,小花园里的花朵价值不低于上万,甚至更多也说不定。 至于鱼塘,则挨着小花园,养鱼浇花一举两得,鱼塘同时又靠近大门,所谓开门见鱼也。 这座院子要是搁到北京,那价值远远超过了花满堂。 “小宝,你们家这盆文竹养了不少年了吧?” 侯彧笑笑,没多言,看得出来傅铁男是一位儒商,铁骨铮铮的同时又受任冉的影响,爱好字画与花草,不是附庸风雅,是真的那种喜爱。 傅任对他撇了撇嘴“咳咳,不可以,我都没有看过你的房间。” “不一样!我是说你西山家里的房间。” “哼。”“呵呵,不会是你自己的房间杂乱无章,不好意思给我看吧?”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谢谢阿姨。” 傅铁男和任冉从主卧里走出来,也分别坐在沙发上喝茶,与傅任和侯彧随意聊着一些家常话。息,客房就是西侧的两间小屋之一,里面家具应有尽有,设施现代化,还摆放着龟背竹和一叶兰,尽显女主人的贴心。 因为舟车劳顿,侯彧一觉睡到接近五点才醒来,他去卫生间简单洗了把脸,然后神清气爽地走出客房,一踏入院子里,花香扑鼻,还没好好感受就听到了南面传来的篮球声,他转身向那里看去,傅任换了裙子,穿着一套粉色运动衣在和小白打篮球,傅任的脚试图去踢篮球,奈何小白前爪死死按住篮球,不为所动。 傅任准备声东击西,做出激动的表情,右手指着他所在的方向,她看到自己时,扬起大大的笑容,对他招手。 “呵呵。” 傅任听到侯彧的揶揄声,不爽地白了他一眼,双手抱起篮球斜眼看着他“侯爷,要不要一起打篮球?” 傅任狡黠一笑“你等会,不能说我和小白欺负你,我去给你找双鞋子,你总不能穿着皮鞋和我们比赛。” 傅任向他走来,挽着他的手臂“走,现在就去换,爸爸那里应该有备用的,你们俩身高差不多,你应该可以穿上。” 傅铁男拿了一套白色的运动服出来,然后就去厨房帮任冉和李阿姨煮晚饭,他特别叮嘱傅任和侯彧“先去热热身,别拉伤了筋骨。” 傅任和他打过招呼然后就去催促侯彧回房换衣服,侯彧自然不会错过一切机会,把她也拉进了屋。 “傅爸爸交代,先热热身。” 篮球场上的小白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它独自蹲坐在那里,头搁在篮球上,一双黑碌碌的狗眼正对着他们的方向翘首以盼,在见到傅任俩人走来时,立即兴奋地跑过来,围着他们转圈。 侯彧黑眸带笑“小白还真是喜欢打篮球,照这样下去,它这身肥膘没过几天就能落掉。” “小宝,你也不胖,不用减肥,现在这样蛮好,”侯彧每周都会匀出时间去和魏子五人打球运动,所以打篮球对于他还是没有问题的“我不喜欢太瘦的女生。” 不过今天又听到他提及这两字,她突然想到了唐画,唐画确实也不是那种瘦瘦的女生,身材有料又不显胖。 于是,她率先拿起篮球,唤着小白“小白,你是我的搭档,现在我们的敌人是侯彧,你可得给我看好了他,务必守住地盘,知道不?知道就摇摇尾巴!” 侯彧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得罪了傅丫头,对于一人一狗把他当成假想敌,真是好笑又无奈,他微微弯腰,目光专注地盯着一人一狗“来吧,我接招。” 傅任带球进攻,绕开侯彧的拦截,向着篮球框跑去,侯彧人高马大,试图去拦她,奈何小白是个执行命令的好下属,飞速跑到侯彧面前干扰他,侯彧也不敢真对一只狗下手,只好故意让着它,又去追傅任,小白蹄子跑得不比他慢,奈何身高没有优势,只能扰乱侯彧双脚,却够不到侯彧双手,眼看侯彧大手一抓,就把傅任搂在了怀里,傅任立即把篮球大力丢给小白“小白,给我投篮给侯彧瞧瞧!” 侯彧趁机亲吻傅任的脸颊,然后放开傅任去拦截小白,不料却还是迟了一步,刹那之间,小白已经成功跃起用它的狗嘴投篮成功! 小白激动地摇着尾巴,围着傅任撒欢。 不过又想到小白是一只母狗,顿时释然,他在心里不停暗示自己,这叫爱屋及乌。 傅任带着篮球跑到侯彧面前,眼神里充满兴味与诡计。 “当然。” “同理可证,我也回答你提出的问题。” “驷马难追。” “哟呵,你怎么知道?” “你狠,当然是第一个!” “行。” “就这样?也太简单了,我直接一言以蔽之给你概括——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请多说说细节。” “比如你们俩是从什么时候确定恋爱的,恋爱谈了多久,后来又为什么分手,还有温云卿怎么又是你的未婚妻,而且侯爷爷好像对这事不怎么高兴,另外,这一次我老爸到底给你透露了啥,你们为什么要把我送回来等等。” 傅任对小白招手,与它握拳“好,小白,给我继续努力,赢了侯彧,今晚有所有的鱼都是你的!” 侯彧无言以对,他这次可把小白放在眼里了“丫头,你不公平,怎么能让小白当外援?” “笑话,我曾经是学校篮球队的前锋,我还能怕一只狗?刚才是故意让着你们的。”侯彧被她激将,开始收敛懒散的态度,认真对待这场篮球比赛。,侯彧果然发挥了前锋优势,成功识破傅任和小白的诡计,抢到篮板,灌篮成功。 “等会,先回答我的问题。” “当年,你和乔起轩恋爱时,是不是你主动追求他的?” 侯彧运球跑到她面前,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不满地发出一声鼻音“我就知道,也没见你主动追求我,哼。”傅任拍开他的手,撅嘴眨眼“这算你的第二个问题么?” “来就来,谁怕谁!” “我想想,好像是在二十五岁那一年。” “这是第三个问题,我不予回答。” “算也不算。” “嘿嘿,侯爷,请下一球赢了我再来问。” “我和乔起轩是因为龚如分手的,但是龚如没有插足我们之间,而是我自己发现乔起轩之所以答应和我恋爱,是因为他喜欢龚如,想要引起对方的注意,这下你明白了?” “所以,侯爷,你应该为自己感到庆幸,我从不接受三心二意的男朋友,被初恋男友重新追求这种说出去很牛掰的事我都拒绝了。” “没有,我这是挑明告诉你,你不准和唐画藕断丝连,要是被我发现任何蜘丝马迹,小心我让小白去咬你。” “这叫防患于未然,未雨绸缪,先声夺人” “说吧,和唐画为什么分手?” “那就长话短说!” 俩人中场休息,坐到球场边上的木椅上,边喝水边聊天,小白也累得气喘吁吁,趴在傅任的脚边,傅任顺了顺它的狗毛“小白,乖,自己去喝水。” 侯彧盖上矿泉水瓶,看着傅任“你怕小白偷听?” 侯彧摇头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哈哈,小宝,你不用借小白来敲打我,我保证精度概括,绝不冗长。” “yes,ada!” 傅任被他的动作逗笑,然后又想到此刻是比较严肃的话题,于是又收敛笑容,看着傍晚的夕阳,认真聆听他的过去。 “你一定很奇怪,我和唐画不是青梅竹马么,怎么在二十五岁那一年才确定恋爱?” “嗯,继续。”傅任理解这种情况,唐画算是运气好的,有六个同龄小伙伴一起带着上学放学。 傅任听到这里,心里一揪一揪的,就好像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中途被别人使用过一样。 傅任鼓起嘴巴,凑到他面前啄了一下他的唇,然后狡黠一笑“不,反正你现在是我的,怕啥?” “咳咳,不要趁机说情话,赶紧继续说,怎么着也得晚饭之前说完,不然影响我饭后消化。”傅任拍开他的手,心里雀跃甜蜜,表面却极其正经。 “我晕,你才三十五岁啊,这么快就记性不好了?” “咳咳,你什么时候发现喜欢唐画的!”傅任伸手捂住侯彧的嘴,大眼四处观察了下,刚才她老爸好像从鱼塘边飘过。 “嗯,你说是在二十五岁那年,那么应该是毕业后参加工作了?” “咳咳,蛋炒饭了?”傅任对于这早有心理准备,谁没有过去,情到浓时,实属正常,他们又都是成年人。 傅任发出赞叹“哎,这么说我还是比较幸运的,起码你发现喜欢我时,没有拖那么久。” 傅任瘪了瘪嘴,心里腓腹,还不是一样,要不是有乔起轩的威胁,他能这么爽快开口承认? 傅任被他的话逗得脸红耳赤,故意起身往旁边挪了挪,严肃地看着他“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怎能说出如此伤风败俗的话呢?不知道我们要坚持绿色出行、健康恋爱么?” “那关温云卿什么事?”傅任适时插嘴,问出自己的疑问。 侯彧的脸色变得清冷,甚至低沉,周身笼罩住一沉浓浓的悲伤、自责情绪。 侯彧嘴角紧抿,黑眸晦暗,一字一句说道:“唐画没有直接下手,她只是促成了那段悲剧的发生,要是追究到底,责任一切在我身上,我不该把云卿拖下水,也不该为了公司的业绩而无暇他顾,没有主动去关怀唐画的身体情况。” 侯彧本来自责的情绪被傅任的假设给逗笑,他转首看着古灵精怪的傅任,叹气“丫头,你不去当编剧太可惜了,不过你说的不无全错。” 侯彧呵呵一笑“嗯,唐画没有怀孩子,我们一直做着安全措施,她只是被检查出来身体有毛病,不能怀有孩子,那时我也不知道这事,忙着和云卿做戏刺激她,或许是做戏比较成功,云卿喜欢的那个人终于意识到他爱云卿,就来找她,俩人自然浓情,有一次我陪云卿吃饭,她突然呕吐,我们都以为她怀孩子了,就赶紧去医院检查,后来我仔细一想,可能就是这件事导致唐画误会了我们,所以她远走美国,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云卿到底因为我的自私而丢了性命。” 侯彧提及这,冷哼了一声“唐家的背景搁在那里,就算唐画不亲自出面,也有人帮她做这事,据调查,唐画因为这件事患了某种精神疾病,时好时坏,她应该是发作时,偷偷联系人设计云卿的。” 侯彧哭笑“说到这,也怪我,唐画的性格有些偏执,当年我只是以为她是女生,女生么,自然爱耍小心眼,爱计较,我也没当回事,谁知道就是她的偏执使她做错了这件事,你不要小看从一流学府毕业又被国外全额奖学金录取的女生的心计,高智商犯罪比低智商犯罪情节更严重,唐画很聪明,她没有直接买凶杀人,只是通过某种关系,调走了当时云卿的爱人,那一阵子,淮河一带有盗匪在逃窜,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命该如此,云卿惨遭毒手,当年你也看到了。” 突然她灵光一现,大眼盯着侯彧“等等,侯爷,这里有漏洞,唐画既然调查到云卿有爱人了,那么应该就知道你们俩是故意做戏的啊,她为什么还放不下?” 傅任对于她爸的实力从来不都小觑,不过她对于背后的事实莫名觉得寒意直冒,炎炎夏日的傍晚,她竟然打了一个颤“你是说她的偏执?她时好时坏的病会对我造成不利?” 傅任除了刚开始觉得莫名害怕,现在一想又觉得好笑,无语地拍着木椅“侯爷,如今是法治社会,唐画再嚣张,我也不是省油的灯,我待在花满堂,有爷爷陪着,还能有什么事?” 傅任回忆侯晁宗寿辰那晚,娉娉婷婷站在那里叫人不设防的唐画,突然觉得毛骨悚然。 她哆嗦着手,抖着腿“侯爷,那你就这么和我回来,没做点准备?万一她手伸得那么长,找人到这里来害我呢?” 傅任尴尬一笑,挠了挠头“你要是不去举报她,也很正常。” 傅任一瞬间想通所有来龙去脉“明白了,怪不得你要和我一起回来,原来是为了避嫌。” “可是唐画背景那么强大,又有病,电视剧里那些有背景的犯人不都是经常借着各种病脱身么?” “唐画的父亲知道这件事么?” “嗯,明白。” 任冉围着围裙站在长廊下,对着他们招手。 傅任起身回应,拉着侯彧的手,与他紧紧相握“侯爷,走,我们去吃晚饭。” ---题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