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霸王的大军,已经在杀来夏口的路上,他才是这长江上的霸王,是水战之王!”
“你就算抢得了荆州,你也不是他对手,荆州早晚会为孙策抢走,你早晚会步我的后尘!”
“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啊——”
黄射语无伦次的叫声,渐渐远去。
刘备翻身上马,在苏飞的引领下,向着夏口腹地杀去。
…
寒酸的州府之中。
刘琮正设宴款待蒯越,表情近乎谄媚的为蒯越酌酒。
“异度呀,你与那黄射决意降孙策,我也无话可说。”
“只是现下我的身份,毕竟乃荆州牧,到时见了那孙策,我当何以自处?”
刘琮双手将酒杯奉给蒯越,一副可怜巴巴的委屈之状。
蒯越微微一怔,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些日来,确实是忽视了刘琮。
刘琮虽是提线木偶,但到底是自己名义上的主公,是名义上的荆州之主。
他跟黄射降了孙策,那叫另谋新主。
刘琮算什么?
亡国之君?
你蒯越不是信誓旦旦的给我画下大饼,要辅佐我收复失地,夺回我父亲被刘备抢去的基业么?
现下你竟然挟裹着我这个主公,反去投降了孙策那个死敌!
你这说得过去吗?
总得给我一个交待吧!
蒯越眼珠转了几转后,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长叹。
“主公啊,越已尽我全能,可谁能想到,黄祖父子会那般无能,统帅我荆州最精锐的江夏军,都惨败给了那刘备?”
“到了这般地步,我们若不降了孙策,夏口城必不可保。”
“介时夏口一破,主公与我落入刘备手中,还能有活路吗?”
“那大耳贼必会将我们赶尽杀绝,永绝后患啊。”
刘琮听得浑身一哆嗦,眼中顿生悚意。
“所以,我们只有暂时降了孙策,借助于孙策的力量,才能保住我们的有用之身,才能将刘备驱逐出荆州。”
“越这般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蒯越眉头紧锁,道出了自己的苦衷。
刘琮叹了口气,却苦着脸道:
“异度你所说的道理,我自然也明白。”
“可就算驱逐了刘备,这荆州也落入了孙家之手,与我何干?”
蒯越压低了声音,郑重其是道:
“主公放心,孙策就算驱逐了刘备,也势必要借助于主公的影响力,来掌控荆州。”
“介时咱们再施展手段,暗中招集旧部,积蓄力量,只等时机成熟,越自有办法助主公重掌荆州大权!”
听到这里,刘琮灰暗的眼眸中,渐渐泛起些许曙光。
蒯越的话,似乎令他的焦虑与不安,稍稍得以了缓解。
“主公放心,景升先公对越有厚恩,越绝不会辜负了景升先公,更不会辜负主公你。”
“我蒯越,即使是降了孙策,亦不过是忍辱负重,只为有朝一日扶主公重夺荆州!”
“还请主公务必要相信越才是!”
蒯越站起身来,一脸慷慨凛然的向着刘琮一拜。
话说到了这份上,刘琮还能说什么,只能赶忙将蒯越扶了起来,说了一番“我岂能不信你”之类的话。
蒯越见糊弄住了刘琮,暗松一口气。
“异度啊,你说那孙策,当真能收拾得了刘备吗?”
“父亲手握一州之兵,都不是那刘备对手,如今他几乎全据荆州,实力已今非昔比,我有些担心孙策会不会是他敌手?”
刘琮才宽下心,却又生新的顾虑。
毕竟他可是亲眼目睹,刘备从带着几千残兵败将逃至荆州,从脚下无尺寸立足之地,一路攻城掠地,抢了他父子的基业,直至今日成为名符其实的荆州之主。
弱小之时尚且无人能挡,以如今之强势,孙策能是对手?
蒯越却是不以为然一笑,说道:
“说句对景升先公不敬的话,孙策之雄才大略,用兵之能,远胜于景升先公十倍。”
“纵然是当年的孙坚,相比于这孙策,只怕都要逊色三分。”
“刘备能横行我荆州,实则是未遇上真正的强敌,如今若与那小霸王交手,其必败无疑。”
“哪怕他有萧方那等鬼谋多端之徒辅佐,我料他也必不是孙策的对手!”
蒯越言语神情笃定,毫不掩饰对孙策推崇。
刘琮暗松了一口气,眼中残存的顾虑,此刻也随之烟销云散。
“听闻那孙策平定江东,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其用兵之能,似乎应在刘备之上。”
“如此看来,我确实能借孙策之手,讨灭了那刘备,为父亲报仇雪恨!!”
刘琮手中酒杯握紧,少年尚显稚气的脸上,掠起一抹复仇火焰。
话音方落。
府堂之外,陡然间杀声大作,似有千军万马突然降临夏口。
刘琮和蒯越彼此对视一眼,二人脸色立时一变。
就在他二刚刚起身,正想问个究竟时,蒯钧已是神色惶恐的跌跌撞撞而来。
“叔父,主公!”
“大事不好,刘备大军杀进夏口来了!”
刘琮和蒯越身形剧烈一晃,脸色骇然大变,霎时间惊悚到仿佛见鬼一般。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