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抬手扇了扇扑面而来的熏香,说:“起来吧。”“谢郡主殿下,”老鸨眉梢高高吊起,意有所指道,“郡主可是不知,您这几日不来,都快把长舒想坏了。”“是嘛?”明昭抬眸,看着二楼最右角的那间[卧云听雨],紧闭着房门,可一丁点都看不出“想念”的感觉,倒是有点闭门谢客的意思。老鸨看了一眼长舒所在的厢房,眉头微蹙,当她听到楼里的仆人告诉她郡主来时,她特意让人去把长舒喊出来迎客,结果这家伙自视清高,仗着郡主对他的喜爱和包容,躲在房里不出来。“当然,长舒对郡主的心可谓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呀。”老鸨笑的脸上的薄粉都在飘散,颇为滑稽。老鸨本要上前扶着明昭,却被惜春挡住,她悻悻一笑:“郡主,奴带您去找长舒。”明昭摇了摇头:“不,本郡主今日不找长舒。”老鸨一愣:“啊?郡主不找长舒?那…那您今日想要哪位小馆陪着郡主?”明昭想了想:“明日绛帐楼是不是又要举办一次出阁之礼?”老鸨点头:“是的,每月十五,咱们楼里都会来新人的,郡主您是…打算再挑个新人?”明昭道:“不行嘛?”老鸨立即摆手道:“当然可以,郡主想要多少新人都行,但…出阁之礼要明天才举行,郡主今日打算…让谁陪您喝酒玩乐?”明昭双手环胸,似有不解的问:“本郡主为何一定要守你们绛帐楼的规矩?难不成你们绛帐楼的规矩比皇宫还要严苛,不能有一丝朝令夕改的余地?”老鸨虎躯一震,顿感膝盖一软,站着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绛帐楼这种污糟之地怎么敢与金碧辉煌,雕栏玉彻的皇宫相比?她这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是奴说错话了,请郡主大人有大量,给奴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老鸨颤声回答,“奴立马把新人送到郡主眼前,让郡主随意选择。”明昭道:“行,那就送到[洛水]厢房吧。”老鸨点头:“是,奴立刻送过去,请郡主稍作片刻,用些酒水糕点。”明昭上了二楼[洛水],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卧云听雨],只见那房间开这一条东西,若不有心察觉,还以为是风吹开的。明昭自当没看到,走进了洛水厢房。惜春将小火炉点燃,将酒壶放在上面暖着,说道:“郡主,刚才长舒公子在偷瞄您。”她武功虽然不如仇晁,但学武之人对周围的变化素来警惕,能够清晰察觉到一些旁人没有注意到的东西。连明昭都能注意到长舒的窥视,更别提惜春了。“不用管他。”明昭吃了颗葡萄,嗓音淡淡:“惜春,你还记得我曾经特别喜欢的那一把金丝点翠玉扇吗?”惜春应道:“记得,郡主很是喜爱,就是可惜被七皇子给弄坏了一角。”“对啊,”明昭看着指尖捏住的葡萄,翠绿圆润,用力一捏,汁水爆了她满手,“曾经再喜欢的东西,只要脏了,坏了,就没用了。”惜春拿出帕子擦拭明昭的手,“长舒公子也是如此吧?”明昭勾唇,指尖轻点了一下她的眉心:“小机灵鬼。”惜春笑嘻嘻:“都是郡主教得好。”“小嘴这么甜,”明昭拿出去一个杯子,“赏你一杯酒,你自己来。”惜春倒了两杯酒,先递给明昭:“多谢郡主赏赐。”明昭小酌两杯暖酒,老鸨便带着明日准备参加出阁之礼的六名新人走进厢房,三男三女,各个样貌身姿都很出色。绛帐楼是京城最有名气的青楼,其建筑华丽高雅,风格清幽,以提供优质的歌舞表演和贴心的陪侍而闻名,常常吸引着大批文人墨客和权贵之人来此游玩,也有其他城镇的人慕名前来,所以绛帐楼在京城的营生可谓是风生水起。正因为绛帐楼的名气如此大,在挑选新人这一层,堪比选秀般严格,要求楼里的姑娘还是小馆,样貌、身姿、才艺都要拔尖,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的客人莅临绛帐楼。明昭从左看到右,眉头微蹙:“就这么几个人?”老鸨不明所以:“回郡主,这六名新人都是明天准备参加出阁之礼的。”她试探询问,“这些…郡主是…是都不满意吗?”这几个人都是她亲自挑选出来的,每个人不管是样貌还是才艺都非常优秀,那三名小馆虽样貌不如长舒,却是个听话的,可比长舒那个冷淡性子招人疼。明昭指尖敲打着桌面:“上次出阁之礼,你们不是准备了七个新人吗?”难道她记错了?那人不是参加绛帐楼四月十五的出阁之礼?老鸨道:“郡主,是这样的,出阁之礼上的新人是没有人数要求的,有时候奴买不到合适绛帐楼的新人,数量也只能有所改变。”“奴不能以次充好,砸了绛帐楼的牌面,影响了绛帐楼在京城的声誉嘛。”明昭将这六个人仔细看了看,以防是那人被上了妆,她一时眼花没注意到。可看了四五遍,明昭确定那人不在此次准备参加出阁之礼的新人之中。“这样…”明昭思忖道,“以后绛帐楼每月所买的新人,先让本郡主过来看一下。”说不定下次出阁之礼她就在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