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情形究竟如何?只要是从路边随便拉个人都能证明是明昭的马车撞上了高仪彤的马车,结果明昭“恶人先告状”,高仪彤又不敢和郡主争论,只求这件事能够轻飘飘的揭过就行。明昭眼睛一转:“你把本郡主撞了,轻飘飘来了一句无心之过,你未免太不把本郡主当回事了吧?”高仪彤面色一白:“郡主,这条黄泉路泥泞不堪,沙砾遍布,时常会有行人绊倒和马车相撞的事故,民女并非有意冲撞郡主马车,还请郡主开恩。”“开恩?”明昭冷笑一声,“本郡主刚才在马车里磕到了头,如若要开恩,你该陪郡主一颗头啊!”高仪彤血色全无,浑身颤栗不止。裴知慕透过车窗看着被吓坏的高仪彤,她知道明昭是在故意逗高仪彤,可若是吓坏了,明昭就没办法完成她今日想要做的事情。想到这儿,裴知慕偷偷拉了一下明昭的手,轻声劝道:“郡主,高仪彤弱不禁风,拘拘儒儒,您这般吓她容易得不偿失。”明昭眉头一挑,觉得裴知慕所说也不无道理,她看着高仪彤惊慌失措的模样,舔唇一笑:“刚才本郡主就是开个小小的玩笑,想必高二小姐能理解本郡主的吧?”高仪彤深吸一口气:“…自然。”“不过是撞了马车,也算是小事,如此要了高二小姐的头,本郡主有些小题大做了些,”明昭唇角轻抿,“不如这样,高二小姐请本郡主喝杯酒,这事就算过去了,高二小姐意下如何?”高仪彤拿不准明昭的意思,但此刻她没有拒绝的权利,若是惹恼了明昭,她的头颅怕是真的保不住。她道:“能与郡主一同饮酒,是民女的荣幸。”明昭了然一笑:“那好,高二小姐上车,我们去绛帐楼喝酒去。”高仪彤神色未变:“是。”众人来到绛帐楼,明昭没有让楼嬷嬷声张,带着高仪彤从后门进入,去了一间地理位置比较特殊的房间。楼嬷嬷准备了一些吃食和酒水,低头在明昭耳边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裴知慕给明昭和高仪彤倒酒,高仪彤见状,顿觉惶然:“裴大小姐,我自己来就好,不用你受累。”裴知慕她见过好几次,也知道她是当朝礼部尚书的嫡女,而且大渊太子好像对裴知慕也有情意,此等荣耀加身的贵人,为她这种身份低微的庶女斟酒,实在是让高仪彤受宠若惊。“无事,”裴知慕微微一笑,“高二小姐不要拘谨,尝尝楼中的葡萄酒,香甜可口,很适合女子饮用。”明昭突然道:“你别喝。”可别发酒疯搞乱她今日的局!裴知慕微顿:“…是。”上次她醉酒夜宿绛帐楼,裴元庆带着胡姨娘等人闯进来,事发突然,裴知慕都没有机会去问明昭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清楚明昭为何会与她同塌而眠。如今被明昭这般严肃提醒,想来那晚她醉酒后,定是做出了许多出格的事情,吓到明昭了。明昭将面前的葡萄酒饮尽,挑眉示意高仪彤,说:“高二小姐酒量如何?”高仪彤紧张的喉咙干涩:“不,不太好。”“哦?”明昭“啧”了一声,“若是不太好,今日这事怕是难办了。”高仪彤闻言,忙道:“回郡主,其实…其实民女也能小酌几杯的。”明昭乐呵一声:“是嘛?没想到高二小姐还是女中豪杰呢?”“那高二小姐尝尝这葡萄酒,这可是楼里新酿的果酒,鲜甜可口不醉人。”除了裴知慕这个没用的东西,喝一杯葡萄酒还能醉,她也是服气了。高仪彤小心翼翼拿起酒杯,将杯中的酒水饮尽,入口丝滑香甜,酒味浅淡,果味浓厚,口感上佳。她眸光闪了闪:“郡主所选,确实好酒。”“看来此酒让高二小姐很满意啊?”明昭递给裴知慕一个眼神。裴知慕心领神会的给高仪彤又倒了一杯酒:“高二小姐喜欢就好。”高仪彤惊慌道:“劳烦裴大小姐,您不用给我倒酒,实在是折煞仪彤了。”“无事,大家都是朋友的,”裴知慕淡笑,温柔道,“今日你与郡主的马车相撞,看似意外,实则缘分天定,郡主早就对高二小姐多有注意,尤其是去年冬至佳宴,高二小姐一曲《春江花月夜》,委婉质朴的旋律,流畅多变的指法,高二小姐弹奏时那巧妙细腻的情感投入,不仅让宴会上的宾客目瞪口呆,多加赞赏,就连郡主也对你另眼相看呢。”明昭眼底划过一丝幽光,看了一眼裴知慕,与高仪彤对视,手轻晃着酒杯,勾唇一笑:“你琵琶弹得很不错。”高仪彤没想到明昭会记得冬至佳宴上她弹奏的《春江花月夜》,她激动又惶恐:“能得郡主青睐和喜欢,是民女的荣幸。”“什么荣幸不荣幸的,本郡主喜爱音律,自己没有这个天赋,便喜欢能弹奏好听的音律的人,”明昭指着高仪彤,意味深长道,“比如你的琵琶,还有这楼里赫赫有名的长舒公子,他可是弹了一手好箜篌呢。”高仪彤神色微妙,扯了扯嘴角:“啊,哦。”明昭喝了口酒,随口问:“高二小姐知道长舒吗?”高仪彤咽了咽喉咙,瞳孔微颤:“不…不太清楚。”裴知慕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失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