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救吗?”“沈家不会坐视不理。”沈缱目光冷下来,拿过他手里的病历单,转过身,离开之前:“通知沐之,该行动了。”“可以晚几天吗?我想等她醒过来后再离开。”沈缱顿了一下脚步:“留给我们的时间,你认为还有多少。”病房里的光线昏暗,安静得只能够听到医疗机器运作的声响,心电图显示的数据都算是比较正常,只是躺在病床上的鹿霖郁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宋琬瓷一直在哭,她紧捂着她手,试图用自己掌心温度去温暖鹿霖郁发凉的手。“阿郁,我知道你只是太累了,只是想多休息会儿。”她的泪水放肆地涌出眼眶,细声细语对她说:“没关系的,你好好休息,好好睡一觉......我一直在,一直在,不会离开你,不会......”她心疼地吻了吻鹿霖郁冷冰冰的手背,不再多说什么。“霖郁。”病房门口,傅辛泽一个人孤零零站着,看着病床上的人。你没有输,你赌对了。她是在意你,是爱你的。傅辛泽看着她能被自己所喜欢着的人吻着,不知怎么地流出眼泪,是羡慕?还是嫉妒?霖郁......他眉头一蹙,轻咬了一下嘴唇,双手缓慢地握起拳头,藏在皮肤之下的青筋微微暴起。......夜深人静。宋琬瓷有些犯困,便枕着她的手,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她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梦很奇怪。眼前一片民国晚色景象,一月底的瓯城,漫天飞雪,冷得让人瑟瑟发抖。宋琬瓷站在古色古香的阁楼阳台上,她身姿苗条,穿着白色加厚加长的旗袍和白色披肩,伸出手,雪花悄然落至指尖之上。浅笑之间,她指尖上的雪花又融化成水。“琬瓷,你这样穿,会着凉的。”宋琬瓷转过头,眼前的女子逆着灯光,手里拿着一件狐裘,朝自己走过来。狐裘披在身上,的确暖和了很多。但比起女子的怀抱,又相差十万八千里。“瓯城又下雪了。”宋琬瓷浅浅一笑道:“霖郁,我好想去北平看雪,你可以带我去吗?”“我知道你有任务在身,也清楚阿爹他们正想方设法要逮捕你,要处决你,你不得不离开瓯城......可是,我也不想再留在这里,更不想再过什么军家小姐的生活。”她抬起眸,温热的眼睛认认真真地凝住了鹿霖郁的眼睛,柔声道:“我想跟着你去北平,想在新的环境里,堂堂正正的跟你在一起生活。”“你愿意带我离开吗?”“我们本就有差距......”过了一会,鹿霖郁轻轻叹息一声,松开了她。宋琬瓷委屈着眉头,问她:“是什么差距?贫富?身份?地位?”外头的瑞雪愈下愈大,整个瓯城银装素裹,美好宁静。如此雪白美丽的景色,她却不由得皱皱眉,沉默不言。“......还是说你根本不愿意?”宋琬瓷下意识在梦中说出了一直没有问出的话:“因为我是害死你父亲宋尧的女儿,所以你还是不肯完全接纳我,带我离开。对不对?”但宋琬瓷没有等到回答,鹿霖郁的身影突然之间融化在雪色中消失不见了,周遭的一切也渐渐地消失。宋琬瓷心下一紧,伸出手想挽留住这一切。下一秒,她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睛。“原来是个梦。”说着,她抬起头,看到阳光从窗帘里透进来,落在鹿霖郁的身上,苍白失色的脸上有两条浅浅的泪痕,轻声问:“阿郁,你怎么哭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哭让宋琬瓷莫名其妙联想到梦中的那个鹿霖郁,那个不带自己去北平生活的人却在自己大婚那日,单枪匹马闯进宋宅,公然抢亲。“如果她是你的前世......”宋琬瓷一想到梦里抢亲失败,鹿霖郁为救所爱,连中数枪毙命的场景,心中顿时五味杂陈,神情哀伤。她抬手抚着她的脸,轻轻地问:“你会不会带我去北平。”......屋外大雨袭来,气温越来越低,屋内一片安静,夏枳槐用眼角觑了几眼宋琬瓷,见她脸色难看,沉默不语,关心道:“琬瓷,你要不休息几天?霖郁那边你可以交给江宴,她也能把她照顾得很好。”时间沉寂几秒。宋琬瓷摇了下头,开口道:“我不放心把她交给别人照顾。”夏枳槐纠正:“江宴不是别人。”“她什么性格你比我清楚。”宋琬瓷是这样回答她的。“你......”夏枳槐注视着她的脸,拗不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哎!真拿你没办法。”宋琬瓷又沉默了很久,半晌,她长出一口气,道:“前些天...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我梦见了一场雪。”“雪?然后呢?”“上学那会儿,瓯城也下了一场雪。”记得那个冬夜很寒冷,宋琬瓷刚结束答辩,瞧了眼手机,时间还早,就给鹿霖郁打了电话。“阿郁,你现在有空吗?我想你陪我散会儿步。”“你转过身。”这时候,深蓝色的夜幕底下,细而绵密的雪慢慢飘落。宋琬瓷转过身就看到了穿着黑色大衣的鹿霖郁,见对方眼神温柔,手里还提着古茗奶茶,是自己最喜欢喝的杨枝甘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