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以檀的嘴唇艰难的蠕动,她看着今樾那憔悴的模样,“这些事情没必要再提,你就告诉我今樾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许肆冷冰冰的说:“你死后,她就变成了这样。”宫以檀不解的看向他:“什么叫我死后,她就变成了这样?”心中有一个离谱的念头呼之欲出,宫以檀却死死克制,不敢轻易确认。许肆侧目,眼中情绪复杂,但宫以檀却仍能看到他的不甘和怨愤。“那天,你突然举枪扣动扳机,所有人都以为你要反击,但我却看到了今樾恐慌害怕的表情,”许肆苦笑连连,“她像是知道你要做什么,在你举枪的瞬间,她就要冲出去,我怕她受伤,所以我死死得拉住她。”“你和刑警在瞬息之间扣动了扳机,谁都想不到你的枪竟然是打火机,而刑警的子弹却穿透了你的胸膛。”“那一刻,我怀里奋力挣扎的今樾崩溃的喊着你的名字,若不是我拉住她,她怕是要随你一同坠入悬崖。”宫以檀骤然感觉到心弦震颤,喉咙像是噎了一团棉花,支支吾吾了半天却吐不出一个音儿。许肆揉了揉僵硬的脸,笑的比哭的都难看,“那天的她,崩溃又绝望,她跪在悬崖前,痛苦的神情让我恍惚以为...是她中了弹。”宫以檀不可置信的看向今樾,身体正在微微颤抖,脸色刹那间毫无血色。她曾经以为那只是自己临死前的臆想,人们都说死前会看到自己所期盼的事物,所以她才会听到今樾那般深入人心的呐喊。她像是不舍得她的离去,嘶声裂肺的喊着她的名字。“宫以檀——”那是宫以檀听过世间最美妙的声音,也有人曾饱含珍惜和挽留的情感去呼唤她的名字。所以她死的心甘情愿。可现在有人告诉她,她没有多想,也曾有人懂她的一切,也曾有人挽留过她。宫以檀眼眶酸涩无比,泪珠毫无征兆的滚落,她双手捂着嘴巴,将想要宣泄而出的悲鸣和哀嚎咽回肚子里去。许肆拧紧眉心:“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你在今樾心里占了很重要的位置。”“当初你的死,好像带着今樾一起死了。”“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一切都将恢复平静和安宁,”许肆咬牙切齿道,“可我却发现今越竟然无法接受你的死亡,我陪她在那个悬崖待了整整一个月,刑警等着鲨鱼退去,开始搜寻附近的海域,但都找不到你的尸骨,理由众多,但所有的结论都是...你死了。”“你知道吗?”许肆眼眸黯然了几分,带着无法言说的痛意和纠结,“在得知你的死亡已经被官方敲定之后,今樾出现过自杀行为。”宫以檀猛地瞪大眼睛。许肆咬紧牙关:“我甚至有些后怕,那天要不是我回去的及时,我无法将吞食安眠药的今樾带到医院洗胃,医生都说了要是再晚一会儿,今樾就...就救不回来了。”“我不理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曾质问过她,为什么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地,她却没有了活下去的意念?”“结果她只是冷漠的回答了我一句,”许肆表情狰狞,不可置信的看着宫以檀,“说她累了。”“可累了为什么要去死啊?”一句轻飘飘的话,在两人近乎压抑又窒息的氛围里,犹如有一股寒冷彻底的风,吹透胸膛。“许先生,营养餐准备好了。”护工走过来,手上端着餐盘。许肆抬手擦了擦眼睛,接过餐盘,“谢谢。”护工转身离开。许肆握紧餐盘,递给宫以檀,“就算我再怎么欺骗我自己,但事实真相就是如此残酷,我也不得不承认只有你才能救今樾。”“她虽然被我控制住了不再动自杀的心思,但她的身体每况愈下,一日三餐虽然都在吃,但每次吃完都会吐出来,若是在这么熬下去,她会油尽灯枯的。”宫以檀接过餐盘。“婚礼是假的,请柬我只发给了赫尔托斯和SOSU,我就想看看,你这个事事都会留一线生机的人是否会给自己留条活路。”许肆转头望向今樾,黯然又轻嘲了笑了下,“也能给今樾留条活路。”宫以檀深吸一口气,舌根涌出一阵阵酸苦。许肆长长吐出一口气,嗓音都透着疲惫和倦怠:“去吧。”今樾双眼空洞望着前方的湖泊,天鹅在湖面上游荡,风吹岸边杨柳青翠。这时,有人端着餐盘走到她旁边。是护工吗?可这人的穿着明显不是这家疗养院里的工作人员,也不是许肆。今樾刚要抬头望过去,却见那人将餐盘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蹲在她面前,握住了她被风吹凉的双手。不知为何,今樾感觉到胸膛里那颗落灰的心脏在此刻发出微弱的跳动。她看不清眼前人被帽檐遮挡的样子,可眼泪却不受控制的一滴滴滚落。宫以檀看着滴落在手背上的泪珠,似带了灼热的温度,烫的人心尖抽痛。她摩挲着今樾的手,试图为她驱散那抹冰冷。掌心握紧的手抽离,轻而易举的摘掉了她头顶的帽子。刹那间,风吹开遮住眉眼的头发,露出两双饱含痛苦和泪水的眼眸。今樾眼泪不断地涌出,声音无法吐出,只能颤抖着嘴唇,通过微弱的抽泣来表达此刻的悲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