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湛扯了下自己笔直的裤筒,深有同感地点头。 云端的心智还在发展中,可以走向匡行秋那样不择手段的恶,也可以走向青陆那样纯然守序的善。但按照游戏目前展露出的苗头,如果不尽快加以约束,恐怕将会变成全人类的浩劫。 她想得出神,没注意有人从后边拍了自己肩膀一下,随本能而反手扣住,准备来个过肩摔,然后才对上景照似笑非笑的眼神。 这么长时间不见,都快忘记,他原本也是人来着。 该不会是做剑做得太久,都不会说话了吧? 景照把她手放到旁边,没好气地回答道:“我听得到。这句话借我问问,还认得我吗,云女士?” “当然。” 她扫了一眼他绷带边缘露出的锁骨,把手上织物往前送了送。 “和他有什么关系?”云猎回了一个困惑的眼神,“这是我的啊。” “不行,我又反悔了。” 景照接住她的视线,长睫如羽,眉心轻轻地蹙起来,仿佛很无辜,又仿佛在自责:“你说得对,是我太任性了,其实我害怕自己之后会冷。你不知道,剑里面又黑,又冰,好像极夜一样,而且连人影都见不到,感觉你们离我那么远……” 景照接过衣服,神色顿时恢复了原本的懒散,还有闲心以手划过胸口,冲她漂亮地鞠了一躬。 “我拜托你快点穿好吗?” 有模范带头,大家慢慢也就镇定下来,各自找地方休息,等待体力回复。景照把野餐布铺开,将食物取出来,简单地准备着晚饭,饭菜香渐渐将空气填满,勾得人不由自主扭头。 江楼月拍了拍裤子,也从地上站起来,身子却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云猎很熟悉这样的肢体语言。有时候她蹲得太久,又起猛了,也会感觉眼前一黑,短暂地失去平衡与知觉。她放下拆开一半的便利筷,跑过去扶住江楼月,这时才觉得真有些不对劲。 如果是低血糖或者贫血,又不像江楼月这种身体素质会得的病。 “我没事。”江楼月费劲地摇了摇头,身体逐渐站直,说话间让人感觉到她身上的力气重新涌了回来。 “真的没事,至少这个‘我’没事。”江楼月握住她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热量徐徐传来,“我想,应该只是因为,外面的那个‘我’快要支撑不住了吧。” 无法进食的情况下,普通人可以坚持一周左右。有营养液作为补充,这个数据兴许可以延长到十天半月,但也必定会给身体留下难以逆转的伤害。更别说可能有的玩家孤身独居,并没有人能够帮忙添加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