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麽多的站牌跟车号,我突然问了我自己,该怎麽走才能走到游乐园?该往哪个方向走,才是能到游乐园的方向? 「小妹妹,你一个人吗?」公车司机打开了我前方的门问。 不,才没有,我用力摇摇头。 再次瞥了一眼车上已经满载的乘客,我踏出了生平离开家的。从我认识以来,李阿姨就是开朗又乐观的nv人,跟妈妈的av心切有那麽一点差异,但我认为那是ai的表示方式上有所差异罢了。 「那你吃完快点出门吧!」 「等一下,宝贝!」李阿姨的声音从客厅传来,然後她踩着急促的步伐走向我,「我看看你的妆。」说完她一首托住我的下巴仔细端详着,替我整理了一下浏海之後她才满意的看着我,「好,可以出门了,我的美nv!」 站在车门边,我紧紧的贴着栏杆,手抓着把手,车途中的晃动让我不停与人产生碰撞,而我数度感觉到身後有些异样。 是我的错觉吗?还是… 「叮咚─」按了下车铃,车子靠站之後把门打开,而我立刻逃命似的奔下车,整个过程大气不敢喘一口。 瞧他夸大其辞,像在说笑话似的说个不停,我气得大叫:「喂,才没有嘞!你乱讲!」 定睛的看着我,他突然笑咪咪的问:「你在激动什麽?又不是在说你。」 糟糕,差一点就说溜嘴了,不行,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不能被影响! 「才不会!」我哼了一声往里面走。 但是我很小心,一边溜一边闪过那些在脚边流窜的小萝卜头,免得撞伤他们,而我看着何雅风,除了自己溜得开心之外,竟然还被几个识货的小朋友搭讪,有好几个小nv生看到他是帅哥哥就溜过去要他教,一瞬间他就被一群小人物们包围。 大概是基於无奈,他还是简单教了一点,我猜也只是打发掉他们的教学程度,好让他为自己争取自由。 「咻──」一下,我又溜冰场上绕了几圈,正打算要离开冰原的时候,突然从我右手边冲出了一个年纪大约十二岁的小男孩,大概是溜的太开心,他没注意到我在旁边,而我为了要闪躲他,y生转了一个方向,不过也因此失去了平衡。 「唔!」一声闷哼,我感觉到他的呼x1剧烈起伏,双手紧紧的抱住我的腰,全身都绷着不敢松懈,一张开眼睛,就看见何雅风痛苦的拧着眉,然後被我压在地上。 「恩…我是没事,不过…如果你能快点下来,我会更好…」 被他这样一说,我才发现我还重重压在他身上,便立刻起身坐在地上,一脸愧疚的表情。 纵然心虚的不敢讲话,不过却还是碎念了他,「我哪有多重,也才五十二公斤,明明是你太瘦弱了…」 他突然站起身走到我面前蹲下,接着r0u乱我的头发,他露出yan光般的笑容对我说:「是阿,所以你太瘦了。」说完,他就站起身往出口走去。 礼拜一的早上,天气有些微凉,八点半的下课时间,不知道为什麽方御程的身边又聚集了一堆人对着一张纸议论纷纷,不过我没有兴趣知道,我继续坐在我的位置上看着下一节课的考科,只是他们的声音有些大声,多少还是会听到一些。 「学校最近真是什麽出头都有欸。」 「不会啊,我觉得高一的挺不错的,说不定可以找别班的妹子一起合唱情歌,说不定就能脱单了欸!」 「喔,很痛欸!」 「话说,有谁的歌艺还不错的啊?」 一边看书,我一边缓缓起身,接着往教室外面走,也许是因为太专注於故事剧情,以至於我没有太注意前方的来人,y生生的撞了上去,「啊!对不起!」道完了歉,我猛然抬头,煞时的震惊。 「何雅风!」班上的nv生一看见门口的风云人物眼睛全都亮了起来 「雅风,你怎麽会来?」 「恩…班长刚刚被老师叫走了,不在欸…」 「我来找她的。」当他说完话的时候,全班一阵安静,那个安静已经到了近乎诡异的程度,好一会才有人反应过来,「李蒲昀?」 当我回过头来,发现何雅风一双眼眸子静静的看着我,从眼里就完全说明了他要找的对象就是我。 「喂…你…」顿时间我无法思考,不知道该拒绝还是该接受,只能被他拉着走,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被他带到顶楼,他才将我放开。 「嗯?」我愣了一下说,「不会。」 「为什麽?你不想参加吗?」 「如果…我想邀请你呢?」他专注的看着我,「我想请邀你当我的主唱,我来帮你伴奏。」 「为什麽?是我?」 「因为我有话想对她说。」他定定的看着我,「只有你是我跟她唯一的连结,只有你能够把我想说的话,带给她。」 「她从小就跟我一起长大,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只是我没有想到,我以为只是暂时的分开,却是永久的别离。」他的目光凝视着我,带着深邃的眷恋跟歉疚这些我不明白从何而来的情绪。 在回忆涌上的瞬间,我顿失了神,无数个与音乐的连结轻轻敲响着脑海里的每一条神经,原来除了爸爸之外的连结,就是他。 正确来说,如果不是方御程现在拿着它,我根本忘记这个的存在,更忘了当年的事,还有他。 缓缓抬眼,我问了他,「成高的书包背带,是什麽颜se?」 这一刻起,我从他眼里的眼神里确定了我心里的猜测。 「你的眼睛…」缓缓吐出了两个字,不过他却不说一句话,而是用我无法理解的目光看着我。 「够了!」方御程突然吼了回去,声音之大,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大跳,然後他走向我,声音压低靠在我耳边低喃,「我不管你是怎麽知道的,但你要是敢说出去,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下一秒,一桶水往我身上泼,当我反应过来後只能眼看着水溅到我身上,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再下一秒钟,我全身瞬间sh透,一头sh漉漉的头发和衣服滴了整地的水,而我还在恍神中还没清醒过来。 「天啊…」 「有录影了吗?」 等到我恢复视线的时候,眼睛一阵刺辣,痛的我睁不开眼睛,只能听着她们一句一句的咒骂着还没进入状况的我,还有周围不敢涉略太深的同学们议论纷纷。 哼,果然这样才符合她们的作风。 原来,最害怕的事情并不是尽全力的躲开就不会发生,早在重新遇见何雅风的时候就已经是个提示了,我被不断的提示着,却一直不懂得清醒,这一天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她的脸…好丑!」 「我的天…」 熟悉的名字从他的嘴里说出口,让我抬了眼,静静的注视着他,脑海里浮现了第一次遇到他的场景。 脸上的面具被强迫摘下,对於我脸上的秘密众人不外乎都是一阵惊讶,所以我也听见了方御程的呢喃,「你是…陆馨宜?」 他是…吴轩宇?怎麽可能?他不是已经离开台湾了吗?怎麽会… 愣愣的看着他,我久久无法言语,只在最後挤出这几个字来,「你…怎麽会在这里?」再浪费大家的时间,你亲口解释,会b让陆馨宜解释越描越黑来的妥当。」 「陆馨宜?谁是陆馨宜?」 「所以呢?」 往前走了一步,我正想说些什麽的时候,方御程突然站起来,「够了,都不要再说了,事情就到这边结束,通通解散。」 「不会吧?什麽时候方御程竟然转x了?」 班长不屑的眼神瞥向他,「方御程,你又想g嘛了?难道你想替李蒲昀说话?」她冷笑。 方御程的话让大家不敢反抗,纷纷面面相觑之後离开,但一直到最後班长跟几个跟班都没有走。 看着她,他的情绪渐缓,「就这一次,之後我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说完他转头看着我,「我方御程,最讨厌欠别人,我欠你的现在还了,但是之後别再让我看到你。」说完话,他带着那些不明所以的跟班离开。 闹剧忽然的结束了,我却有一种t力透支的感觉,身上还是sh的,全身都是卸妆水的味道,包含嘴里尚未吐乾净的余味。 「什麽?」刚吐完,我的嘴里都还是酸涩的胃酸,味道让人相当的不舒服,但我转头轻瞥了吴轩宇。 被他推着走,而我还没反应过来,「等一下,你先告诉我,你为什麽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 他的话让我愣了一下,「什麽意思?」 看着我,他静静地说,「何雅风今天回一趟乡下的家,然後马上就要搭乘下午两点的飞机到英国l敦,这一走,不知道多久才会回来。」 「陆馨宜!」他大吼,而我却吼回去,「陆馨宜si了!我不是陆馨宜!」 「你这个笨蛋。」他淡淡的说,「何雅风早就知道你是陆馨宜了。」 转过头,我木然看着吴轩宇,表情无法置信,「你刚刚…说什麽?」 「你以为他是笨蛋吗?方御程给他那个模型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他模型是从你家拿的,当时他就在怀疑你的身分了,後来你帮李阿姨送便当,他见过你弹奏了那首曲子,那不就是你小时候弹给他听的歌吗?除了你之外,还有谁会这首歌?」 「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但是我一直看在眼里。」他的视线注入了几分深情,是我过去不曾看到过的,「我一直都待在你身边,但是你从还就没有注意过我,但我不在意,因为我只希望我心ai的人,能够勇敢追求自己心ai的人。」 坐在他的机车,他载着我奔驰在车水马龙的大马路上,紧紧抓着他腰间的外套穿梭在车阵里,通往机场的道路上人车越来越多,最後我们被卡在车阵当中动弹不得。 看着他的背影,我的心里有些忐忑,「吴轩宇,我…」 「啊?」 我还在反应,他却先下了车,然後转向我摘掉我头上的安全帽,再次露出他温暖的笑,「现在该叫你陆馨宜了。」 「你去吧!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不要哭。」他温柔的抹掉我脸上的泪水,双手搭在我肩膀上,「这种时候,就应该勇敢去追。」 「去吧!」尽管他的脸上没有笑容,但他口吻温柔,并渐渐松开了在我肩膀上的手。 「咻──」 望着台北火车站的大门,我的心不自觉开始着急起来,但是碍於在交通要道,四周人车争道,险象环生。 已经到火车站对面马路的人行道,但是我的旧伤却复发,脚踝传来一阵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都是我不好,是我太倔强、太固执、太自卑,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也不会错过他这麽多次,每一次我选择了放弃,他又承受了多少的伤心与难过? 他的话再次浮现在我脑海里,久久回荡,无法忘怀,他为了这个承诺很认真的到了台北来找我,但是我却因为自己的自卑还有自尊心,把他的所有的执着都当成空气,视而不见,我到底在g嘛? 「咻──」 「啊…」旧伤也好、车子、行人,都好,我执意的站在人行道的边界,我不断有意图想要闯红灯,当然也不断招来旁边许多路过的车子的喇叭声,同时一边咬牙忍耐旧疾的痛。阵的鼓声,剧烈撞击着。 吞了一口口水,我在秒数跳成绿灯之後,拖着已经受伤的脚往车站大门的方向一跛一跛的走过去,想当然尔,周围的行人也多,我不断的被旁边路过的人群撞击,每一次都累积了脚上的剧烈疼痛。 紧紧咬着下唇,眼看秒数只剩下十秒,而我才在马路的一半,放眼望去,四周全都是车,而我就一个人待最危险的地方,甚至连站着都有问题。 不可以,我不可以在这个时候放弃,我一定要… 突然一个抬头,我看见站在对面马路的何雅风,严肃和慌张全写在脸上,他担心的眼神凝视着我,「你不要动,我过去找你。」 「你不要过来!」隔着一条大马路,我大喊,「我在这边还没事,你不要过来!」 就这样,我们隔着马路相互凝视,我相信我们心中都有千言万语想想说,不过那一刻,眼神代替了语言,我能感到他眼神里的波动,还有自己内心深处对他的依赖。 「何雅风,我有话想对你说。」隔着周围车水马龙,大小车子来来去去,隔着变化不断的马路,这是我第一次用素颜,带着我最不愿意触0的伤疤面对他,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可以笑着面对这一切,是因为他。 「我从小就任x,固执又麻烦,总是制造很多问题让你帮我善後,又总是你让你替我担心。」说着这些从前的点滴,我不知不觉就落下了眼泪,而站在远方的他,轻轻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这些年,压抑了太多的话,让我在说完这些话之後忍不住大哭,「对不起,我骗了你,我用我的顽固让你受伤了很多次;我的坚持让你承受了很多,甚至为了已经失联的我跑到台北,我让你失去了很多,但你却像个傻子一样,无论我怎麽伤害你都不肯走,我真的…真的很对不起你,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想你…我也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你说完了,那换我说。」他朝我跨出了一步,「你啊,真的是很罗唆、很麻烦、很ai制造问题、固执又任x,从小到大我扮演着你哥哥的角se,在你身边看着你长大,确实,帮你擦了不少pgu。但是看着你从当年的小nv孩变成现在变成有nv人味的大nv孩,无论你是谁,在我眼里都只是当年那个小nv孩,都只是我的陆馨宜。」 看着他的脸,我的心里百感交集,从车祸发生到现在,我没想过我能用这张有疤的脸站在他面前,抱着自信又期待的心情告诉他,我是他的陆馨宜,我就是他一直在找的那个nv孩,然後我真的很想他,而我相信,他也这麽想我。 正在我们四目相望的时候,旁边传来震耳yu聋的喇叭声,在短时间内响了好几个喇叭声震耳yu聋。 突然我又转头看向眼前的何雅风,我立刻伸出手想把他拉到我身边,但是何雅风在惊慌之中,用黯淡的目光看着我,接着他用力一推,把我推到马路旁边,我被他推到路边,眼睁睁看着他被车子撞出我的视线范围外。 卡车前方,何雅风穿的白se制服沾染了一大片血渍,而他倒卧在血泊里一动也不动,如同一滩烂泥,血不断从他身上的患处冒出,血泊还在蔓延,他的脸沾染上大片血迹,身t躺在地上奄奄一息,x膛似乎仅剩下一口气微微起伏。 不…不要…不要! 缓缓蹲在他旁边,我抱起他的上半身在我怀里,任由他身上不断溢出的血染红我的双手还有衣襟,看了许久才哽咽的挤出了他的名字,「何…何雅风?」看着他还喘着一口气,眼泪簌簌的落下,滴落在他的脸庞。 看着眼前的他,我的心脏翻滚绞痛,而我紧紧的抱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哽咽泣涕,摇摇头。 「咳咳…馨…馨宜…」他缓缓伸起的手,像是使出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抓着我的手,「你…你听…我说…我…我从来…不…不觉…你麻烦…也…也不讨厌…你…你这个…麻烦…」 看他吃力说话的模样,我心疼地喊,「好了,你不要再说了,你不会有事!不会的!」我像是不肯接受事实一般的摇头,就是不承认,何雅风会丢下我先离开。 轻轻笑着,他摇头否认了我,「你…让我…说完,我真的…很想…更了解你…一直陪在你身边…我想…成为你…最重要的…jg神支柱、最重要的人…不管你怎麽想…陆馨宜…都已经是我最重要的人…」 「馨宜…」这句话他几乎是用气音说的,而我把头压下去,耳朵靠自他嘴边,听着他微弱的呢喃,「我… 再次的哽咽,我已经无法说话,不过从那一刻起,我就没再听到他说话的声音。 那瞬间,我看着他紧握着我的手逐渐松脱,我的祈祷没用,最终落在已经满是血ye的柏油上,然後他的呼x1渐渐慢了下来,眼帘紧闭,像是着睡着了一般,血se也渐渐从他的脸上渐退。 打球的样子, 骑脚踏车的样子, 担心我的样子, 「她是我无法忘记的人。」我还记得我在图书馆里,小心翼翼的这麽问他,而他是这麽回答我的。 「她不需要多特别,只要在我心里特别就可以了。」 我不要特别了,我不要固执了,我不要倔强了,我不要再失去你了,是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丧歌颂着,何雅风的棺材被推进了礼堂,他温暖的笑容变成了一大张照片挂在墙上,照片的旁边放满了何爸爸、何妈妈为他准备的花还有他最喜欢的模型,而所有认识他的人全部都到了丧礼为他哀吊,其中何妈妈哭得很伤心,而我站在会场里,看着他的笑脸,双眼无法压抑的润sh。 x1x1鼻子,眼泪一次又一次的滑落脸颊,我忍着哽咽继续说,「我好想你,你为什麽不带我一起走?你不在身边,我就快乐不起来呀…」 哭到一半,我抬起了头,看见一双穿着黑senvx凉鞋的脚站在我面前,然後她蹲了下来,而我缓缓抬起头来,却看见了四张熟悉的脸孔,顿时又让我红了眼眶。 熟悉的声音,曾经的画面,种种的一切都让我无法承受,我只能再一次的放声大哭,然後他们抱着我,轻拍着我的背。 张庭从小成绩就好,所以国中就开始读法律相关的书籍,之後高中更是如愿考上嘉义大学,专攻法律,现在在律师事务所实习;徐玟玲,对针织类的东西一向很有兴趣,她虽然继续念高中,但是不打算念大学,刚考上高一的她已经有稳定收入,并且开设自己的工作室接案子;阿良国中的成绩太差,後来去念军校,个x也变得成熟了许多,好像在军营里有不错的成绩,至於卢大佑,後来去餐厅当学徒,瘦了很多,可以看得出来吃了不少苦。 「还好啦,我才刚进公司没有多久,其实谈不上忙。」张庭的穿着打扮越来越有nv人味,现在走在旁边已经有社会人士的风范。 看她到现在还气愤难平的样子,就知道当时她有多生气,只是她有去的反应逗乐得大家。 走着,我看向走在最後面却一直不说话的卢大佑,「卢大佑?你怎麽都不说话?」 卢大佑的话让大家沉默了,其中更是我不敢说话。 「好了啦!」张庭又率先跳出来说,「人si不能复生,阿风都走了,我们哭哭啼啼有什麽用?难道这样他会b较开心吗?振作一点好吗?不要再让阿风担心了。」 「我可以问个问题吗?」在气氛还保持着沉默时,我突然问,而大家看着我,像是在等我问。 这是我没能来得及问他的问题,也是我在车祸意外之後,第二件让我後悔的事情。 「我记得国中毕业典礼的时候,阿风就跟我说过,他高中一定要考到台北去,因为他想把你找回来,跟大家团聚。」张庭看着我说,像是在安慰我。 大概是画面太过清晰,哽咽一下子冲上喉咙,我皱起了眉头。 「阿风他喜欢你很久,只是他有些迟钝,你离开之後他才注意到,才会不惜为了考上台北的高中,卖掉很多模型砸钱去买教科书。」 「那个…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何亚锋?」 「喔。」之後看着他组装好钢铁人的四肢之後,我默默地说,「我叫陆馨宜。」 「咦?你知道我的名字?」 那一次,我还看着模型还目不转睛的时候,窗户的夕yan缓缓已经隐没在山边的尽头,斜yan消失後,只剩下由蓝渐层到黑se的天空,还有淡淡的夕yan余光。 「昀昀?你起床了吗?」阿姨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而我赖在床上一点动静一点反应都没有。 接着我听见阿姨脚步声远离的声音,而我继续争着眼睛,没有睡意也没有食慾,就是这样与天花板四目相对。 静静的看着他送给我的小熊玩偶,他送给我的模型,後来被我捡回来放回去,不过我之後才知道,原来高烧那天他在我生病期间又把模型拿回去修补,补完之後才又放回来,难怪我後来看到模型被整修成跟新的一样。 那是他在模型上偷偷设计的机关,但是我在他去世之後才看见,已经连回应他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能在模型上又贴一张便利贴回覆: 当我在便利贴上写下一个字,却发现自己的眼睛又sh了,眼泪落在书桌上,泣涕的颤抖肩膀,最後哭倒在书柜前。 「呜呜呜呜…」抱着他送给我的模型,我卷缩在床上,想像着他就坐在我身边微笑看我的模样,眼泪侧着滑过脸颊sh了枕头,最後我将脸埋在棉被里,不小心就这样沉沉睡去。 何雅风,你为什麽没有到我梦里来看我? 「叩叩叩。」 拜托,都走,我不想跟任何人说话,也不想见任何人。 她是…? 哲琪? 是他说那个哲琪吗? 哀,我又一次不如人家了,我现在这是什麽颓废样啊? 「你…还好吗?」她c着温柔的嗓音说,一双如水的目光注视我。 她缓缓走进我房间,然後站在我面前,直到我拍拍我前方的床铺,她才又坐下,客气又礼貌的语气说:「我来这边,是有话想跟你说的。」 不过她却不再说话,而是从包包里拿出一整叠的信封给我,「我想,你应该看看这个东西。」 是何雅风写的信?这个信封袋是还在村子里的时候,他带我一起去买的,不过怎麽会有这多信件?还有录音带? 突然涌上的不知所措与慌乱,让我只能呆愣地看着她,接下来她对我说的话,何雅风刚到台北时的情景一幕幕的浮现… 天气有些y凉,不过蛮适温的,不冷也不热,所以她继续躺在她的床上,想继续所剩不多的睡眠时光。 「叮咚──」 为什麽偏偏事与愿违啊?偏偏在她最想睡觉的时候门铃响了,还是她乾脆假装不在家呢? 无奈地从床上跳起,她往自己的浏海喷了一口气,不甘愿的下床去门口开门,而站在门外的房东太太正要继续按门铃的时候,门突然被她开了,所以她一开门就看见房东太太的脸se。 下个礼拜?有可能吗?难道她又要跟欧姊预支薪水了吗? 盯着已经有壁癌的白墙,她打算继续睡的时候,门铃又响了,「咚咚──」 带着憎恨的眼神,她再次前去开门,不过门一打开就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陌生男生,一张小麦se又乾净深邃的五官,红唇白齿,头发有些蓬松带卷,长相很是清秀。 「请问…你找谁?」端详着他好看的脸,她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陆馨宜?没听过这个人啊… 「不可能啊…」他突然有些激动,就把手上的纸递给她看,「你看看这个地址,是这里没错吧?」 瞧他一脸又是慌张又是紧张的表情,她还是妥协了,拿过他手上的纸看了看,「恩…地址确实是这边没错,可是这边真的没有叫陆馨宜的人。」她再次摇头否认。 看他的表情有些失望,她也有些於心不忍,「她是不是写错地址了?你要不要跟她连络一下,问清楚b较好。」 她离开之前,唯一留下的就是这个地址,他们说好来台北要见面的,可是为什麽她食言了?她现在人又在哪里?他该去哪里找她? 「没事,抱歉,让你困扰了。」说完他缓缓转身,不过她却喊住了他,「那个…你…」 看他还拖着行李箱,她猜想他应该不是当地 「我不知道,但我还是想先去找她。」 他点点头,表情带了一些苦笑。 「不太好吧?」他不太懂她为什麽要这样帮他,况且她是nv孩子,跟他这样一个男生住在一起,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不太好。 她讲得自己都有些不自在,而他看得出来,「谢谢你,我保证在三天内搬出去。」 「没关系。」他笑着说:「你不用管我,你只要告诉我东西整理出来可以放在哪里就好。」 「我叫何雅风,优雅的雅,大自然的风。」这麽说的时候,他想起了他跟陆馨宜自我介绍的时候,他就忍不住笑了。 「你还是学生吧?」 「那个叫陆馨宜的人,只是你的朋友吗?」坦白讲,她不相信,他刚刚的反应来看,应该不只是朋友这麽简单的关系,他们之间肯定有什麽。 「好吧!」她松了一口气,庆幸他没有说她是他nv朋友,「那…你就在这里安心的住下来,不用急着搬出去,没关系,我等等还要上班,可能晚回来,你就不用管我了。」 晚上她下班回到家之後,她看见从房间里被清出来的东西全部都被擦乾净整理过,他还把东西整理成一堆一堆摆放好在客厅,当她走到房间一看,原本跟仓库一样的地方,突然亮丽了起来,从天花板到床,甚至日光灯都被整理过,房间变得完全不一样,被他整理的相当舒适。 缓缓走进厨房,她的表情有些震惊,因为她只有自己一个人住的关系,所以厨房鲜少开火,冰箱更像是只是放好看的家具,里面根本没什麽食材,她根本没想到她收留他,但他竟然为她准备晚餐,更令她惊讶的是,他竟然会开火。 「你不要不好意思,我现在寄住你家,还是学生又不能赚钱,这点忙还是可以帮忙的。」他礼貌的微笑,「快点吃吧!」他把碗筷放到桌上。 也跟着坐到地板上後,他也不好意思了起来,「厄…抱歉,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麽,所以冰箱里有什麽我就加减煮一点东西出来,希望合你胃口。」 眼前的青菜炒玉米罐头、马铃薯炒萝卜丝、煎猪r0u片,其实这些菜都是从她工作的餐厅带回来的,她根本没有钱买,再不然就是靠橱柜里的泡面度日。 「泡面?」他震惊,「难道是…橱柜里的那些?」 「恩。」她点点头,觉得有些丢脸,「因为我一个人住,吃东西只是填饱肚子而已,吃什麽根本没差,有时候甚至不会吃。」 「啊?」她错愕,「你为什麽要这样?」 突然放下筷子,虽然这样好像不太好,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你说…你跟那个叫陆馨宜的nv孩,是青梅竹马?」 「所以…这个房子,是你跟她唯一的联系?」 只是他没想到,一切都跟他想的不一样。 走到橱柜下方的ch0u屉拿出了一整叠的信封放到桌上,她问他,「这些,都是你寄来的对吗?」 这些信从她搬到这边的第一个月开始就不断的寄到她家来,她向邮差反应多次这里没有这个人,不过邮差却说信上是这个位置他就必须送到这里,其他的他不能管。 「原来…我写的信都在这里,难怪她都没有回信。」看着那些信,他苦笑了出来。 慢慢蹲坐在他旁边,她看他的表情很难过,忍不住安慰了他,「你…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也许她真的有什麽事情不能跟你联络,但不代表她忘记了你,还有你们之间的约定啊。」 从小到大,不管她经历了什麽事情,开心、难过或受伤,他永远都是在第一个时间知道的,总是在第一个时间帮助她,他一直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看待,他相信他现在的担心也是因为他把她当成家人。 看他的脸se不太好,她赶紧转移话题,立刻笑着安慰他,「你…不要担心嘛!陆馨宜应该是跟家人在一起吧?那她的家人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我想,她也希望你可以好好照顾自己。」 「没事啦,像这样思念一个人的心情,我也懂。」她笑着说,不过却引起他的好奇。 「如你所见,我一个人生活,没有爸妈。」也许是被问惯了,她的语气相当不以为意。 如果可以,他也想听听眼前这个nv孩的故事,虽然她的情况没确定,但是像现在这样突然消失,是她从未有过的事,他担心她的情况会b他想得更复杂,也许就跟这个叫戴哲琪的nv孩一样。 「高中一毕业就搬出来?」他震惊,「那换算起来,你今年…」 他震惊的反应让她觉得有趣,她忍不住笑了出来,「是不是看不出来?」 「不过四年前搬到这里来之後就没有再搬走了。」她完全不避讳的点头。 「四年。」来不及等她反应,她才发现已经说溜嘴的摀住嘴巴,眼睛尴尬的瞄他一眼。 是要不要这麽刚好啊? 「厄…」 幸好来了人,不然她猜想他刚刚要问的是搬家的事,她才刚装好心收留他这个无处可去之人,她可真不好意思又让他知道可能要没地方住的事实。 门一打开,她的脸就垮了,「您好。」 「戴小姐,您还得这个月的房租还没缴吧?」房东太太的nv儿听说是高学历,品行较好,她来向她收过多次房租,就算她经常拖缴,但也未曾见过她向房东一样吼人或瞧不起她。 「原来我妈妈来过啦?」她露出不理解的表情,「可是就是她让我来收的啊,会不会是她又忘啦?」 「好吧…那我…」 「何雅风?」她着实震惊,「你g嘛出来?」 「请问你是…?」房东的nv儿见何雅风是没见过的人,有些担心的问,对於他出现在房客家也是感到纳闷,据她所知,这间房客向来都是一个人住的。 何雅风来不及说话,她马上出声打断,「他是我远房亲戚!这几天来台北玩,所以借住我家一阵子,之後可能会不定期看到他。」 「这样喔。」房东小姐沉思一会又说,「我们这边的房租都是一万元,如果有需要也可以在这里租房子。」 「不用了,看你也不像是没诚信的人,房租就明天再给吧!」轻轻的微笑後,房东小姐便离开了,留下他们俩个人面面相觑,然後笑了出来。 其实她原本以为日子可以就这样平平顺顺的过下去,因为跟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所以她可以看得出来,何雅风对那个叫陆馨宜的nv孩相当重视,也用尽各种方法在找她,只可惜终究毫无下文。不过她慢慢发现自己对何雅风的情感产生了变化,她竟然开始希望,他可以一点陆馨宜的消息都没有。 那一天她下了班,正要走到公车站牌去搭公车回家,却在经过一个巷子口的时候听见有人哀嚎的声音。 往巷子口探头,她看见一群男生对着倒在地上卷缩成一团的男生猛踢猛踹,其中殴打的最严重的是一头hse头发的中学生,嘴里念念有词。 「去你的!我去你的!」 正在她逐渐靠近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萤幕显示是何雅风来电,而她赶紧挂断,但是已经曝露她的存在。 她被他一步步b近,而她有危机意识的往後退,直到她的背已经贴在水泥墙上,她知道她无路可退。 眼睁睁看着h毛小子被赶过来的何雅风一拳打倒在地上,她悬着的心突然放下了一半,她也腿软跌在地上,一颗心碰碰跳个不停。 抬头,她看着何雅风高大的背影站在她前方,替她挡住那些令她害怕的视线,她突然觉得心脏跳的好快,脸突然热了起来。 「喂?想英雄救美啊?」h毛小子还是那麽高傲,一边用手擦掉嘴角上的血迹,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那就看你是英雄,还是狗熊了。」说完h毛就一拳挥向何雅风,然後不要脸的四打一。要打了,但是她知道现在喊这个於事无补,那些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啊──」 猛然张开眼睛,她看见何雅风痛苦的表情已经纠结在一起,担心的立刻大叫:「何雅风?!你怎麽会…」 缓缓张开眼睛,他用一双深邃的目光看着她,「你没受伤吧?」 「我…没关系,你没事…就好…」他才说完,她就看见他身後的人被打倒之後又站起来,往他们的方向走来,然後就一阵猛打。 突然警方的鸣笛声接近,那些人才终於肯丢下武器逃离现场,临走前,h毛不忘对何雅风下马威,「何雅风是吧?给我记住!」说完他一溜烟就跑不见踪影。 「你g嘛这麽拼命啊?」一边擦药,她一边担心,其实责怪的成分居多。 手上还拿着棉花bang替他擦药,她却突然开心的笑了出来,只是不敢笑出声音,「那种情况不应该是过去帮忙吗?」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啊?」他突然转过身,「要是我今天没有赶到,你觉得你的下场会是什麽?」 「戴哲琪。」他的口吻微愠,半转头看着她,只是他这样看,她不害怕反而开心的快要笑出来。 「好啦!」她看情势还是没缓和下来,她只好拿出别招应付,「你不是赶过来了吗?我相信你啊!」 「好啦!」她愧歉的噘起嘴,「我保证之後不会了,你就不要…生气了啦!」 他的表情严肃,让她也不敢怠慢,马上点头陪笑,「我知道了,真的不会了。」 「恩。」目送他背影离开,她点点头。 「何雅风,你的厨艺是学过的吗?」咬下一口j腿在嘴里咀嚼,她一边问。 其实他在村子里有跟爸妈学,当时的他原本是想学做美味的料理,等上来台北之後可以煮给陆馨宜吃,就近照顾她。 「这些没什麽,我只是随便用一用而已。」他不好意思的说。 「我看先不要,毕竟今天那位被打伤的学生看起来并不想把事情张扬出去,如果我们擅自告发,难保证遭殃的会是谁。」 又吃了一口饭吞下去,她却突然问:「何雅风,我想问你…」 为什麽要用这种眼神看她?她好害羞… 叹了一口气,她刚刚本来想试探他对她的感觉,但是他的眼神这样看他,她一紧张反而怎麽样都问不出口。 「还是一样吗?」问着这样她一点都不关心的话题,她突然觉得自己变得可怕,心府很深。 「没关系。」她轻轻一扬起一抹微笑,只是心里的苦涩她又吞下去了,「有一天一定会找到的。」 看着他吃饭的模样,她忽然害怕她不知道还能这样看着他微笑多久,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找到了那个nv孩离开了她,她可以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吗? 「何雅风,我…」 不知道为什麽,他感觉她今天看上去特别疏远,好像有什麽事情想说。 放下筷子,她决定就说出口吧,反正她如果无法让他离开,到最後也是会把这句话说出口的。 「当当──」 看她盯着电话好久,却迟迟没有反应,他提醒的问:「不接吗?」 目送她离开,他的心里有一gu说出不来的感觉,他觉得有她有什麽话想说,但是却说不出口,难道是房租的事吗?不过房租现在都是他跟她一起分担,还是她工作上的事情呢? 走出家门之後,她按下了一楼的电梯,只是呆呆地站在电梯口前,她的jg神又慌呼到何雅风刚刚的表情上了。 「当当──」电梯门开了,然後她缓缓走进去。 他跟她如果 蹲在门口,她仰头盯着夜空的大雨哭了起来。 入秋微凉的九月,其实天气还算炎热的,她一如往常的下班回到家,但是却意外的没看见何雅风的身影,她已经习惯了每天下班都能看见他在厨房忙碌的背影,让她格外安心。 沉着脚步走到他的房间门口,她意外看见他趴在书桌上睡着的背影,於是她走向了他,感到一些奇怪。 「恩…馨宜…」突然呢喃了一句梦话,他伸手抓住了站在旁边的她,把她吓了一跳。 伸出另一只手,她轻轻的触0他的眉毛、眉间、鼻子、还有那双x感的薄唇,「何雅风…我…能喜欢你吗?」 「你回来了?」他一脸迷茫,坐起身来这才看见自己抓着她的手,他赶紧松开,「抱歉。」 「哲琪。」看着窗子外面的黑夜,他的眼神黯淡的说:「我今天…好像看见馨宜了。」 跟她很像,在她做错事或者心虚的时候,她总是会露出那种不以为意的眼神,他也总能读她的心思,只是那个nv孩,却跟他印象当中的她不一样,只是为什麽他看到她却想到了陆馨宜? 「在校门口。」他苦笑回忆,「不过应该是我认错人了,只是她的神韵,让我想到了馨宜而已,没事。」说完他起身走出房间。 很难得的,她没想过像他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有忘记带东西的时候,当她准备下班时接到他的求救电话,她真的很开心,至少他在需要帮忙的时候能够想到她。 到达成高之後,她往校门口里面走,找了好一会路才终於找到那栋大楼,不过沿着楼梯走,炎炎的夏天,她只能慢慢走让自己不要沁出汗水,就为了保持自己的装扮。 「啊!对不起、对不起!」她急忙着道歉,并把对方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还给对方,「这是你的东西,都是我没注意。」 猛然抬起头来,她才看见nv学生的脸上没有笑容,却有一双明眸皓齿,长相相当漂亮,不过脸上的妆容带给人一种距离感。 有些尴尬的看着nv同学,她觉得很不好意思,但是如果不问人,可能到晚上她都找不到他吧!她没想到成高的校地竟然这麽大。 依照nv同学指示的位置,她找到了一年十三班的门口,探进前门,她没有看见何雅风的身影,反倒被班上的男同学关心的问:「咦?你不是我们学校的?来找谁?」 「雅风?」男同学用头示意,「在c场打友谊赛。」 「欸,不错喔!」 隔着一段距离,都能听见队友对他的称赞,不过他却只是用衣服擦乾额际的汗水,谦虚的说:「还好啦!」 球场上的球员慢慢意识到正走过去的她,於是眼神示意的问,不过他却只是笑一笑没说什麽,便走向她来。 「不会啦!」说完,她从包包里拿出手帕,为他擦汗,羡煞旁边的众人各个欢呼尖叫,但是却被他不习惯的阻止,「没关系,不用麻烦。」 替他处理好学校的事情之後,她突然看向二楼有个小平台,哪时的夕yan正好高挂蓝天,整片天空都是蓝渐层到金h的漂亮se泽,她忍不住问了他可不可以上去平台坐一下,大概是不好意思,所以他没拒绝。 「好漂亮。」她忍不住被震撼了。 缓缓抬头偷看他被yan光照耀的侧脸,她突然觉得好幸福,如果这一辈子都有机会可以看着这张脸,她一定会努力守护他。 被她的喷嚏吓到,他这才注意到她穿的有些清凉,竟然穿了她平常不会穿的裙子和白衫,不过没想到还挺适合她就是了。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刚刚他为她披上外套的那一刻,她的心脏不听使唤的跳动,但她却希望,哪一天换他为她跳动。 怎麽会好好的运动会ga0到受伤?她还特意帮他准备了寿司便当,不过因为她那天还要上班的关系,她还告诉他一下班她就会立刻过去,没想到抱着这样的期待,却听到他受伤的消息。 「应该是在保健室吧!」同学说。 「别傻了好不好?没看我们这麽多人都进不去吗?」「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不是学校的人,还是回去吧!保健室额满了。」 什麽情况?为什麽难道聚集在这边的人都是为了他吗?为什麽啊? 看他走向她,所有nv生都用「她是谁啊?」的目光打量着她,让她很不舒服,不过如果要进去,可能只有他可以帮助她了。 「雅风?」旁边的nv生马上又冷讽,「阿不就很熟,很厉害。」 「别理她们。」说完他就带着她走进保健室里,果然看见何雅风躺坐在床上,脚踝敷着冰敷袋。 「哲琪?」来不及先问,他坐在床沿就先惊讶,「你怎麽会来?」 「你怎麽回事?」她放下便当袋,担心的看着他的伤势。 「你怎麽不小心一点?」她担心的皱了眉,又问:「会不会很痛?」 「不会啦!真的没事。」他的脸上挂着byan光还要灿烂的笑容,但是她看了却很生气。 不过她来不及生气,就被其他人打圆场,「对於我们打篮球的人来说,像这种冰敷的治疗叫小伤,你真的不用太担心。」那个人还给她一抹无奈的笑。 坐在床沿边,夕yan又透过玻璃窗投shej1n来,将里面染的一片金h,在她面前出现的又是那张漂亮的金hse侧脸,叫她看的目不转睛。 「有人说过,你的脸很好看吗?」也许是因为一直看着他的脸,她忍不住被气氛薰陶之後就这麽说了。 不过他尴尬一笑,带点羞涩,「是很多人这样说,但是…我不觉得啦!」 在夕yan逐渐落下的分秒钟,她多希望这一刻永远不要结束,但他的脑海里却是他跟陆馨宜在育幼院的回忆。 去到医院之後,她替他挂了号,然後他们坐在诊间外面等候,大概是因为晚上的关系,人b较少,所以等了大约二十分钟,他们就进去看诊,所幸医生诊断只是韧带拉伤,休养几天就会好,然後开了几条药膏让他回去擦。 她…不是那天那个送她溜冰入场券的nv生吗?不过…她跟何雅风好像是认识的关系? 见他点头应好,她便缓缓转身,带着失落离开。 他的眼神,她知道,那是平常他看着钱包里陆馨宜的照片的眼神,包含着思念、眷恋和不舍,多重复杂的情绪都在他的双眼里化开。 那一刻,她才了明白,她跟他之间的距离,早已经注定。 「你刚刚…说什麽?」何雅风的口吻相当震惊。 「难怪,那天她会知道我喜欢做模型。」 「我有个想法,需要你配合我。」 「改名?」他震惊,「为什麽要改名?」 「伤疤?」光是听到车祸,他就忍不不揪心,没想到她还遭遇这种事情,这简直形同於毁容。 从他口中得出的真相,让他忍不住呢喃:「这个傻瓜…」 「我跟你说这些,目的是希望你能够用你的方法,让她从车祸的y霾里走出来,不要再像现在这个样子,自卑又懦弱。」 他不是那个人,这是他很清楚的答案,但他非必要要当那个人,只要她能重新面对自己,还有那些不堪,他做什麽都愿意。 他忽然冷下脸来,「不关你的事。」 这些年来,他没能做到的,他感谢有另一个人能够为她做到。 他能听出他这样说的无奈,他当然也知道,眼前这个人对陆馨宜同样的用情至深,只是他们帮助她的方式不一样。 「我会离开她身边,在远处看着 这应该是他唯一能做的了,他这麽想。 一个抬眼,他看着他,没有说话,不过在那个时候,她能感觉到,他们之间已经搭起一座无形的桥梁,目的地是通往陆馨宜的内心。 「你…真的要搬走了吗?」看着他整理着自己并不多的行囊,她紧紧抓着房间门,内心纠结万分。 「一定要这麽急着走吗?」她扭捏着说:「其实…如果你愿意,也可以继续住下来,我真的不介意。」 跟在他身後,她的心里忐忑着,揣着内心对他慢慢的情感还有那些不能诉说的语言,她的心好痛好沉。 看着他向我道别,我却感觉自己承受不起,「何雅风…我…」 「好了啦!」他再次微笑的说:「哲琪,我真的很谢谢你,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帮了我,给了我一个地方住,支持着我去做我想做的事情,谢谢你,戴哲琪。」他最後又给她一抹温暖的笑。 「何雅风,我有话想对你说。」 紧握着双手,她低着头,表情难掩紧张,但今天她下了这个决心,最害怕的是接下来的话会让他们连朋友都当不成,不过她依然决定给自己也给彼此一个机会。 又叹了一口气,他无奈的笑,「哲琪…你…」 「你…什麽?」歪着头,他不懂她想要说什麽,也或许说,他从没想过跟她之间的任何可能。 「我喜欢你。」她的表情并不快乐,还多了几分哀伤,因为她知道,他会拒绝她,但是她还是不想放弃。 「我很认真。」她说:「其实也不是一开始就这样,只是…这份感情在不知不觉中起了变化,我没办法控制,我曾经想压抑着,当作不知道,但是後来发现没用,我就…就这样了…」搓r0u着双手,她羞涩的再低下头。 「哲琪,谢谢你喜欢我,不过…」 「哲琪。」他打断,「我们之间不可能,你不是很清楚吗?我…」 「哲琪,我一旦确认了她的情况,我就会离开,我们真的不可能。」他很无力,也很抱歉,因为他对她只有感谢,并不能回报她的情感。 真的不想离开你… 他很温柔,但她却很难过,她要的不是这些安慰,而是他。 「对不起,b起到最後的拒绝来伤害你,我宁愿现在就拒绝你,好让你寻找下一个对的人。」说完,他把她的手y生生拉开。 她侃侃而谈的说完何雅风到台北之後的事,我跟她同时垂眼,注视着她放在床上的一整叠信封,每一封的上面都留有他写我的名字的字迹,叫我看了一阵一阵的心痛。 「馨宜。」她的声音温柔,轻轻的呼唤我,「我今天来找你,不是要你因为知道这些真相而难过,而是想告诉你,要好好活下去,因为对他来说,你们之间一起长大的约定是他最重视的。我知道,你失去了他一定很难过,但是…你也要知道,他牺牲了自己只为了保护你,他的用意是什麽?」 窗外的云朵缓缓散开了,打开了灿烂的yanyan,暖暖的照耀着何雅风为我写的信,照亮了上面写的陆馨宜。 「馨宜!」 「陆馨宜!」 「你们…g嘛?」他们的激动把我愣了一下,我顿时反应不过来。 「我听说,你要代表学校出去b赛?」站在人群中间绑马尾的nv孩亮着一双眼睛,看起来炯炯有神。 想想上个礼拜,主任因为b赛的事情找我谈过,不过我当时有另外一个b赛忙着练习,只简单跟主任说会考虑,之後也没有回覆了 不过…打哪来的听说? 「不好说啦,我最近也很忙,要练习还要写谱,不见得有时间参加,更何况,我都参加三次了,把机会让给别人也很好啊!」 「馨宜,拜托你参加啦!」右手边、长发头,看起来b较有气质的nv孩说:「你知不知道,只有你是我们的救星了?」 「吼唷!我不管,我要招了!」马尾nv孩噘着嘴说:「都是系主任啦!明明就知道我们很想要四校联谊,但却偏偏说什麽,我们的成绩不够好,要跟别人b也没有看头,除非先拿个奖项回来,不然不让我们办联谊…」 「馨宜,你听我说。」矮个子又戴眼镜的男生突然水汪汪的看着我,「如果你知道,这次要跟我们联谊的是,台北市最多帅哥的学校,你一定会想去的。」 「噗哧!」一声,高个子的男生马上打枪,「我看正妹才是你的目的吧?还帅哥嘞!讲那麽好听,你只是想把妹,也不看看你的肚子,想吓坏谁?」 「好了啦!」我缓和道:「我可以答应你们会考虑,但是…会不会出去b赛很难说,我知道你们很想参加联谊,但是这件事情我不一定能帮你们就是了,要不要先去找预备人选?」我轻轻笑着。 都是他们啦!没事叫我下来就为了b赛的事情,哪时候不好讲,偏偏是现在?快赶不上去那边的公车了啦! 我心ai的你 好想抱一抱你 如今幻化成千缕微风 我已失去了我的脸 但求上帝悲怜 跨越梦境相拥就一次 头轻轻的跟随着音乐摇摆,这首去年b赛时的自创曲,为我拿下第一名的佳绩,听着音乐的时间里,不知不觉我已经到了台北火车站,在火车出发的前五分钟抵达火车站,搭乘电扶梯下去,正好赶上了火车关门的时间。 依照着车票上的位置,我坐在靠着窗户的座位上,将身上背着背包和乐器都放在靠窗的墙壁上,继续让音乐在耳边轻轻流淌。 上车了吗? 他又回应:我到了,先去跟叔叔阿姨打招呼,等会见。 「什麽意思?」在听完何雅风的故事之後,我又问。 她的脸上重新挂起微笑道:「你知道,我今天会来到这边,是因为谁的关系吗?」 「这个人你绝对不陌生,你可以仔细想想看,除了雅风之外,是谁一直陪在你身边?只要你有事情,他一定会出现。」 是他吗?真的要说,也只有他b较有可能。 那天,在她离开之後,盘旋在我脑海里的只有她离开前又对我说的话: 「嘎拉嘎啦嘎啦嘎拉…」火车奔驰在轨道上的声音在整节车厢上,而窗外闪过一栋又一栋的建筑物或者平民矮房,时不时有几座山会出现在城市的後方,又时不时的会进入漆黑的隧道,就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里两个多小时,我终於回到离开多年的地方。 接着我走到公车站牌,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第一次一起看话剧,然後发现了他喜欢玩模型、又一起看了夕yan,小镇上每个角落留有很多关於我们的足迹,最後,我被回忆拉着走,来到了旧家附近的公园。 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抵抗时间的流逝,不管景se、物质、人,又或是每分每秒都在改变的宿命。 我好像能看见,那个晚上,他独自坐在房间里,面对着窗外的星空,一边吹着口琴,一边写下一字一句的词汇。 不愿那是悲伤的哭泣 只是眼泪却骗不过自己 过得快乐或委屈 突然模糊的眼睛…的脸上禁不住的扬起一抹笑,因为我想笑给他看,告诉他现在的我,很快乐,所以在世界另一边的他,也要快乐。 也许至今的我还是很想念他,但我正努力学着慢慢放下後悔,因为他为我找到了另一个他。 抬眼,我看着站在门口的修长身影,然後我起身走向他,这一瞬间,突然扬起一阵风,轻拂过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