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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约好的永远06】(1 / 1)

跟院长与小朋友们道别後,我们坐上回家的公车,而此刻坐在公车上与白天坐在车上的忐忑截然不同。 当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而他静静的让我靠着,什麽都没说,就像什麽事情都没有发生,但我却红了一整片脸颊。 天啊!我竟然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陆馨宜,你还能再丢脸一点吗?一下子被人家看见迷路的蠢样,还搭错车ga0不清楚方向,现在还睡在他的肩膀上,还能再发生些什麽更丢脸的吗? 此刻,公车上除了车子运行的声音之外,安静的像是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而我听着引擎还有外面的风声,才有从睡梦中回到现实里的感觉。 一下子公车开出了了隧道,环境的声音顿时变得宽敞许多,这也说明了居住的小村子不远了。 看着他已经起身下车,我顿时满脸尴尬。 「其实有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你。」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突然说。 「其实…」话还没能说完,远处传来爸妈的呼唤,接着我看见爸爸妈妈往我的方向狂奔而来。 不知道为什麽,我有些心虚,可能那时候的我终於看出来爸妈的担心,也记得司机提醒我的,一定要跟爸妈道歉。 「馨宜,你这孩子怎麽可以这样?知道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在後方的爸爸西装外套还没脱,满脸愁容。 「是我不好。」站在旁边的何雅风突然说,「今天一整天她都跟我待在一起,我应该告诉她,她的爸妈在找她的。」 「这…」 听完我的话,妈妈00我的头,接着看向何雅风,「雅风,谢谢你,帮我把馨宜带回来。」说完妈妈也00他的头,然後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知道了,叔叔。」他乖巧的点点头。 猛然一转身,一位长头发的nvx也跑了过来,直奔何雅风面前,身後还跟着一位男x,短发配上粗框眼镜,t态很高壮威武。 看着眼前长发又气质的nv人,还有後面满脸严肃又戴着粗框眼镜,从走姿到t态都很严肃的男人,我很难想像他们是夫妻,是何雅风这样温文儒雅的人的爸妈。 从何妈妈的表情,不难看出她也跟我妈妈一样很担心,但是她身後的爸爸看起来就冷静多了。 「馨宜,阿姨不怪你,雅风自己也ai乱跑,不过你们两个人都没事,都平安回来就好了,可把我们给吓坏了。」何妈妈牵着着何雅风,松一口气的表情可以看出ai子心切。 「孩子都没事了就好。」爸爸又说,而这时我看向了何雅风的爸爸,看见他一语不发,默默的转身往回家的方向走。 「我会的。」我笑着说。 吃完早餐之後我在门口喊了一声,「我出门罗!」 走出家门,我过了马路往公车站的方向走去,在等车的时间里人越来越多,大约二十分钟之後终於等来了公车进站,於是我跟着人群上车。 不敢转头,但我感觉到身後有一双手蠢蠢yu动似的,明明是抓着我旁边的把手,但是却好像有点刻意的触0到我的t0ngbu,明明有时候公车的晃动不大,但他却会故意撞我,手就藉机触0我。 突然一阵紧急刹车,整车的人都往前飞,而我则是撞上公车的扶手,但也在这时候,我清楚的感觉到身後的那双手,已经蔓延到我的t0ngbu以下,我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缓缓走在路上,我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哪里,因为每一次去复健,我总是乖乖的在医院的站牌下车,从来没有在别站下车过,这次是鱼,溜冰又学的慢,踩了我好几脚,也踢到我好几次,可痛了。」 太不公平了吧!当八爪章鱼的可不只我啊,而且我哪有不会穿鞋子?是他嫌弃我穿的慢才会过来帮我的,我也没有学的慢,明明最後我们是一起溜的,他还大赞是他自己教的好。 这一回神,我才发现自己对号入座了。 「欸,你会溜冰吗?不会也跟她一样笨吧?」他的口吻充满笑意的问。 好在,我还记得他当年教我的一点点技巧,所以他刚刚说出口的那些问题都没有发生,我很快换好鞋子就进去,稍微多溜了几下就恢复了记忆,只是技术很生疏,不像他这麽顺畅,只要被人轻轻擦撞就有跌倒 但是我很小心,一边溜一边闪过那些在脚边流窜的小萝卜头,免得撞伤他们,而我看着何雅风,除了自己溜得开心之外,竟然还被几个识货的小朋友搭讪,有好几个小nv生看到他是帅哥哥就溜过去要他教,一瞬间他就被一群小人物们包围。 大概是基於无奈,他还是简单教了一点,我猜也只是打发掉他们的教学程度,好让他为自己争取自由。 「咻──」一下,我又溜冰场上绕了几圈,正打算要离开冰原的时候,突然从我右手边冲出了一个年纪大约十二岁的小男孩,大概是溜的太开心,他没注意到我在旁边,而我为了要闪躲他,y生转了一个方向,不过也因此失去了平衡。 「唔!」一声闷哼,我感觉到他的呼x1剧烈起伏,双手紧紧的抱住我的腰,全身都绷着不敢松懈,一张开眼睛,就看见何雅风痛苦的拧着眉,然後被我压在地上。 「恩…我是没事,不过…如果你能快点下来,我会更好…」 被他这样一说,我才发现我还重重压在他身上,便立刻起身坐在地上,一脸愧疚的表情。 纵然心虚的不敢讲话,不过却还是碎念了他,「我哪有多重,也才五十二公斤,明明是你太瘦弱了…」 他突然站起身走到我面前蹲下,接着r0u乱我的头发,他露出yan光般的笑容对我说:「是阿,所以你太瘦了。」说完,他就站起身往出口走去。 礼拜一的早上,天气有些微凉,八点半的下课时间,不知道为什麽方御程的身边又聚集了一堆人对着一张纸议论纷纷,不过我没有兴趣知道,我继续坐在我的位置上看着下一节课的考科,只是他们的声音有些大声,多少还是会听到一些。 「学校最近真是什麽出头都有欸。」 「不会啊,我觉得高一的挺不错的,说不定可以找别班的妹子一起合唱情歌,说不定就能脱单了欸!」 「喔,很痛欸!」 「话说,有谁的歌艺还不错的啊?」 一边看书,我一边缓缓起身,接着往教室外面走,也许是因为太专注於故事剧情,以至於我没有太注意前方的来人,y生生的撞了上去,「啊!对不起!」道完了歉,我猛然抬头,煞时的震惊。 「何雅风!」班上的nv生一看见门口的风云人物眼睛全都亮了起来。 「有什麽事吗?」 之所以会提班长,是因为班长不只漂亮,还兼具出众的才艺,讲话也是班上最有信服力的人,更经常替班导处理不少事情。 什麽? 「你有空吗?」他看着我问,而我不敢回答,但他却因为我没有回应就直接把我拉走。 看着他将我的手放开之後,我什麽都问不出口,只能愣愣的看着他,直到他先问我,「歌唱b赛,你会参加吗?」 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没事找事做了。 注视着他的眼睛,感觉他想问的b问出口的更多,而我却只想回避,所以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更多。 注视着他眼里的凝视,一夕间风吹向我,飘扬了我的头发,更扬起了无止境的回忆喧嚣。 想跟他合唱的人大有人在,为什麽他谁不找,偏偏要找我? 沉默半晌,我说不出话来,因为只要一开口,濒临边界的情绪就会溃堤,我怕自己无法克制住情绪,只能不断吞咽口水试图让哽咽的喉咙恢复,只是在气氛静缓的时候,他又说。 「我还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就当最後一次,可不可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乐谱还会重新出现在我眼前。 「虽然我不知道你怎麽知道这个谱的,但你就承认吧!」他还是跩着一张嘴脸,「你b赛上编的曲,就是抄袭这个乐谱。」 愣了一会,他呆滞地看着书包背带还有我,维持痞子的本x还有d而啷当的形象,「这重要吗?这好像不是现在的问题。」 果然没错,方御程的眼睛看不到颜se,他就是我四年前在医院里遇到的男孩,因为在台风天被掉落的花盆砸到眼睛,导致视网膜破裂,本来应该会失明的,但是被医院抢救之後恢复了视线,不过却也因此看不到颜se。我跟他在病房相处过几天,一起听过音乐看过电影 「你的眼睛…」缓缓吐出了两个字,不过他却不说一句话,而是用我无法理解的目光看着我。 「够了!」方御程突然吼了回去,声音之大,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大跳,然後他走向我,声音压低靠在我耳边低喃,「我不管你是怎麽知道的,但你要是敢说出去,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下一秒,一桶水往我身上泼,当我反应过来後只能眼看着水溅到我身上,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再下一秒钟,我全身瞬间sh透,一头sh漉漉的头发和衣服滴了整地的水,而我还在恍神中还没清醒过来。 「天啊…」 「有录影了吗?」 等到我恢复视线的时候,眼睛一阵刺辣,痛的我睁不开眼睛,只能听着她们一句一句的咒骂着还没进入状况的我,还有周围不敢涉略太深的同学们议论纷纷。 哼,果然这样才符合她们的作风。 原来,最害怕的事情并不是尽全力的躲开就不会发生,早在重新遇见何雅风的时候就已经是个提示了,我被不断的提示着,却一直不懂得清醒,这一天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她的脸…好丑!」 「我的天…」 熟悉的名字从他的嘴里说出口,让我抬了眼,静静的注视着他,脑海里浮现了第一次遇到他的场景。 脸上的面具被强迫摘下,对於我脸上的秘密众人不外乎都是一阵惊讶,所以我也听见了方御程的呢喃,「你是…陆馨宜?」 他是…吴轩宇?怎麽可能?他不是已经离开台湾了吗?怎麽会… 愣愣的看着他,我久久无法言语,只在最後挤出这几个字来,「你…怎麽会在这里?」 吴轩宇说完,大家又开始一阵窃窃私语。 「不会李蒲昀的本名叫陆馨宜吧?」 以前的事实叫我不得不承认,事情走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我造成的,这跟吴轩宇还有方御程都没关,毕竟方御程跟我都不知道,四年後的我们会这样相遇。 「方…方御程?」 「不可能!」 「我说了。」他的目光转冷,就算眼前站的是班长,他也没有客气,「都不要再说了,通通都离开。」 「方御程,你到底在g嘛?」班长的表情有些难以置信,不过能看得出来她并不想表现得太明显,只是眼神里的惊讶藏不住,「你不是一直都讨厌李蒲昀的吗?现在这样算什麽?」 「李蒲昀,你的庐山真面目被我拆开了,以後的日子,你就期待吧!」她嘴角g起寒冷的笑意,跟方御程用一样的方式离开。 「呕呕呕」无法忍住恶心,我又开始一阵乾呕,而吴轩宇待在旁边一边拍着我的背,一边递给我水漱口,好不容易才让我的生理状态恢复一些,他却又说,「没有时间了,你得快一点。」 「快点,你得去火车站!」说完,他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十点四十分的火车,现在九点十分了,动作快。」 「这个重要吗?」他突然说,「b起我,你应该更在乎何雅风在不在台湾不是吗?」 在不在台湾? 吴轩宇的话像是晴天霹雳在我脑海里震了很久很久,我迟迟回不了神,不过当我想到我现在这一伸狼狈不堪的样子,我却又突然笑了,「呵呵…呵呵…重要吗?你错了,这都不重要了。」我的表情似笑似哭,「是我推开他的,我有什麽资格要他留下?有什麽资格去挽回他?既然留学是他的决定,那我不会g涉,我也不会见他。」 我已经忘记了过去的陆馨宜是什麽样子了,我也当不回过去的陆馨宜,而何雅风,不可能忘记她的。 什麽? 何雅风他…都知道?这怎麽可能?不可能… 「你怎麽会…知道这些事情的?」我睁着眼睛,并不敢完全相信耳朵所听到的。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笑容看我,接着他溺ai的00我的头法,「没时间了,走,我带你去追。」 坐在他身後,我可以看到他几度低头看了手表,看起来相当担心时间上会来不及。 我觉得我应该说些什麽,或者至少不要拖累他,但他却直接打断我,「下车。」 下车?去哪? 「嗯?」 「吴轩宇?」愣愣地看着他,泪睡在眼眶里打转。 最後看着他那些不同以往的温柔,我微笑的点点头。 缓缓往後退,我看着他站在机车旁边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最後我头也不回的奔向火车站。 才过一个马路,好几台车子从我面前开过,每一台的车速都像在赛跑,我不由得退了好几步。 好痛… 怎麽办?他在哪里?我该去哪里找他?他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我会等你回来,或者我去找你。」 何雅风,这次你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一定会把那些想说的话都跟你说,我不求你原谅我,但是至少,让我见你最後一面,好吗? 「叭叭──」 「哈呼…哈呼…」喘着气,眼看着红灯的只剩下几秒钟的时间,我的心跳像阵阵的鼓声,剧烈撞击着。 吞了一口口水,我在秒数跳成绿灯之後,拖着已经受伤的脚往车站大门的方向一跛一跛的走过去,想当然尔,周围的行人也多,我不断的被旁边路过的人群撞击,每一次都累积了脚上的剧烈疼痛。 紧紧咬着下唇,眼看秒数只剩下十秒,而我才在马路的一半,放眼望去,四周全都是车,而我就一个人待最危险的地方,甚至连站着都有问题。 不可以,我不可以在这个时候放弃,我一定要… 突然一个抬头,我看见站在对面马路的何雅风,严肃和慌张全写在脸上,他担心的眼神凝视着我,「你不要动,我过去找你。」 「你不要过来!」隔着一条大马路,我大喊,「我在这边还没事,你不要过来!」 就这样,我们隔着马路相互凝视,我相信我们心中都有千言万语想想说,不过那一刻,眼神代替了语言,我能感到他眼神里的波动,还有自己内心深处对他的依赖。 「何雅风,我有话想对你说。」隔着周围车水马龙,大小车子来来去去,隔着变化不断的马路,这是我第一次用素颜,带着我最不愿意触0的伤疤面对他,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可以笑着面对这一切,是因为他。 「我从小就任x,固执又麻烦,总是制造很多问题让你帮我善後,又总是你让你替我担心。」说着这些从前的点滴,我不知不觉就落下了眼泪,而站在远方的他,轻轻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这些年,压抑了太多的话,让我在说完这些话之後忍不住大哭,「对不起,我骗了你,我用我的顽固让你受伤了很多次;我的坚持让你承受了很多,甚至为了已经失联的我跑到台北,我让你失去了很多,但你却像个傻子一样,无论我怎麽伤害你都不肯走,我真的…真的很对不起你,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想你…我也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你说完了,那换我说。」他朝我跨出了一步,「你啊,真的是很罗唆、很麻烦、很ai制造问题、固执又任x,从小到大我扮演着你哥哥的角se,在你身边看着你长大,确实,帮你擦了不少pgu。但是看着你从当年的小nv孩变成现在变成有nv人味的大nv孩,无论你是谁,在我眼里都只是当年那个小nv孩,都只是我的陆馨宜。」 看着他的脸,我的心里百 「叭叭叭叭───」 一个转头,我就看见一台大卡车往我们的方向疾驶而来,顿时我脑中陷入一片空白,却唯独小时候车祸的记忆再度涌上,视线中的卡车与童年那台卡车的影子重叠,填满我所有的思绪,内心一瞬间全被恐惧占满,我顿时失去反应。 「碰───」一声,撞击力道之大,接着是玻璃碎了一地的声音,没多久人群包围议论着,而我躺在地上,膝盖跟手掌都传来疼痛,但最令我震惊的是,我从地上爬起来的那一刻所看到的画面。 从地上站起来,我的脑袋有一瞬间空白,直到我跛脚站起了身,看见他紧闭着双眼,被群众包围。 几乎是拖着脚走路,一跛一跛的往人群的方向走去,直到我挤进了人群里,何雅风喘着微弱的呼x1心跳就躺在我面前,眼前骇人的景象让我大气不敢喘上一口。 模糊的视线里,一开口,他的嘴里全是血,说话已经含糊不清,却还一边安慰我,「不…不…不要…哭…唔唔…」 我拜托你,不要离开我,我好不容易才…才有勇气这样面对你,你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 我能看得出来,他很努力的笑,为了不让我难过,但我却不争气的不断的掉眼泪,让他再次吃力的伸手替我擦拭,「你…你这个…傻瓜…你…不会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换了一口气,他继续吃力着说:「从你…离开的…那一年…开始…我就…我就一直在等你…一直在期待着…这个约定…我不管…我不管你的过去…到底发生什麽事情…现在的你…又变成了什麽样子…我只知道…你就是我的nv孩…陆馨宜…」 何雅风不会的,他一定会没事,一定会的… 「何雅风,我拜托你!不要再说了!我什麽都不要了,只要你好好活着!你听见没有?」我不敢松手,几乎是抱着他哭喊。 再次的哽咽,我已经无法说话,不过从那一刻起,我就没再听到他说话的声音。 那瞬间,我看着他紧握着我的手逐渐松脱,我的祈祷没用,最终落在已经满是血ye的柏油上,然後他的呼x1渐渐慢了下来,眼帘紧闭,像是着睡着了一般,血se也渐渐从他的脸上渐退。 打球的样子, 骑脚踏车的样子, 担心我的样子, 「她是我无法忘记的人。」我还记得我在图书馆里,小心翼翼的这麽问他,而他是这麽回答我的。 「她不需要多特别,只要在我心里特别就可以了。」 我不要特别了,我不要固执了,我不要倔强了,我不要再失去你了,是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丧歌颂着,何雅风的棺材被推进了礼堂,他温暖的笑容变成了一大张照片挂在墙上,照片的旁边放满了何爸爸、何妈妈为他准备的花还有他最喜欢的模型,而所有认识他的人全部都到了丧礼为他哀吊,其中何妈妈哭得很伤心,而我站在会场里,看着他的笑脸,双眼无法压抑的润sh。 x1x1鼻子,眼泪一次又一次的滑落脸颊,我忍着哽咽继续说,「我好想你,你为什麽不带我一起走?你不在身边,我就快乐不起来呀…」 哭到一半,我抬起了头,看见一双穿着黑senvx凉鞋的脚站在我面前,然後她蹲了下来,而我缓缓抬起头来,却看见了四张熟悉的脸孔,顿时又让我红了眼眶。 熟悉的声音,曾经的画面,种种的一切都让我无法承受,我只能再一次的放声大哭,然後他们抱着我,轻拍着我的背。 张庭从小成绩就好,所以国中就开始读法律相关的书籍,之後高中更是如愿考上嘉义大学,专攻法律,现在在律师事务所实习;徐玟玲,对针织类的东西一向很有兴趣,她虽然继续念高中,但是不打算念大学,刚考上高一的她已经有稳定收入,并且开设自己的工作室接案子;阿良国中的成绩太差,後来去念军校,个x也变得成熟了许多,好像在军营里有不错的成绩,至於卢大佑,後来去餐厅当学徒,瘦了很多,可以看得出来吃了不少苦。 「还好啦,我才刚进公司没有多久,其实谈不上忙。」张庭的穿着打扮越来越有nv人味,现在走在旁边已经有社会人士的风范。 看她到现在还气愤难平的样子,就知道当时她有多生气,只是她有去的反应逗乐得大家。 走着,我看向走在最後面却一直不说话的卢大佑,「卢大佑?你怎麽都不说话?」 卢大佑的话让大家沉默了,其中更是我不敢说话。 「好了啦!」张庭又率先跳出来说,「人si不能复生,阿风都走了,我们哭哭啼啼有什麽用?难道这样他会b较开心吗?振作一点好吗?不要再让阿风担心了。」 「我可以问个问题吗?」在气氛还保持着沉默时,我突然问,而大家看着我,像是在等我问。 这是我没能来得及问他的问题,也是我在车祸意外之後,第二件让我後悔的事情。 「我记得国中毕业典礼的时候,阿风就跟我说过,他高中一定要考到台北去,因为他想把你找回来,跟大家团聚。」张庭看着我说,像是在安慰我。 大概是画面太过清晰,哽咽一下子冲上喉咙,我皱起了眉头。 「阿风他喜欢你很久,只是他有些迟钝,你离开之後他才注意到,才会不惜为了考上台北的高中,卖掉很多模型砸钱去买教科书。」 「那个…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何亚锋?」 「喔。」之後看着他组装好钢铁人的四肢之後,我默默地说,「我叫陆馨宜。」 「咦?你知道我的名字?」 那一次,我还看着模型还目不转睛的时候,窗户的夕yan缓缓已经隐没在山边的尽头,斜yan消失後,只剩下由蓝渐层到黑se的天空,还有淡淡的夕yan余光。 「昀昀?你起床了吗?」阿姨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而我赖在床上一点动静一点反应都没有。 接着我听见阿姨脚步声远离的声音,而我继续争着眼睛,没有睡意也没有食慾,就是这样与天花板四目相对。 静静的看着他送给我的小熊玩偶,他送给我的模型,後来被我捡回来放回去,不过我之後才知道,原来高烧那天他在我生病期间又把模型拿回去修补,补完之後才又放回来,难怪我後来看到模型被整修成跟新的一样。 那是他在模型上偷偷设计的机关,但是我在他去世之後才看见,已经连回应他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能在模型上又贴一张便利贴回覆: 当我在便利贴上写下一个字,却发现自己的眼睛又sh了,眼泪落在书桌上,泣涕的颤抖肩膀,最後哭倒在书柜前。 「呜呜呜呜…」抱着他送给我的模型,我卷缩在床上,想像着他就坐在我身边微笑看我的模样,眼泪侧着滑过脸颊sh了枕头,最後我将脸埋在棉被里,不小心就这样沉沉睡去。 何雅风,你为什麽没有到我梦里来看我? 「叩叩叩。」 拜托,都走,我不想跟任何人说话,也不想见任何人。 她是…? 哲琪? 是他说那个哲琪吗? 哀,我又一次不如人家了,我现在这是什麽颓废样啊? 「你…还好吗?」她c着温柔的嗓音说,一双如水的目光注视我。 她缓缓走进我房间,然後站在我面前,直到我拍拍我前方的床铺,她才又坐下,客气又礼貌的语气说:「我来这边,是有话想跟你说的。」 不过她却不再说话,而是从包包里拿出一整叠的信封给我,「我想,你 「这些是…什麽?」这是一个礼拜以来,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相信你知道这些都是什麽。」她说,「我今天来这边还有一件事情要说,说实在,我也许应该感谢你。」 三个月前。 啊呀,好不想上班哪…这种天气就适合睡觉啊… 「恩──」无奈叹了一口气,她有些哀怨。 「叮咚、叮咚、叮咚…」 「啊呀,你可总算愿意开门了。」房东太太脸se不是太好的说,「你这个月的房租快点给我,都拖了一个多月了,看你这样每天工作到半夜才回家,连一万块的房租都缴不出来吗?不管,下个礼拜是最後期限,再缴不出来就搬出去!」说完她大妈留下一记瞧不起的眼神就离开。 再度倒回床上,她的目光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为自己被耽误的十分钟默哀。 「啊──」她泄恨似的大叫,再次不甘心的从床上醒过来,「不是说好下个礼拜的吗?」 她目测眼前的男孩顶多十六、七岁,不过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她并不是认识他!是不是找错家了啊? 「请问,陆馨宜在这里吗?」大男生看起来也很羞涩,不过她看着他很是纳闷。 「厄…这里没有你要的人,你是不是找错家了?」对方看起来蛮善良的,她不想出言伤害他。 怎麽可能没有?她离开前确实告诉他她会住在这里的。 「她真的不在这里吗?」 垂下了眼廉,他突然沉默下来,「这个地址,就是我唯一跟她的连结,如果这个地方找不到她,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了…」 「你还好吗?」她看他的表情不太对。 他转头,茫然像是迷失方向的眼神看着她。 「我不知道,但我还是想先去找她。」 他点点头,表情带了一些苦笑。 「不太好吧?」他不太懂她为什麽要这样帮他,况且她是nv孩子,跟他这样一个男生住在一起,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不太好。 她讲得自己都有些不自在,而他看得出来,「谢谢你,我保证在三天内搬出去。」 「没关系。」他笑着说:「你不用管我,你只要告诉我东西整理出来可以放在哪里就好。」 「我叫何雅风,优雅的雅,大自然的风。」这麽说的时候,他想起了他跟陆馨宜自我介绍的时候,他就忍不住笑了。 「你还是学生吧?」 「那个叫陆馨宜的人,只是你的朋友吗?」坦白讲,她不相信,他刚刚的反应来看,应该不只是朋友这麽简单的关系,他们之间肯定有什麽。 「好吧!」她松了一口气,庆幸他没有说她是他nv朋友,「那…你就在这里安心的住下来,不用急着搬出去,没关系,我等等还要上班,可能晚回来,你就不用管我了。」 晚上她下班回到家之後,她看见从房间里被清出来的东西全部都被擦乾净整理过,他还把东西整理成一堆一堆摆放好在客厅,当她走到房间一看,原本跟仓库一样的地方,突然亮丽了起来,从天花板到床,甚至日光灯都被整理过,房间变得完全不一样,被他整理的相当舒适。 缓缓走进厨房,她的表情有些震惊,因为她只有自己一个人住的关系,所以厨房鲜少开火,冰箱更像是只是放好看的家具,里面根本没什麽食材,她根本没想到她收留他,但他竟然为她准备晚餐,更令她惊讶的是,他竟然会开火。 「你不要不好意思,我现在寄住你家,还是学生又不能赚钱,这点忙还是可以帮忙的。」他礼貌的微笑,「快点吃吧!」他把碗筷放到桌上。 也跟着坐到地板上後,他也不好意思了起来,「厄…抱歉,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麽,所以冰箱里有什麽我就加减煮一点东西出来,希望合你胃口。」 眼前的青菜炒玉米罐头、马铃薯炒萝卜丝、煎猪r0u片,其实这些菜都是从她工作的餐厅带回来的,她根本没有钱买,再不然就是靠橱柜里的泡面度日。 「泡面?」他震惊,「难道是…橱柜里的那些?」 「恩。」她点点头,觉得有些丢脸,「因为我一个人住,吃东西只是填饱肚子而已,吃什麽根本没差,有时候甚至不会吃。」 「啊?」她错愕,「你为什麽要这样?」 突然放下筷子,虽然这样好像不太好,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你说…你跟那个叫陆馨宜的nv孩,是青梅竹马?」 「所以…这个房子,是你跟她唯一的联系?」 只是他没想到,一切都跟他想的不一样。 走到橱柜下方的ch0u屉拿出了一整叠的信封放到桌上,她问他,「这些,都是你寄来的对吗?」 这些信从她搬到这边的第一个月开始就不断的寄到她家来,她向邮差反应多次这里没有这个人,不过邮差却说信上是这个位置他就必须送到这里,其他的他不能管。 「原来…我写的信都在这里,难怪她都没有回信。」看着那些信,他苦笑了出来。 慢慢蹲坐在他旁边,她看他的表情很难过,忍不住安慰了他,「你…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也许她真的有什麽事情不能跟你联络,但不代表她忘记了你,还有你们之间的约定啊。」 从小到大,不管她经历了什麽事情,开心、难过或受伤,他永远都是在第一个时间知道的,总是在第一个时间帮助她,他一直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看待,他相信他现在的担心也是因为他把她当成家人。 看他的脸se不太好,她赶紧转移话题,立刻笑着安慰他,「你…不要担心嘛!陆馨宜应该是跟家人在一起吧?那她的家人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我想,她也希望你可以好好照顾自己。」 「没事啦,像这样思念一个人的心情,我也懂。」她笑着说,不过却引起他的好奇。 「如你所见,我一个人生活,没有爸妈。」也许是被问惯了,她的语气相当不以为意。 如果可以,他也想听听眼前这个nv孩的故事,虽然她的情况没确定,但是像现在这样突然消失,是她从未有过的事,他担心她的情况会b他想得更复杂,也许就跟这个叫戴哲琪的nv孩一样。 「高中一毕业就搬出来?」他震惊,「那换算起来,你今年…」 他震惊的反应让她觉得有趣,她忍不住笑了出来,「是不是看不出来?」 「不过四年前搬到这里来之後就没有再搬走了。」她完全不避讳的点头。 「四年。」来不及等她反应,她才发现已经说溜嘴的摀住嘴巴,眼睛尴尬的瞄他一眼。 是要不要这麽刚好啊? 「厄…」 幸好来了人,不然她猜想他刚刚要问的是搬家的事,她才刚装好心收留他这个无处可去之人,她可真不好意思又让他知道可能要没地方住的事实。 门一打开,她的脸就垮了,「您好。」 「戴小姐,您还得这个月的房租还没缴吧?」房东太太的nv儿听说是高学历,品行较好,她来向她收过多次房租,就算她经常拖缴,但也未曾见过她向房东一样吼人或瞧不起她。 「原来我妈妈来过啦?」她露出不理解的表情,「可是就是她让我来收的啊,会不会是她又忘啦?」 「好吧…那我…」 「何雅风?」她着实震惊,「你g嘛出来?」 「请问你是…?」房东的nv儿见何雅风是没见过的人,有些担心的问,对於他出现在房客家也是感到纳闷,据她所知,这间房客向来都是 「我…」 如果不这样解释,难道她要对房东说,他是她收留的陌生人?况且连她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轻轻上扬一抹亲切的微笑,他点头致意,「我知道了,不过如果真的很着急,我等等可以去汇钱,你看怎麽样?」 从那之後,何雅风便在他家住了下来,时间也很快就过了一个多月,而整整一个月,何雅风会替她打理家务,整理房间等等的琐事,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每天一回家就能有热腾腾的饭菜吃,她也开始期待每天的下班。 就算她知道,何雅风是不可能会忘记陆馨宜那个nv孩的,而真正产生情感变化,是那件事情。 「被你发现算你衰,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看着地上的男同学已经奄奄一息,她突然感到害怕,担心自己再继续看下去就会变成待在命案现场,於是她赶紧拿出手机蒐证,打开录影功能一边拍摄一边往巷子里面走,整个过程她都把脚步放轻。 每踢一下,地上的男同学就哀嚎了一下,没看见施暴的同学有丝毫想停下来的想法,而是每一下都重重踢在他的腹部。 「阿唷?没想到突然冒出一个妹?」hse头发的中学生转过头上下打量着她,一边往她的方向走过去,脸上的笑容很轻浮,一看就知道不是在打什麽好主意。 伸出一只手挡在她右边的通往出口的去路,他定定地看着她,「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开始听的,知道了多少,但是只要你知道这件事情,我就要你付出代价。」说完,他的嘴角g起坏坏的笑,正要强行侵犯她的时候,突然被灌了一拳在脸上,他立刻跌在地上。 「有点风度好吗?对一个nv生下手,不觉得过分吗?」 为什麽?是她的错觉吗?她竟然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啊──」她看着何雅风被四个人围攻,忍不住担心的尖叫出来,虽然她很想大喊不要打了,但是她知道现在喊这个於事无补,那些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啊──」 猛然张开眼睛,她看见何雅风痛苦的表情已经纠结在一起,担心的立刻大叫:「何雅风?!你怎麽会…」 缓缓张开眼睛,他用一双深邃的目光看着她,「你没受伤吧?」 「我…没关系,你没事…就好…」他才说完,她就看见他身後的人被打倒之後又站起来,往他们的方向走来,然後就一阵猛打。 突然警方的鸣笛声接近,那些人才终於肯丢下武器逃离现场,临走前,h毛不忘对何雅风下马威,「何雅风是吧?给我记住!」说完他一溜烟就跑不见踪影。 「你g嘛这麽拼命啊?」一边擦药,她一边担心,其实责怪的成分居多。 手上还拿着棉花bang替他擦药,她却突然开心的笑了出来,只是不敢笑出声音,「那种情况不应该是过去帮忙吗?」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啊?」他突然转过身,「要是我今天没有赶到,你觉得你的下场会是什麽?」 「戴哲琪。」他的口吻微愠,半转头看着她,只是他这样看,她不害怕反而开心的快要笑出来。 「好啦!」她看情势还是没缓和下来,她只好拿出别招应付,「你不是赶过来了吗?我相信你啊!」 「好啦!」她愧歉的噘起嘴,「我保证之後不会了,你就不要…生气了啦!」 他的表情严肃,让她也不敢怠慢,马上点头陪笑,「我知道了,真的不会了。」 「恩。」目送他背影离开,她点点头。 「何雅风,你的厨艺是学过的吗?」咬下一口j腿在嘴里咀嚼,她一边问。:「我对制作过程都蛮感兴趣的,所以做菜这件事情也只是兴趣。」 「那你可真厉害。」她甜甜一笑,又继续吃。 「对了,今天你赶过来之前,我其实拍了些证据下来,你觉得…需要告发到学校去吗?」 点点头,她觉得他顾虑的有道理。 「嗯?」他抬头看哲她,不过这样的眼神却让她心动的差点别开眼睛。 「我是说…你…有陆馨宜的消息了吗?」 摇摇头,他苦笑。 但如果这样的方式可以让她不失去他,她其实也不排斥,至少他还在她的生活里。 「快吃吧!」他又动起筷子。 她…做不到。 见她yu言又止的模样,他有些奇怪的歪头,「你怎麽了?」 「有话就说啊,g嘛吞吞吐吐的?」他轻笑,缓和着她的情绪。 「我是说,如果…」她强调似的点头,「如果…我…」 突然看向旁边的手机,她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没想到她做了这麽久的心理建设,却被一通老板的电话打断。 猛然回神,她无奈的拿起手机道:「喂?是我,小琪,恩,好,我知道了,好好好,我知道了,恩,掰掰。」挂上手机之後,她看着他说:「我老板有事情找我,我得去一趟餐厅,你先吃吧!」说完她起身离开餐桌,头也不回地走进房间。 猜不出那些答案,他突然觉得所有的事情都不平顺,他找不到陆馨宜的下落,也不知道戴哲琪到底怎麽了。 她回想他刚刚看她的眼神,其实就只是对家人的关心而已,也许他对她根本什麽感觉都没有,所以的心思都只是她的一相情愿,这样她…还要跟他说那些话吗? 走进电梯之後,门关上,然後往一楼移动,电梯门打开後她往大门的方向走,只是当她走到门口,才看见外面下着滂沱大雨,她下意识地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滑到何雅风的手机号码,但是手指却停顿了。 蹲在门口,她仰头盯着夜空的大雨哭了起来。 入秋微凉的九月,其实天气还算炎热的,她一如往常的下班回到家,但是却意外的没看见何雅风的身影,她已经习惯了每天下班都能看见他在厨房忙碌的背影,让她格外安心。 沉着脚步走到他的房间门口,她意外看见他趴在书桌上睡着的背影,於是她走向了他,感到一些奇怪。 「恩…馨宜…」突然呢喃了一句梦话,他伸手抓住了站在旁边的她,把她吓了一跳。 伸出另一只手,她轻轻的触0他的眉毛、眉间、鼻子、还有那双x感的薄唇,「何雅风…我…能喜欢你吗?」 「你回来了?」他一脸迷茫,坐起身来这才看见自己抓着她的手,他赶紧松开,「抱歉。」 「哲琪。」看着窗子外面的黑夜,他的眼神黯淡的说:「我今天…好像看见馨宜了。」 跟她很像,在她做错事或者心虚的时候,她总是会露出那种不以为意的眼神,他也总能读她的心思,只是那个nv孩,却跟他印象当中的她不一样,只是为什麽他看到她却想到了陆馨宜? 「在校门口。」他苦笑回忆,「不过应该是我认错人了,只是她的神韵,让我想到了馨宜而已,没事。」说完他起身走出房间。 很难得的,她没想过像他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有忘记带东西的时候,当她准备下班时接到他的求救电话,她真的很开心,至少他在需要帮忙的时候能够想到她。 到达成高之後,她往校门口里面走,找了好一会路才终於找到那栋大楼,不过沿着楼梯走,炎炎的夏天,她只能慢慢走让自己不要沁出汗水,就为了保持自己的装扮。 「啊!对不起、对不起!」她急忙着道歉,并把对方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还给对方,「这是你的东西,都是我没注意。」学生的声音很轻柔的说。 「那个…」在她要离开的时候,她突然又说:「我可以请问,何雅风…在哪里吗?」 「她在十三班,前面右转的那个班级就是了。」然後nv同学转身离去。 一边转着球,男同学浑身是汗,不过看起来不是坏学生,所以她就稍微放心的回应,「请问何雅风在哪里?」 又依循着男同学说的地方,她这才终於找到了何雅风的所在之处,远远看去,他正好跃身而起,顺势投下一颗灌篮,此刻yan光的金h撒在他的身上,就好像他整个人都会发光一样,叫她无法移开视线。 「帅!」 「欸?那个谁啊?」 「抱歉,这样麻烦你。」他一走过来就不好意思的说。 缓缓放下手,她有些失落,不过依然笑着。 他们通过一楼的穿堂走楼梯到二楼,绕过一圈的二楼到达唯一能通往平台的楼梯,一走上去就被夕yan的光芒刺到眼睛,不过他们都绽露着微笑。 「恩,这也是我到学校第一次看夕yan。」 「哈啾!」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打断了她的思想,她泄愤似的r0ur0u鼻子。 脱下他的外套,他披在她肩膀上,「穿太少了,难怪打喷嚏,我们回去吧!不然你该感冒了。」说完他率先转身离开。 「受伤?」她震惊的皱眉。 「那他在哪里?」她忍不住担心的问班上同学。 带着装有便当的布袋,她在问路之下终於找到了保健室的位置,不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保健室外聚集了一堆人,所以她随便抓了一个人问,没想到却招来白眼。 突然另一边的nv生又说:「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不是学校的人,还是回去吧!保健室额满了。」 什麽情况?为什麽难道聚集在这边的人都是为了他吗?为什麽啊? 看他走向她,所有nv生都用「她是谁啊?」的目光打量着她,让她很不舒服,不过如果要进去,可能只有他可以帮助她了。 「雅风?」旁边的nv生马上又冷讽,「阿不就很熟,很厉害。」 「别理她们。」说完他就带着她走进保健室里,果然看见何雅风躺坐在床上,脚踝敷着冰敷袋。 「哲琪?」来不及先问,他坐在床沿就先惊讶,「你怎麽会来?」 「你怎麽回事?」她放下便当袋,担心的看着他的伤势。 「你怎麽不小心一点?」她担心的皱了眉,又问:「会不会很痛?」 「不会啦!真的没事。」他的脸上挂着byan光还要灿烂的笑容,但是她看了却很生气。 不过她来不及生气,就被其他人打圆场,「对於我们打篮球的人来说,像这种冰敷的治疗叫小伤,你真的不用太担心。」那个人还给她一抹无奈的笑。 坐在床沿边,夕yan又透过玻璃窗投shej1n来,将里面染的一片金h,在她面前出现的又是那张漂亮的金hse侧脸,叫她看的目不转睛。 「有人说过,你的脸很好看吗?」也许是因为一直看着他的脸,她忍不住被气氛薰陶之後就这麽说了。 不过他尴尬一笑,带点羞涩,「是很多人这样说,但是…我不觉得啦!」 在夕yan逐渐落下的分秒钟,她多希望这一刻永远不要结束,但他的脑海里却是他跟陆馨宜在育幼院的回忆。 去到医院之後,她替他挂了号,然後他们坐在诊间外面等候,大概是因为晚上的关系,人b较少,所以等了大约二十分钟,他们就进去看诊,所幸医生诊断只是韧带拉伤,休养几天就会好,然後开了几条药膏让他回去擦。 她…不是那天那个送她溜冰入场券的nv生吗?不过…她跟何雅风好像是认识的关系? 见他点头应好,她便缓缓转身,带着失落离开。 他的眼神,她知道,那是平常他看着钱包里陆馨宜的照片的眼神,包含着思念、眷恋和不舍,多重复杂的情绪都在他的双眼里化开。 那一刻,她才了明白,她跟他之间的距离,早已经注定。 「你刚刚…说什麽?」何雅风的口吻相当震惊。 「难怪,那天她会知道我喜欢做模型。」 「我有个想法,需要你配合我。」 「改名?」他震惊,「为什麽要改名?」 「伤疤?」光是听到车祸,他就忍不不揪心,没想到她还遭遇这种事情,这简直形同於毁容。 从他口中得出的真相,让他忍不住呢喃:「这个傻瓜…」 「我跟你说这些,目的是希望你能够用你的方法,让她从车祸的y霾里走出来,不要再像现在这个样子,自卑又懦弱。」 他不是那个人,这是他很清楚的答案,但他非必要要当那个人,只要她能重新面对自己,还有那些不堪,他做什麽都愿意。 他忽然冷下脸来,「不关你的事。」 这些年来,他没能做到的,他感谢有另一个人能够为她做到。 他能听出他这样说的无奈,他当然也知道,眼前这个人对陆馨宜同样的用情至深,只是他们帮助她的方式不一样。 「我会离开她身边,在远处看着,我会继续用我的自己的方式,在旁边帮助她。」 注视着他的表情,他暖暖的笑,「我相信你。」 最终,那个让她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恩,打扰你够久了,现在找到住的地方,我也该离开了。」一边说他一边整理房间,就算要离开,也不忘让房间保持着乾净整洁。 他轻轻微笑着说,然後将收拾好的行李拉上拉链,他抓着行李箱的把手说:「谢谢你,但是像现在这样住在你家,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如果要继续麻烦下去,我应该就不可能只是煮煮晚餐而已了。」说完,他就拖着行李箱走出房间。 「好了,你就送到这里就好。」他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 我喜欢你,你听得当吗? 够了,她受够了,她不想再忍了。 「嗯?恩。」愣了一下,他又马上微笑,在等着她说。 缓缓抬头,她说:「如果我说…我不想你走呢?」 「我的意思,你真的不懂吗?」她定睛的看着面前一头雾水的何雅风,心更是无法克制的慌张。 他们,不是朋友而已吗? 「哲琪?」他很不理解,这些时间以来他都只是很认真的在找关於馨宜的去向,其实对她只有家人或者朋友的关心,并没有其他的想法,但他不知晓得,哲琪对他… 怎麽办?他不说话,难道是…不过,有可能吗?但又为什麽不可能呢?他平常对她明明那麽关心,谁说,他就不可能会喜欢她? 闭上眼睛,她已经知道他的答案了,但她不想听,於是她打断道:「为什麽我就不可以?你一直以来都只关心陆馨宜,但是你可曾看看在你身边的我吗?我承认我当初收留你,就只 「哲琪。」他打断,「我们之间不可能,你不是很清楚吗?我…」 「哲琪,我一旦确认了她的情况,我就会离开,我们真的不可能。」他很无力,也很抱歉,因为他对她只有感谢,并不能回报她的情感。 真的不想离开你… 他很温柔,但她却很难过,她要的不是这些安慰,而是他。 「对不起,b起到最後的拒绝来伤害你,我宁愿现在就拒绝你,好让你寻找下一个对的人。」说完,他把她的手y生生拉开。 她侃侃而谈的说完何雅风到台北之後的事,我跟她同时垂眼,注视着她放在床上的一整叠信封,每一封的上面都留有他写我的名字的字迹,叫我看了一阵一阵的心痛。 「馨宜。」她的声音温柔,轻轻的呼唤我,「我今天来找你,不是要你因为知道这些真相而难过,而是想告诉你,要好好活下去,因为对他来说,你们之间一起长大的约定是他最重视的。我知道,你失去了他一定很难过,但是…你也要知道,他牺牲了自己只为了保护你,他的用意是什麽?」 窗外的云朵缓缓散开了,打开了灿烂的yanyan,暖暖的照耀着何雅风为我写的信,照亮了上面写的陆馨宜。 「馨宜!」 「陆馨宜!」 「你们…g嘛?」他们的激动把我愣了一下,我顿时反应不过来。 「我听说,你要代表学校出去b赛?」站在人群中间绑马尾的nv孩亮着一双眼睛,看起来炯炯有神。 想想上个礼拜,主任因为b赛的事情找我谈过,不过我当时有另外一个b赛忙着练习,只简单跟主任说会考虑,之後也没有回覆了,谁知道会怎麽样嘛! 「啊呀,你蝉联了台北市大专院校音乐b赛的冠军连三年,不找你要找谁?你不要就没有人能去了啦!」个子很高身材又不错的男生说,他唯一的缺点就是皮肤很差,很多痘疤。 其实那几次的b赛都只是无心的,我在几个夜晚里想到了离开的人,突然灵感一来就写下了一些旋律,我也没想到能够出去b赛,奖项更是我没想过的,我也不在乎那些。 「啊?」我当然不理解的啊一声,什麽救星?有听没有懂。 我皱眉,什麽跟什麽?要我b赛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好无聊… 虽然他戴着眼镜,无法表现出水汪汪,不过免强啦! 他讲完,大家一阵哄堂大笑,矮胖子马上推了眼镜青他一眼。 我讲完,他们「蛤啊──」的超大声,我尴尬地低下头,这才看见时间已经晚了,我赶紧打发他们,「抱歉啊!我赶时间!先走了!掰!」说完我拔腿往公车站牌走去。 好不容易,我走的气喘吁吁,这才终於赶上了公车,上车之後我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後习惯x的戴上耳机,这次播放的是上一次代表学校参加公演的自创曲,按下手机上的piay键,音乐透着耳机的麦流动进耳朵: 我是真的好想你 我已经蜕变 飞向无边无际的蓝天 无法再与你面对面 让我回你身边 哭一回… 好险,我离开的早,不然肯定要坐站票,从这边站到嘉义去,少说要两个小时,我还背着乐器,简直酷刑。都放在靠窗的墙壁上,继续让音乐在耳边轻轻流淌。 上车了吗? 他又回应:我到了,先去跟叔叔阿姨打招呼,等会见。 「什麽意思?」在听完何雅风的故事之後,我又问。 她的脸上重新挂起微笑道:「你知道,我今天会来到这边,是因为谁的关系吗?」 「这个人你绝对不陌生,你可以仔细想想看,除了雅风之外,是谁一直陪在你身边?只要你有事情,他一定会出现。」 是他吗?真的要说,也只有他b较有可能。 那天,在她离开之後,盘旋在我脑海里的只有她离开前又对我说的话: 「嘎拉嘎啦嘎啦嘎拉…」火车奔驰在轨道上的声音在整节车厢上,而窗外闪过一栋又一栋的建筑物或者平民矮房,时不时有几座山会出现在城市的後方,又时不时的会进入漆黑的隧道,就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里两个多小时,我终於回到离开多年的地方。 接着我走到公车站牌,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第一次一起看话剧,然後发现了他喜欢玩模型、又一起看了夕yan,小镇上每个角落留有很多关於我们的足迹,最後,我被回忆拉着走,来到了旧家附近的公园。 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抵抗时间的流逝,不管景se、物质、人,又或是每分每秒都在改变的宿命。 我好像能看见,那个晚上,他独自坐在房间里,面对着窗外的星空,一边吹着口琴,一边写下一字一句的词汇。 不愿那是悲伤的哭泣 只是眼泪却骗不过自己 过得快乐或委屈 突然模糊的眼睛… 我曾想过,如果他问我,我会不会後悔,我想微笑对他说,我很後悔,在那个时候我没有紧紧留住他。 「馨宜,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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