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杯红酒泼到了他脸上。 言译不想忍了,端起酒杯想要回敬他,下一秒,简霓敏捷地拉住了他。 “行了!”简霓拿出了大姐的气场,镇住了眼前的两位弟弟,“不想明天早上上娱乐八卦头条新闻,你们两个,不,你们三个,给我消停点!” 言译吃不下这顿饭,起身说:“走了。” 白禾视线追着两人渐渐消失在楼道旁的背影,直到祁浪将她的下颌强行扭过来,黑眸死死地扣住她的眼睛,嗓音略沉:“白禾,跟我在一起,就不要看他了。” 曾几何时,言译也说过同样的话。 白禾深呼吸,忍住了心里翻涌的酸涩,平静地对他说:“我们吃饭吧。” 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默契,非常人能及,她眼底流过的一丝一毫的情绪,都不可能瞒得住他。 “少喝,小七。”她看着他喝完了半瓶红酒,叮嘱道,“你酒量不好。” “那我陪你。” 言译独自坐在礁石边,手里拎着一罐啤酒,海风吹起了少年的额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黑眸藏于深邃的眉骨之下,倒映着对岸幽暗的渔火。 简霓一直觉得,他虽然小,却被她身边绝大多数男人都更成熟,也更值得托付和信赖。 这个世界每一秒都在变,人心更加不可测,简霓经历过男友的背叛,无论热恋期多么坚不可摧的誓言,都抵不过时间的流逝… 如果能拥有他的爱,是何等盛大的幸福。 简霓走过来,捞着裙子坐到他身边,海风吹拂她裙摆飘动,她拎开一瓶罐装啤酒递给他,和他碰了碰杯。 言译摇头,凝望海湾,轻飘飘说:“这没什么,反正祁浪也不信。” 言译仰头喝了一口啤酒,望向简霓:“你觉得她有松一口气吗?” “你想说她没那么喜欢祁浪了?” 言译自嘲地说:“那次她在港城遇到危险的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我心里是燃起希望的。直到后来…祁浪变成那个样子,别说她,我看了都难受,她还不哭死。那时候我就知道,完了,这局他又要赢了。” “有时候,我甚至宁可她花心点。甚至说,渣一点,不要专一,这样,至少在她厌倦的她的白月光之后,我还能有一点机会,成为她的情人。” “十八岁那年,我很幼稚很中二地想过,如果她犯罪了,我可以替她去坐牢,甚至去死。我没有道德,不要体面,我只要她…” 简霓将杯中的啤酒咕噜咕噜喝完了,呼出一口气:“我想过,如果有可能,和你假戏真做,把你灌醉了往床上一推然后缠上你。但现在看来,这种行为无异于自掘坟墓,你只会义无反顾地奔向她。” 这话,和他十八岁那年所说的,一模一样。 永远不会变。 “要怎么做?” 这次,言译没再拒绝。 白禾脑袋木木的,任由花洒淋浴冲着她,她背靠着玻璃,闭上了眼,心里那股迟钝的闷痛,漫上了皮肤表层。 她想到了小蚂蚁,那个在大树下看蚂蚁的少年 “你有,以后我爸妈就是你爸妈,我家就是你家!” 言译将她推倒在地,那一刹,她读出了他眼底的懊恼。 冲动之后,才后悔。 她脑子乱糟糟的,一直在想这些年成长过程中的点点滴滴。甚至有几次,深夜里,他以为她睡熟了。 也会心跳加速。 都结束了,言译拥有了幸福,她也是。 祁浪的轮廓出现在了长虹玻璃门边,他柔声唤她:“小百合。” “你洗了好久了。” “我想和你近一点。” “七爷是外面人叫的,我只是你的小七。” 白禾擦拭着湿润的长发,带着一身热雾走出浴室,祁浪的怀抱迎接她,抱起来放倒在松软的床铺上,脚不稳,他也跟着摔在了她身上。 “你看,小七现在抱你…都抱不了了。” “没事,我想抱你。” “真是个废物。” “我不想这样抱,我想这样…” “呃。” 两人面面相觑,祁浪叼住了她的唇瓣,温柔地碾着… 从什么时候开始,与他接吻也变得需要忍耐了,祁浪心底涌起一阵不甘,更用力地撕咬她,撬开她的齿关,似要将她吞吃了一般。 祁浪收住这一阵翻涌的情潮,踩了刹车,只用湿漉漉的眼神,凝望她。 他都不知道该怎样对她了,重不得,轻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她,她似乎也没那么稀罕了。 他收敛了尖锐暴烈的脾气,温柔地亲吻她的额头,脸颊,让她感觉到安全… 白禾轻轻点了点头,作为听话的奖励,她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