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脚尖提着地上的石子,喃喃道:“…那你不可否认,沈以峤喜欢你。”裴知慕知道明昭对沈以峤的情愫,听她这话,心里莫名有些堵,轻叹了口气:“可民女不喜欢太子殿下,旁人对民女的喜欢,民女是没办法掌控的。”明昭也知道裴知慕的难处,可她心里就是过意不去。前世她那般歇斯底里与裴知慕作对,不停地去伤害她,欺辱她,而她依然纯洁如初,身边也从来不缺为她冒险,替她铲除危险障碍的勇士,而她虽然位高权重,金枝玉叶,看似什么都能轻易拥有,实则却像是一只见不得光,只能在阴沟里苟延残喘的老鼠。明昭倚着假山,目光定定地看了几眼裴知慕,问:“沈以峤,你为什么不喜欢他?”裴知慕纳闷道:“民女为何要喜欢太子殿下?”“他是东宫太子,未来的大渊国皇上,才识过人,样貌俊朗,风度翩翩,是京城未出阁的女子最盼望的如意郎君,这等优秀条件,不该值得喜欢吗?”裴知慕道:“太子殿下是很优秀,但民女有自知之明,太子妃并不是民女毕生所求。”明昭陷入深思,若裴知慕不是故意演给她看的,那么裴知慕现在真的没有喜欢上沈以峤。那前世两人是怎么定情的?明昭想了想,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前世是因为她陷害裴知慕推她入水,致使裴知慕入狱,沈以峤不辞辛苦为她找证人,救她出狱,裴知慕对沈以峤感激不已,此等恩情厚谊,从而促进两人定情。而现在,明昭并没有像前世那样污蔑裴知慕,沈以峤没了“英雄救美”的机会,裴知慕也没有了倾慕和感激沈以峤的理由,两人的感情自然还没有成熟起来。好嘛,原来前世是她自己把裴知慕和沈以峤撮合在一起的。明昭抬手揉了揉眉心,真是头疼啊!揉着揉着,突然有一阵清凉之气在眉心出现,明昭看着凑过来的裴知慕,见她眼中关切浮现。她怔愣道:“你作甚?”裴知慕见明昭揉眉心,表情看似痛苦,便擅作主张用药膏缓解明昭的头疼:“民女见郡主头疼,所以民女想为郡主缓解痛苦。”原本酸胀的眉心被抹上了药膏,仿佛有一股清气穿过皮肉在脑中游荡,明昭顿感舒爽了许多。她抬手摸了摸:“这药效果还行。”裴知慕淡笑:“郡主可好些了?”明昭点头:“嗯。”“那这些郡主拿去用,若是没了,您差人告诉民女一声,民女再给郡主准备。”裴知慕把药膏放在她手上。明昭握住瓷瓶,冰冰凉凉的,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是开药铺的,这是你给我的第二个药膏了。”紫玉云膏那么贵重的药膏还敢随意给别人,真是傻得。裴知慕看向明昭掌心落下的疤痕:“郡主还是没有涂紫玉云膏对吗?”明昭被裴知慕问的,心里莫名有些尴尬:“一点小伤,涂什么药,矫情死了。”“可是郡主的手掌落了疤,”裴知慕叹了口气,“郡主不是最爱惜自己的双手吗?”明昭随意道:“人的喜好是会变得,以前我觉得双手要洁白无瑕,柔弱无骨才好,现在我又觉得双手要布满疤痕,强壮有力才好。”裴知慕道:“郡主喜欢便好。”正值午后,假山里闭塞狭窄,两个人待久了难免有些闷热。明昭擦掉额角的汗,思忖了一下,问道:“你来花园真是为了找我?”“是的,”裴知慕想起明昭前面质问她的话,再结合那个婢女给她的纸条,思如泉涌道,“郡主是不是看到了长舒公子给民女传信,所以郡主便认为民女是来找长舒公子的?”“昂,”明昭坦白道,“你不是和长舒关系很好嘛?”裴知慕眉头一挑:“民女和长舒公子只是泛泛之交。”明昭:“呵呵。”真当她好混弄,她可还记得两人在宝华寺谈笑风生的模样。裴知慕看明昭这副表情就知道她不信:“郡主可是在宝华寺见过民女与长舒公子下棋谈曲?所以误以为民女与长舒公子关系匪浅?”“你脑子转的挺快啊?”明昭意外裴知慕能想到宝华寺那天发生的事情。裴知慕笑笑:“除了这个,民女也想不到其他会让郡主误会民女和长舒公子有关系的事情。”“民女与长舒公子相识乃是偶然,民女母亲早亡,灵位供奉在宝华寺,每月民女都会去祭拜,正好与前去礼佛的长舒公子相遇。”“民女那时见长舒公子练习《风雅渡》,”裴知慕顿了顿,看向明昭,“民女纠正了他几处错音,长舒公子见民女会谈,便虚心请教民女教他《风雅渡》。”长舒的《风雅渡》是裴知慕教的,明昭自己已经猜出来了,如今听到裴知慕说起他们相识的经历,明昭倒也没什么反应。裴知慕见明昭面不改色,继续说:“民女与长舒公子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都是在宝华寺后院,一起品茗弹琴下棋,从未有过任何逾矩行为,清清白白,宝华寺来往香客,僧人皆可证明。”“而且民女也从未告知过长舒公子自己的身份和家世,也从未打探过长舒公子的来历,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泛泛之交。”裴知慕神情认真,澄澈的目光不似作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