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乘风抓着脑袋,叹气道:
“阿爹这话说的!官家与朱相都商议好的事儿,轮得着儿子说话?话说朱相怎么如此偏帮吴侍郎?他们两家有亲?”
曲二爷叹气叹得比他儿子更响:
“不是有亲,吴侍郎中举时,朱相是他的座师,再加上朱相与吴大学士,也就是吴侍郎父亲同朝为官多年,情谊非常,朱相待他自然亲厚几分。”
“竟有这层关系在!难怪!”
“你年轻,刚入仕途没多久,十几年前的事儿了,不知道也正常,唉!你不知道也就罢了,钟尚书竟然也......这事儿,说说情就能和解的事儿,怎么就办成了这副鬼样子!”
“所托非人呐!”曲二爷又是一声长叹,旋即道,“你把李家的孝敬银子退给他们,或是给你祖母送去,没办成事儿,这银子咱们受之有愧啊。”
曲乘风应了一声,轻声提醒他爹道:
“银子的事儿好办,就是......朱相那头,要不要儿子去解释解释?朱相定是已经知道咱们家与李家的关系了,儿子就是怕朱相觉得咱们太傲气,连带着李家也跟着不把世家放在眼里......”
闻言,曲二爷摸着胡须,感慨又满意,他这个儿子,真是长大了,这番考虑极为周到!
唉,这个家!这个家要是交给乘风该多好,可惜了还有大房的那个。
无妨,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想起大房多年来的刻意打压,曲二爷冷冷一笑,旋即低道:
“去一趟是应该的,不过你不要去了,为父亲自去一趟,你如今常伴天子,行事还是要谨慎些,莫要与人走得太近,懂吗?”
曲乘风一怔,随后连连点头。
果然,这姜还是老的辣。
......
曲二爷身为正五品司天监监正,虽然品级不高还是个闲职,可有安国公这幅招牌与宫里曲贵嫔娘娘的关系在,曲二爷还是畅通无阻地进了朱府。
朱相一身家常麻衣,未戴纱帽,稀疏花白的头发用一根木簪松松地绾着,看起来犹如邻家老翁一般闲适。
曲二爷规规矩矩见了礼,待朱相再三相让后才落座。
“不必多礼,本相和你父亲都是旧相识了。你这趟来,意思本相明白,这事儿是李家做得不对。至于你们家......姻亲之间互帮互助也是常情。”
“你回去给李家带个话,这事儿就此罢了,扬州盐铺子那头全当是个教训,也别想着上门致歉什么的,生意人,最是滑头,当真无孔不入。”
“还有,中书舍人是你家小子吧?在御前伺候的人,嘴巴应当紧些,万一惹了官家的忌讳,岂不白瞎了你们的一番折腾?”
说到最后,朱相的目光落在曲二爷微躬的身躯上,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
曲二爷呼吸一窒,浑身紧绷,额角上渗出几滴冷汗,却不敢擦。
“相爷教训的是,下官回去一定好生教训那孩子,望相爷看在......”
“好了好了,本相说这些,是把你当做自家后辈,无需紧张。”朱相变脸似的笑了起来。
那忽然间的春风化雨,令曲二爷微微松了口气,当下忙拱手答道:
“多谢相爷包涵,下官铭记于心,铭记于心......”喜欢三娘子今天躺平了吗?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