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不知道你怎麽知道这个谱的,但你就承认吧!」他还是跩着一张嘴脸,「你b赛上编的曲,就是抄袭这个乐谱。」 愣了一会,他呆滞地看着书包背带还有我,维持痞子的本x还有d而啷当的形象,「这重要吗?这好像不是现在的问题。」 果然没错,方御程的眼睛看不到颜se,他就是我四年前在医院里遇到的男孩,因为在台风天被掉落的花盆砸到眼睛,导致视网膜破裂,本来应该会失明的,但是被医院抢救之後恢复了视线,不过却也因此看不到颜se。我跟他在病房相处过几天,一起听过音乐看过电影,但之後他就转院了,我从此没有再见过他,也从此遗忘了这个人,更不记得我送过乐谱给他。 「方御程,还不给我滚开?」 冷静的看着他,之後我听见班长说:「给我动手,今天我就要让大家看看她的庐山面目!」 我的头发和衣服很快x1收了大部分的水,倏地,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不再有人说话,只有围圈的学生一边震惊一边讨论。 「真的泼了啦!」 「要跟教官说吗?」 「咳咳咳咳…」当喉咙不小心喝到了一点水,我才知道这并不是一般的自来水,浓浓的苦味在嘴里化开,还有眼睛的腥辣与刺激感,我意识到,这是卸妆水,他们竟然倒了一整桶的卸妆水往我身上泼,目的可想而知。 不过我没时间理会他们,不停的用手抹开我的脸,我知道事到如今,就算我什麽都不做,脸上的妆容还是会被卸乾净,伤疤会在脸上逐渐清晰出来,我只能继续站在原地,让他们看到他们一直以来最想探究的秘密。 「这是什麽?」安静了好一会,才有学生反应过来,不用看也知道,脸上的表情该有多震惊。 「好长…好长的疤…」 正在旁边的人瞠目结舌又议论纷纷之时,坐在地上的方御程这才开口,「陆馨宜?」 我们都一样,头上包紮着纱布,住在同一间病房里,一起看一样的电视,但是他的眼睛暂时看不到,所以我跟他一起用听的,後来他转院治疗眼睛,我也就忘记了这个人。 「对。」突然又有声音窜出,我的眼睛因为被化妆水辣的张不开,只能听声音判断,「她就是陆馨宜,送你手上这个乐谱的人,也是唯一一个知道你的秘密的人。」 在隐约之间,我看见他拿了一瓶水走向我,旋开了瓶盖的声音响起,然後一阵冰凉又倒在我脸上,不过这次我用闻的能知道,他倒在我脸上的是矿泉水,而他正在用手替我洗掉脸上的妆,柔软的手心轻轻洗涤着我的脸,还有那一条骇人的伤疤,直到我终於能看见眼前的视线,我才终於又看到了他的脸。 「因为你是个叫不醒的笨蛋。」他最後这麽说,然後转身站在我面前,替我挡住众人的目光,「方御程,我想你应该知道真相了吧?就不要再浪费大家的时间,你亲口解释,会b让陆馨宜解释越描越黑来的妥当。」 「陆馨宜?谁是陆馨宜?」 「所以呢?」 往前走了一步,我正想说些什麽的时候,方御程突然站起来,「够了,都不要再说了,事情就到这边结束,通通解散。」 「不会吧?什麽时候方御程竟然转x了?」 班长不屑的眼神瞥向他,「方御程,你又想g嘛了?难道你想替李蒲昀说话?」她冷笑。 方御程的话让大家不敢反抗,纷纷面面相觑之後离开,但一直到最後班长跟几个跟班都没有走。 看着她,他的情绪渐缓,「就这一次,之後我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说完他转头看着我,「我方御程,最讨厌欠别人,我欠你的现在还了,但是之後别再让我看到你。」说完话,他带着那些不明所以的跟班离开。 闹剧忽然的结束了,我却有一种t力透支的感觉,身上还是sh的,全身都是卸妆水的味道,包含嘴里尚未吐乾净的余味。 「什麽?」刚吐完,我的嘴里都还是酸涩的胃酸,味道让人相当的不舒服,但我转头轻瞥了吴轩宇。 被他推着走,而我还没反应过来,「等一下,你先告诉我,你为什麽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 他的话让我愣了一下,「什麽意思?」 看着我,他静静地说,「何雅风今天回一趟乡下的家,然後马上就要搭乘下午两点的飞机到英国l敦,这一走,不知道多久才会回来。」 「陆馨宜!」他大吼,而我却吼回去,「陆馨宜si了!我不是陆馨宜!」 「你这个笨蛋。」他淡淡的说,「何雅风早就知道你是陆馨宜了。」 转过头,我木然看着吴轩宇,表情无法置信,「你刚刚…说什麽?」 「你以为他是笨蛋吗?方御程给他那个模型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他模型是从你家拿的,当时他就在怀疑你的身分了,後来你帮李阿姨送便当,他见过你弹奏了那首曲子,那不就是你小时候弹给他听的歌吗?除了你之外,还有谁会这首歌?」 「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但是我一直看在眼里。」他的视线注入了几分深情,是我过去不曾看到过的,「我一直都待在你身边,但是你从还就没有注意过我,但我不在意,因为我只希望我心ai的人,能够勇敢追求自己心ai的人。」 坐在他的机车,他载着我奔驰在车水马龙的大马路上,紧紧抓着他腰间的外套穿梭在车阵里,通往机场的道路上人车越来越多,最後我们被卡在车阵当中动弹不得。 看着他的背影,我的心里有些忐忑,「吴轩宇,我…」 「啊?」 我还在反应,他却先下了车,然後转向我摘掉我头上的安全帽,再次露出他温暖的笑,「现在该叫你陆馨宜了。」 「你去吧!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不要哭。」他温柔的抹掉我脸上的泪水,双手搭在我肩膀上,「这种时候,就应该勇敢去追。」 「去吧!」尽管他的脸上没有笑容,但他口吻温柔,并渐渐松开了在我肩膀上的手。 「咻──」 望着台北火车站的大门,我的心不自觉开始着急起来,但是碍於在交通要道,四周人车争道,险象环生。 已经到火车站对面马路的人行道,但是我的旧伤却复发,脚踝传来一阵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都是我不好,是我太倔强、太固执、太自卑,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也不会错过他这麽多次,每一次我选择了放弃,他又承受了多少的伤心与难过? 他的话再次浮现在我脑海里,久久回荡,无法忘怀,他为了这个承诺很认真的到了台北来找我,但是我却因为自己的自卑还有自尊心,把他的所有的执着都当成空气,视而不见,我到底在g嘛? 「咻──」 「啊…」旧伤也好、车子、行人,都好,我执意的站在人行道的边界,我不断有意图想要闯红灯,当然也不断招来旁边许多路过的车子的喇叭声,同时一边咬牙忍耐旧疾的痛。 咚咚!咚咚! 但是我不管,我就要找到他,我就要告诉他,我喜欢他!我就是陆馨宜! 「啊…」因为刚刚的跑步加上现在的站着,脚踝的疼痛感倍增,我只能缓缓蹲下减缓疼痛。 「陆馨宜!」 当他这麽说的时候,从他面前开过一台车子,就连转弯都丝毫没有减速,把我吓了一跳。 不可以,就算是他要从那边过来,都太危险了。 但,这一次,我不想再依赖他了。 「你说。」他从对面大喊。 擦掉眼泪,我继续说,「谢谢你,从以前就一直扮演着哥哥的角se,不管是我还是村子里的每个人,你都当成自己的兄弟姊妹照顾,你不知道,这些年我来自己一个人在台北,身边没有任何人的时候,你送给我的钢铁人,就像是你陪在我身边一样,给了我很多安慰很鼓励,可是我…呜呜…」」 「你说完了,那换我说。」他朝我跨出了一步,「你啊,真的是很罗唆、很麻烦、很ai制造问题、固执又任x,从小到大我扮演着你哥哥的角se,在你身边看着你长大,确实,帮你擦了不少pgu。但是看着你从当年的小nv孩变成现在变成有nv人味的大nv孩,无论你是谁,在我眼里都只是当年那个小nv孩,都只是我的陆馨宜。」 看着他的脸,我的心里百感交集,从车祸发生到现在,我没想过我能用这张有疤的脸站在他面前,抱着自信又期待的心情告诉他,我是他的陆馨宜,我就是他一直在找的那个nv孩,然後我真的很想他,而我相信,他也这麽想我。 正在我们四目相望的时候,旁边传来震耳yu聋的喇叭声,在短时间内响了好几个喇叭声震耳yu聋。 突然我又转头看向眼前的何雅风,我立刻伸出手想把他拉到我身边,但是何雅风在惊慌之中,用黯淡的目光看着我,接着他用力一推,把我推到马路旁边,我被他推到路边,眼睁睁看着他被车子撞出我的视线范围外。 卡车前方,何雅风穿的白se制服沾染了一大片血渍,而他倒卧在血泊里一动也不动,如同一滩烂泥,血不断从他身上的患处冒出,血泊还在蔓延,他的脸沾染上大片血迹,身t躺在地上奄奄一息,x膛似乎仅剩下一口气微微起伏。 不…不要…不要! 缓缓蹲在他旁边,我抱起他的上半身在我怀里,任由他身上不断溢出的血染红我的双手还有衣襟,看了许久才哽咽的挤出了他的名字,「何…何雅风?」看着他还喘着一口气,眼泪簌簌的落下,滴落在他的脸庞。 看着眼前的他,我的心脏翻滚绞痛,而我紧紧的抱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哽咽泣涕,摇摇头。 「咳咳…馨…馨宜…」他缓缓伸起的手,像是使出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抓着我的手,「你…你听…我说…我…我从来…不…不觉…你麻烦…也…也不讨厌…你…你这个…麻烦…」 看他吃力说话的模样,我心疼地喊,「好了,你不要再说了,你不会有事!不会的!」我像是不肯接受事实一般的摇头,就是不承认,何雅风会丢下我先离开。 轻轻笑着,他摇头否认了我,「你…让我…说完,我真的…很想…更了解你…一直陪在你身边…我想…成为你…最重要的…jg神支柱、最重要的人…不管你怎麽想…陆馨宜…都已经是我最重要的人…」 「馨宜…」这句话他几乎是用气音说的,而我把头压下去,耳朵靠自他嘴边,听着他微弱的呢喃,「我…希望…你…快乐…」 「何雅风?」抬起了头,我慌张地喊,「何雅风?何雅风?你不要吓我,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何雅风?」 抱着他,我顿失了反应的能力,坐在地上好像陪着他似的,久久不肯回神,无法离开,脑海里出现了许多我们曾经的画面。 唱歌的样子, 写歌词的样子, 还有说喜欢我的样子, 「为什麽无法忘记?她有什麽特别的,你要这样一直念念不忘?」 「呜呜…」陷入了回忆,我忍不住崩溃大哭。 那天的最後一个画面,是何雅风被抬上担架推进了救护车,而我没想到,四年後第一次跟村子里的人见面,是在丧礼上。 「何疯子,最早走的应该是我,你急什麽急啊?」我对着照片傻笑,「你不是说,你想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吗?现在…算什麽?为什麽说走就走?为什麽…我又被丢下了?爸爸、妈妈走了,你也走了,我还剩下什麽?」 「嗒嗒──」 「馨宜。」 丧礼结束之後,我终於重新跟村子里的大 张庭从小成绩就好,所以国中就开始读法律相关的书籍,之後高中更是如愿考上嘉义大学,专攻法律,现在在律师事务所实习;徐玟玲,对针织类的东西一向很有兴趣,她虽然继续念高中,但是不打算念大学,刚考上高一的她已经有稳定收入,并且开设自己的工作室接案子;阿良国中的成绩太差,後来去念军校,个x也变得成熟了许多,好像在军营里有不错的成绩,至於卢大佑,後来去餐厅当学徒,瘦了很多,可以看得出来吃了不少苦。 「还好啦,我才刚进公司没有多久,其实谈不上忙。」张庭的穿着打扮越来越有nv人味,现在走在旁边已经有社会人士的风范。 看她到现在还气愤难平的样子,就知道当时她有多生气,只是她有去的反应逗乐得大家。 走着,我看向走在最後面却一直不说话的卢大佑,「卢大佑?你怎麽都不说话?」 卢大佑的话让大家沉默了,其中更是我不敢说话。 「好了啦!」张庭又率先跳出来说,「人si不能复生,阿风都走了,我们哭哭啼啼有什麽用?难道这样他会b较开心吗?振作一点好吗?不要再让阿风担心了。」 「我可以问个问题吗?」在气氛还保持着沉默时,我突然问,而大家看着我,像是在等我问。 这是我没能来得及问他的问题,也是我在车祸意外之後,第二件让我後悔的事情。 「我记得国中毕业典礼的时候,阿风就跟我说过,他高中一定要考到台北去,因为他想把你找回来,跟大家团聚。」张庭看着我说,像是在安慰我。 大概是画面太过清晰,哽咽一下子冲上喉咙,我皱起了眉头。 「阿风他喜欢你很久,只是他有些迟钝,你离开之後他才注意到,才会不惜为了考上台北的高中,卖掉很多模型砸钱去买教科书。」 「那个…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何亚锋?」 「喔。」之後看着他组装好钢铁人的四肢之後,我默默地说,「我叫陆馨宜。」 「咦?你知道我的名字?」 那一次,我还看着模型还目不转睛的时候,窗户的夕yan缓缓已经隐没在山边的尽头,斜yan消失後,只剩下由蓝渐层到黑se的天空,还有淡淡的夕yan余光。 「昀昀?你起床了吗?」阿姨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而我赖在床上一点动静一点反应都没有。 接着我听见阿姨脚步声远离的声音,而我继续争着眼睛,没有睡意也没有食慾,就是这样与天花板四目相对。 静静的看着他送给我的小熊玩偶,他送给我的模型,後来被我捡回来放回去,不过我之後才知道,原来高烧那天他在我生病期间又把模型拿回去修补,补完之後才又放回来,难怪我後来看到模型被整修成跟新的一样。 那是他在模型上偷偷设计的机关,但是我在他去世之後才看见,已经连回应他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能在模型上又贴一张便利贴回覆: 当我在便利贴上写下一个字,却发现自己的眼睛又sh了,眼泪落在书桌上,泣涕的颤抖肩膀,最後哭倒在书柜前。 「呜呜呜呜…」抱着他送给我的模型,我卷缩在床上,想像着他就坐在我身边微笑看我的模样,眼泪侧着滑过脸颊sh了枕头,最後我将脸埋在棉被里,不小心就这样沉沉睡去。 何雅风,你为什麽没有到我梦里来看我? 「叩叩叩。」 拜托,都走,我不想跟任何人说话,也不想见任何人。 她是…? 哲琪? 是他说那个哲琪吗? 哀,我又一次不如人 何雅风,你绝对不可以取笑我! 我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好离开门口,像游魂似的回到床上,不过心情却有些不同了,因为她是在我之外,跟何雅风有了最多交集的人。 没有抬头,因为我不知道她想说什麽,我只知道跟何雅风有关,我也害怕,我看着她跟我说何雅风的事,我会忍不住大哭。 「这些是…什麽?」这是一个礼拜以来,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相信你知道这些都是什麽。」她说,「我今天来这边还有一件事情要说,说实在,我也许应该感谢你。」 三个月前。 啊呀,好不想上班哪…这种天气就适合睡觉啊… 「恩──」无奈叹了一口气,她有些哀怨。 「叮咚、叮咚、叮咚…」 「啊呀,你可总算愿意开门了。」房东太太脸se不是太好的说,「你这个月的房租快点给我,都拖了一个多月了,看你这样每天工作到半夜才回家,连一万块的房租都缴不出来吗?不管,下个礼拜是最後期限,再缴不出来就搬出去!」说完她大妈留下一记瞧不起的眼神就离开。 再度倒回床上,她的目光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为自己被耽误的十分钟默哀。 「啊──」她泄恨似的大叫,再次不甘心的从床上醒过来,「不是说好下个礼拜的吗?」 她目测眼前的男孩顶多十六、七岁,不过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她并不是认识他!是不是找错家了啊? 「请问,陆馨宜在这里吗?」大男生看起来也很羞涩,不过她看着他很是纳闷。 「厄…这里没有你要的人,你是不是找错家了?」对方看起来蛮善良的,她不想出言伤害他。 怎麽可能没有?她离开前确实告诉他她会住在这里的。 「她真的不在这里吗?」 垂下了眼廉,他突然沉默下来,「这个地址,就是我唯一跟她的连结,如果这个地方找不到她,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了…」 「你还好吗?」她看他的表情不太对。 他转头,茫然像是迷失方向的眼神看着她。 「我不知道,但我还是想先去找她。」 他点点头,表情带了一些苦笑。 「不太好吧?」他不太懂她为什麽要这样帮他,况且她是nv孩子,跟他这样一个男生住在一起,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不太好。 她讲得自己都有些不自在,而他看得出来,「谢谢你,我保证在三天内搬出去。」 「没关系。」他笑着说:「你不用管我,你只要告诉我东西整理出来可以放在哪里就好。」 「我叫何雅风,优雅的雅,大自然的风。」这麽说的时候,他想起了他跟陆馨宜自我介绍的时候,他就忍不住笑了。 「你还是学生吧?」 「那个叫陆馨宜的人,只是你的朋友吗?」坦白讲,她不相信,他刚刚的反应来看,应该不只是朋友这麽简单的关系,他们之间肯定有什麽。 「好吧!」她松了一口气,庆幸他没有说她是他nv朋友,「那…你就在这里安心的住下来,不用急着搬出去,没关系,我等等还要上班,可能晚回来,你就不用管我了。」 晚上她下班回到家之後,她看见从房间里被清出来的东西全部都被擦乾净整理过,他还把东西整理成一堆一堆摆放好在客厅,当她走到房间一看,原本跟仓库一样的地方,突然亮丽了起来,从天花板到床,甚至日光灯都被整理过,房间变得完全不一样,被他整理 「你回来了?」他的声音从厨房窜出,「晚餐刚煮好,你快点过来吃饭吧!」 走向飘着晚餐香味的客厅,她家甚至连餐桌都没有,只能在地板上盘腿吃饭,所以她有些不好意思,「你其实不用这麽麻烦啦,晚餐我都外面随便吃一吃就好了。」 「谢谢。」她腼腆的说,然後坐到地板上,拿起桌上的筷子。 看着桌上一道一道家庭料理,她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心里有一种突然有家的暖意,「我平常只吃泡面。」 夹起一块猪r0u片,乾su的口感在嘴里化开,她已经忘记有多久没有再吃到这样的饭菜了。 他今天整理冰箱的时候,意外发现了橱柜里的泡面还有一些罐头,他以为那些是紧急用的备品,没想到是她平常的晚餐。 他沉思了一会,「那以後我来煮,你就不用再花钱吃外面,伙食费的部分我会想办法控制,你给我一个金额控管。」 「因为…我不确定房子会找多久,会在这边麻烦你多久,我也不知道,还要花多久时间去找她。」 「恩。」他点点头,表情顿时惆怅了起来。 他突然淡淡一笑,「她答应过我,来台北之後会等我去找她,然後她给了我一个地址,所以我努力的考上台北的高中,然後依循地址找到这个地方来。」像是在沉思,他用筷子拨着碗里的萝卜丝。 「陆馨宜…」正在呢喃之际,她突然感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突然的对他说,「你等我一下。」 当他看着一整叠信表情凝重,她就知道她没有猜错。 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收到一个叫「陆馨宜」的nv孩的信,寄信的地址感觉上是在乡下的偏乡,她上网查才知道是嘉义的某一个小镇上,很纯朴的地方,不过他自从丢掉第一封之後,後面收到太多就懒的丢了,不知不觉也就到累积到这麽多了。 陆馨宜,你到底在哪里? 「我只是希望,如果她真的有什麽事情,不要闷着,要说出来,让身边的人帮助她。」 只是b起这个,他更不懂他内心里的忐忑不安。 「谢谢你。」他的脸上挂着一抹不明显的微笑。 「你…在说…你的爸妈?」 突然,他把盘腿面向她,「刚刚我说给你听,现在换你了。」 弯起膝盖,她抱着自己的双腿,仰高的头好像在说明自己的不在乎,「恩…其实也没什麽好说的,反正我就是一个孤儿,我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可能是走失、可能是丢弃,反正我懂事之後才知道孤儿院是被家人遗弃的地方,而我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高中一毕业就搬出来外面住,之後换了很多个工作、搬很多次家。」 天啊,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年纪看起来跟他相仿的nv孩子,竟然大了他整整四岁,已经是个上班族,连书都没有念了。 倒是他,尴尬的笑,顿时不知道该说什麽,於是他又冒昧的问:「搬家…是因为没经济吗?」 「那你平均都是撑多久才搬家?」 完了,被他这样一说她都忘了,如果下个礼拜五之前没有缴出房租,她就要搬家了,时间不多不少,刚好四年。 「所以你…」 「叮咚──叮咚──」 「我去开门。」尴尬一笑,她马上说,接着起身走去门口。 完了,怎麽会是房东的nv儿? 「恩,我还记得,不过真的很抱歉,我这个月一领钱马上缴,可以在宽些时日吗?况且,其实早上房东太太已经来跟我说过了,她也答应再给我几 「原来我妈妈来过啦?」她露出不理解的表情,「可是就是她让我来收的啊,会不会是她又忘啦?」 「好吧…那我…」 「何雅风?」她着实震惊,「你g嘛出来?」 「请问你是…?」房东的nv儿见何雅风是没见过的人,有些担心的问,对於他出现在房客家也是感到纳闷,据她所知,这间房客向来都是一个人住的。 何雅风来不及说话,她马上出声打断,「他是我远房亲戚!这几天来台北玩,所以借住我家一阵子,之後可能会不定期看到他。」 「这样喔。」房东小姐沉思一会又说,「我们这边的房租都是一万元,如果有需要也可以在这里租房子。」 「不用了,看你也不像是没诚信的人,房租就明天再给吧!」轻轻的微笑後,房东小姐便离开了,留下他们俩个人面面相觑,然後笑了出来。 其实她原本以为日子可以就这样平平顺顺的过下去,因为跟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所以她可以看得出来,何雅风对那个叫陆馨宜的nv孩相当重视,也用尽各种方法在找她,只可惜终究毫无下文。不过她慢慢发现自己对何雅风的情感产生了变化,她竟然开始希望,他可以一点陆馨宜的消息都没有。 那一天她下了班,正要走到公车站牌去搭公车回家,却在经过一个巷子口的时候听见有人哀嚎的声音。 往巷子口探头,她看见一群男生对着倒在地上卷缩成一团的男生猛踢猛踹,其中殴打的最严重的是一头hse头发的中学生,嘴里念念有词。 「去你的!我去你的!」 正在她逐渐靠近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萤幕显示是何雅风来电,而她赶紧挂断,但是已经曝露她的存在。 她被他一步步b近,而她有危机意识的往後退,直到她的背已经贴在水泥墙上,她知道她无路可退。 眼睁睁看着h毛小子被赶过来的何雅风一拳打倒在地上,她悬着的心突然放下了一半,她也腿软跌在地上,一颗心碰碰跳个不停。 抬头,她看着何雅风高大的背影站在她前方,替她挡住那些令她害怕的视线,她突然觉得心脏跳的好快,脸突然热了起来。 「喂?想英雄救美啊?」h毛小子还是那麽高傲,一边用手擦掉嘴角上的血迹,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那就看你是英雄,还是狗熊了。」说完h毛就一拳挥向何雅风,然後不要脸的四打一。 她只能赶快打电话报警,不过却被其他的跟班看到,立刻将她的手机一脚踹飞,她被吓了好大一跳。 「臭b1a0子,敢报警?」打了一身是伤的男学生朝她走来,见他高举的木棍即将落下,她害怕的闭上眼睛,却突然被抱个满怀,然後头顶传来一声闷哼,「唔!咳咳咳…」 他为什麽要为了保护她这麽拼命?为什麽? 摇摇头,她接近含泪的说,「我没事,可是你受伤了!」 「何雅风!你不要管我了!拜托你!不要管我了!」她担心的大喊,但是不管她怎麽喊,他一点退开的意愿都没有。 带着满身伤的何雅风回到家,她赶紧从橱柜里拿出医药箱坐到他旁边,然後要求他把後背的衣服撩起来,看着那些骇人的伤口,有的是瘀青,有的流血破皮,她感到一阵一阵的心疼。 「你真的很不懂得保护自己,你一个nv生碰到那种事情,当然是先离开找人帮忙啊,怎麽会只身过去?」 没关系,如果这样能够让他对她多担心一点,她愿意。 「还能是什麽?」她不以为意的说:「大不了被打成猪头,破相呗。」 何雅风这样,是在担心她吗?在他心里,有一天她能够超越那个叫陆馨宜的nv孩吗? 「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啊!」!」 他的表情严肃,让她也不敢怠慢,马上点头陪笑,「我知道了,真的不会了。」 「恩。」目送他背影离开,她点点头。 「何雅风,你的厨艺是学过的吗?」咬下一口j腿在嘴里咀嚼,她一边问。 其实他在村子里有跟爸妈学,当时的他原本是想学做美味的料理,等上来台北之後可以煮给陆馨宜吃,就近照顾她。 「这些没什麽,我只是随便用一用而已。」他不好意思的说。 「我看先不要,毕竟今天那位被打伤的学生看起来并不想把事情张扬出去,如果我们擅自告发,难保证遭殃的会是谁。」 又吃了一口饭吞下去,她却突然问:「何雅风,我想问你…」 为什麽要用这种眼神看她?她好害羞… 叹了一口气,她刚刚本来想试探他对她的感觉,但是他的眼神这样看他,她一紧张反而怎麽样都问不出口。 「还是一样吗?」问着这样她一点都不关心的话题,她突然觉得自己变得可怕,心府很深。 「没关系。」她轻轻一扬起一抹微笑,只是心里的苦涩她又吞下去了,「有一天一定会找到的。」 看着他吃饭的模样,她忽然害怕她不知道还能这样看着他微笑多久,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找到了那个nv孩离开了她,她可以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吗? 「何雅风,我…」 不知道为什麽,他感觉她今天看上去特别疏远,好像有什麽事情想说。 放下筷子,她决定就说出口吧,反正她如果无法让他离开,到最後也是会把这句话说出口的。 「当当──」 看她盯着电话好久,却迟迟没有反应,他提醒的问:「不接吗?」 目送她离开,他的心里有一gu说出不来的感觉,他觉得有她有什麽话想说,但是却说不出口,难道是房租的事吗?不过房租现在都是他跟她一起分担,还是她工作上的事情呢? 走出家门之後,她按下了一楼的电梯,只是呆呆地站在电梯口前,她的jg神又慌呼到何雅风刚刚的表情上了。 「当当──」电梯门开了,然後她缓缓走进去。 他跟她如果只是同住屋檐下的家人,有一天他会离开她的话,她还可以再像现在这样继续依赖他吗? 那一天,她对他安慰的说「没关系,有一天一定会找到的」,只是她没有想到,那个有一天会这麽快。 他今天是不是上学第一天,学校有事情耽误到了? 他今天好像b较早下课,不过…他是不是很累?不然怎麽会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突然紧张了一下,缓过神来後她任由他就这样抓住她的手,接着她弯下身子来凝视着他俊俏的五官。 正在她想用她的唇靠近他的时候,他突然睁开了眼睛,一双睡眼惺忪的的眼眸子就这样注视着她,把她看得脸红心跳。 淡淡一笑,她继续假装不在意,「你今天如果b较累的话,就早点睡吧!我还不饿。」 他无法忘记,今天早上在校门口看见的那个nv孩,虽然长相不一样,但是他认得出来她看他的那个眼神,分明说着他们曾经见过。 那一瞬间,她看着他眼里的期待说不话来,心痛的她哭不出来,只能让自己再一次微笑着对他说:「你是说真的吗?在哪里看见的?」 目送他走出房间,一gu难以言喻的悲伤在她心底流动,但是就只能让她平静的沉淀着,她很努力的不让那份情感溢出、很努力的不让它被他发现,可是她没有把握,她到底还能忍耐多久。求救电话,她真的很开心,至少他在需要帮忙的时候能够想到她。 到达成高之後,她往校门口里面走,找了好一会路才终於找到那栋大楼,不过沿着楼梯走,炎炎的夏天,她只能慢慢走让自己不要沁出汗水,就为了保持自己的装扮。 「啊!对不起、对不起!」她急忙着道歉,并把对方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还给对方,「这是你的东西,都是我没注意。」 猛然抬起头来,她才看见nv学生的脸上没有笑容,却有一双明眸皓齿,长相相当漂亮,不过脸上的妆容带给人一种距离感。 有些尴尬的看着nv同学,她觉得很不好意思,但是如果不问人,可能到晚上她都找不到他吧!她没想到成高的校地竟然这麽大。 依照nv同学指示的位置,她找到了一年十三班的门口,探进前门,她没有看见何雅风的身影,反倒被班上的男同学关心的问:「咦?你不是我们学校的?来找谁?」 「雅风?」男同学用头示意,「在c场打友谊赛。」 「欸,不错喔!」 隔着一段距离,都能听见队友对他的称赞,不过他却只是用衣服擦乾额际的汗水,谦虚的说:「还好啦!」 球场上的球员慢慢意识到正走过去的她,於是眼神示意的问,不过他却只是笑一笑没说什麽,便走向她来。 「不会啦!」说完,她从包包里拿出手帕,为他擦汗,羡煞旁边的众人各个欢呼尖叫,但是却被他不习惯的阻止,「没关系,不用麻烦。」 替他处理好学校的事情之後,她突然看向二楼有个小平台,哪时的夕yan正好高挂蓝天,整片天空都是蓝渐层到金h的漂亮se泽,她忍不住问了他可不可以上去平台坐一下,大概是不好意思,所以他没拒绝。 「好漂亮。」她忍不住被震撼了。 缓缓抬头偷看他被yan光照耀的侧脸,她突然觉得好幸福,如果这一辈子都有机会可以看着这张脸,她一定会努力守护他。 被她的喷嚏吓到,他这才注意到她穿的有些清凉,竟然穿了她平常不会穿的裙子和白衫,不过没想到还挺适合她就是了。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刚刚他为她披上外套的那一刻,她的心脏不听使唤的跳动,但她却希望,哪一天换他为她跳动。 怎麽会好好的运动会ga0到受伤?她还特意帮他准备了寿司便当,不过因为她那天还要上班的关系,她还告诉他一下班她就会立刻过去,没想到抱着这样的期待,却听到他受伤的消息。 「应该是在保健室吧!」同学说。 「别傻了好不好?没看我们这麽多人都进不去吗?」 被冷嘲热讽一翻之後,她被挤到外面去,表情还沉浸在错愕之中。 好在,上次在球场上打球有看到她的男同学从里面出来,一看到她就认出来了,「欸?你是上次那个来送便当的?」 「恩,我听说雅风受伤了,想请问…他是在里面吗?」 「不过就是攀关系嘛!」 「你…」 「我怎麽会来?」她错愕的皱了眉之後,他这才反应过来,「喔,你说要帮我送便当喔!」他不好意思地搔搔头。 「没事啦!」他笑着安抚,「今天运动会,b赛的时候不小心受的伤,休养几天就好了。」 看那个脚踝肿成这样,想必很痛。 为什麽要说的好像没事一样,明明就受了很严重的伤啊! 拿出她准备好的便当,还好她准备的很多,可以分给大夥一起吃,於是大家聚集在保健室里享用着,当便当享用完之後,队友也纷纷解散回家,最後保健室里只剩下她跟他。 「你看什麽?我脸上有东西吗?」被她这样盯着看,他有些不好意思。 天啊,她这样说,会不会太直接? 在他心里,他只希望陆馨宜能够觉得他特别,就够了 在夕yan逐渐落下的分秒钟,她多希望这一刻永远不要结束,但他的脑海里却是他跟陆馨宜在育幼院的回忆。 去到医院之後,她替他挂了号,然後他们坐在诊间外面等候,大概是因为晚上的关系,人b较少,所以等了大约二十分钟,他们就进去看诊,所幸医生诊断只是韧带拉伤,休养几天就会好,然後开了几条药膏让他回去擦。 她…不是那天那个送她溜冰入场券的nv生吗?不过…她跟何雅风好像是认识的关系? 见他点头应好,她便缓缓转身,带着失落离开。 他的眼神,她知道,那是平常他看着钱包里陆馨宜的照片的眼神,包含着思念、眷恋和不舍,多重复杂的情绪都在他的双眼里化开。 那一刻,她才了明白,她跟他之间的距离,早已经注定。 「你刚刚…说什麽?」何雅风的口吻相当震惊。 「难怪,那天她会知道我喜欢做模型。」 「我有个想法,需要你配合我。」 「改名?」他震惊,「为什麽要改名?」 「伤疤?」光是听到车祸,他就忍不不揪心,没想到她还遭遇这种事情,这简直形同於毁容。 从他口中得出的真相,让他忍不住呢喃:「这个傻瓜…」 「我跟你说这些,目的是希望你能够用你的方法,让她从车祸的y霾里走出来,不要再像现在这个样子,自卑又懦弱。」 他不是那个人,这是他很清楚的答案,但他非必要要当那个人,只要她能重新面对自己,还有那些不堪,他做什麽都愿意。 他忽然冷下脸来,「不关你的事。」 这些年来,他没能做到的,他感谢有另一个人能够为她做到。 他能听出他这样说的无奈,他当然也知道,眼前这个人对陆馨宜同样的用情至深,只是他们帮助她的方式不一样。 「我会离开她身边,在远处看着,我会继续用我的自己的方式,在旁边帮助她。」 注视着他的表情,他暖暖的笑,「我相信你。」 最终,那个让她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恩,打扰你够久了,现在找到住的地方,我也该离开了。」一边说他一边整理房间,就算要离开,也不忘让房间保持着乾净整洁。 他轻轻微笑着说,然後将收拾好的行李拉上拉链,他抓着行李箱的把手说:「谢谢你,但是像现在这样住在你家,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如果要继续麻烦下去,我应该就不可能只是煮煮晚餐而已了。」说完,他就拖着行李箱走出房间。 「好了,你就送到这里就好。」他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 我喜欢你,你听得当吗? 够了,她受够了,她不想再忍了。 「嗯?恩。」愣了一下,他又马上微笑,在等着她说。 缓缓抬头,她说:「如果我说…我不想你走呢?」 「我的意思,你真的不懂吗?」她定睛的看着面前一头雾水的何雅风,心更是无法克制的慌张。 他们,不是朋友而已吗? 「哲琪?」他很不理解,这些时间以来他都只是很认真的在找关於馨宜的去向,其实 「我很认真。」她说:「其实也不是一开始就这样,只是…这份感情在不知不觉中起了变化,我没办法控制,我曾经想压抑着,当作不知道,但是後来发现没用,我就…就这样了…」搓r0u着双手,她羞涩的再低下头。 「哲琪,谢谢你喜欢我,不过…」 「哲琪。」他打断,「我们之间不可能,你不是很清楚吗?我…」 「哲琪,我一旦确认了她的情况,我就会离开,我们真的不可能。」他很无力,也很抱歉,因为他对她只有感谢,并不能回报她的情感。 真的不想离开你… 他很温柔,但她却很难过,她要的不是这些安慰,而是他。 「对不起,b起到最後的拒绝来伤害你,我宁愿现在就拒绝你,好让你寻找下一个对的人。」说完,他把她的手y生生拉开。 她侃侃而谈的说完何雅风到台北之後的事,我跟她同时垂眼,注视着她放在床上的一整叠信封,每一封的上面都留有他写我的名字的字迹,叫我看了一阵一阵的心痛。 「馨宜。」她的声音温柔,轻轻的呼唤我,「我今天来找你,不是要你因为知道这些真相而难过,而是想告诉你,要好好活下去,因为对他来说,你们之间一起长大的约定是他最重视的。我知道,你失去了他一定很难过,但是…你也要知道,他牺牲了自己只为了保护你,他的用意是什麽?」 窗外的云朵缓缓散开了,打开了灿烂的yanyan,暖暖的照耀着何雅风为我写的信,照亮了上面写的陆馨宜。 「馨宜!」 「陆馨宜!」 「你们…g嘛?」他们的激动把我愣了一下,我顿时反应不过来。 「我听说,你要代表学校出去b赛?」站在人群中间绑马尾的nv孩亮着一双眼睛,看起来炯炯有神。 想想上个礼拜,主任因为b赛的事情找我谈过,不过我当时有另外一个b赛忙着练习,只简单跟主任说会考虑,之後也没有回覆了,谁知道会怎麽样嘛! 「啊呀,你蝉联了台北市大专院校音乐b赛的冠军连三年,不找你要找谁?你不要就没有人能去了啦!」个子很高身材又不错的男生说,他唯一的缺点就是皮肤很差,很多痘疤。 其实那几次的b赛都只是无心的,我在几个夜晚里想到了离开的人,突然灵感一来就写下了一些旋律,我也没想到能够出去b赛,奖项更是我没想过的,我也不在乎那些。 「啊?」我当然不理解的啊一声,什麽救星?有听没有懂。 我皱眉,什麽跟什麽?要我b赛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好无聊… 虽然他戴着眼镜,无法表现出水汪汪,不过免强啦! 他讲完,大家一阵哄堂大笑,矮胖子马上推了眼镜青他一眼。 我讲完,他们「蛤啊──」的超大声,我尴尬地低下头,这才看见时间已经晚了,我赶紧打发他们,「抱歉啊!我赶时间!先走了!掰!」说完我拔腿往公车站牌走去。 好不容易,我走的气喘吁吁,这才终於赶上了公车,上车之後我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後习惯x的戴上耳机,这次播放的是上一次代表学校参加公演的自创曲,按下手机上的piay键,音乐透着耳机的麦流动进耳朵: 我是真的好想你 我已经蜕变 飞向无边无际的蓝天 无法再与你面对面 让我回你身边 哭一回… 好险,我离开的早,不然肯定要坐站票,从这边站到嘉义去,少说要两个小时,我还背着乐器,简直酷刑。 滑动着手机,萤幕上却突然跳出讯息: 我敲打着萤幕键盘回应:上车了,车子已经出发,你呢? 点开了屏幕上跟他的合照,我轻轻的微笑了,脑海里又回忆起两年前,戴哲琪对我说的话。 「我的意思是,你的身边已经出现了值得你好好珍惜、好好把握住的人了,难道你都没看见吗?」 「谁的关系?」我不解的看她,脑海里没有半个底。 原本不太理解的问题,在她的描述之後我逐渐有了答案,「难道是你在说…?」 「他为了让你走出y霾,不惜让自己离开你,更甚至在你不愿意面对房间以外的世界时,好几天的晚上都守在客厅,直到今天他一大早就来拜托我,把何雅风的事情都告诉你,因为只有这样,你才愿意让自己再次打开封闭的心。」 「也许我还要继续寻找那个人,但是只要你愿意就能够选择那个对的人,希望你能够把握住他。」 下了车,清晰的空气扑鼻,闻着熟悉的味道,看着熟悉的街景,小时候的种种画面浮现眼前,尤其是外面的马路,那是我们跑过无数次的大街,有时候跌倒、有的时候沿街吵闹;再走到外围的书局,我想起我们把书局当成文具的资源地,也想起了他为了我的考试,特别跑来这边帮我买文具,然後b赛的口琴也是这边买的。 缓缓走进一成不变的公园,从泥沙地到包围湖泊的树林,眼前的景se都跟我当年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但是物质终究经不起时间的摧残,塑胶制的溜滑梯已经掉漆、跷跷板的木头多了不少裂痕,还有我们一起坐过的荡秋千,铁制的地方已经生锈,木制的坐椅也规裂了大大小小的坑洞,看着这些物质的变化,让我感慨的抿着嘴双唇,一gu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上心头。 坐在一起荡过的秋千上,我拿出了一卷录音带,放在录音机里面播放,听着他两年前的声音,温柔嗓音透过耳机流淌出来,熟悉而怀念,录音带里的声音温暖又动人,波动着我心里的阵阵涟漪,我也跟着耳机里的音乐节奏轻轻哼着。 想念如果会有声音 事到如今终於让自己属於我自己 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 突然好想你突然锋利的回忆 缓缓抬头,我的脸上禁不住的扬起一抹笑,因为我想笑给他看,告诉他现在的我,很快乐,所以在世界另一边的他,也要快乐。 也许至今的我还是很想念他,但我正努力学着慢慢放下後悔,因为他为我找到了另一个他。 抬眼,我看着站在门口的修长身影,然後我起身走向他,这一瞬间,突然扬起一阵风,轻拂过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