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趁着箭雨仅冲着正前方不断抛射的机会,左右两侧的林邑贵族几乎是飞快地督促着私兵驱赶一众农兵冲上去。
战场上紧张血腥的氛围,根本没有给与那些农兵过多思考的机会。
面对着贵族们麾下凶神恶煞督促着他们进攻的私兵,即便一部分农兵已生畏惧之心,也只能是大吼大叫地冲着汉军冲了上去。
“杀!”
然而,当那一根根竹枪木矛戳在盾牌之上应声折断,而一根根大汉长矛却是轻易地捅入到血肉之躯。
第一批冲上来的农兵,就宛如是拍打在礁石上的浪……应声而碎。
在更后方一点的林邑贵族们,并没有注意到前方的具体战况,只是依据着过往的战争习惯,先驱使农兵去进行第一波消耗,打乱敌方阵型,再由麾下精锐私兵一锤定音。
因此,在冲上来的农兵几乎是割麦子般被配合有素的汉军给收割之时,一众贵族们还在不断地督促农兵先前。
唯有还在对向山丘之上的区霸,看得手脚发凉。
面对着农兵们一波又一波的进攻,血不断溅起,但汉军的减员可谓是寥寥无几。
看似是四倍于敌的林邑大军将汉军团团包围了起来,但根本就攻不破汉军的防线。
“这是什么战阵?!”
区霸瞪大着眼睛,不可思议地喃喃说着。
即便是被誉为“林邑铁壁”的王室精锐,区霸也清楚不可能做得到这种事情。
区霸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分析了起来。
“不!人有力尽时,汉军一开始精力充沛还能抵挡,时间一久,被攻破了防线后,必然大乱。”
“更何况,我手中尙有‘林邑铁壁’……”
“即便那些农兵难以攻破汉军防线,等将汉军气力消磨得差不多了,也断然不是林邑铁壁的对手。”
想到这里,区霸恢复了镇静,眼睛却是死死地在关注着战况的变化。
而区霸的判断在某种意义而言,也不算错。
人有力尽时,再加上即便是再如何熟练的配合也必然有出错的情况。
因此,在农兵死了一批又一批后,汉军也渐渐开始出现伤亡。
气力的消耗,再加上林邑农兵大多都掌握着竹筒吹箭的技巧,经常抽冷子便是趁着战场混乱以竹筒吹箭偷袭汉军士卒。
即便训练有素的汉军迅速就要替补空缺,但随着林邑士卒的尸体在最前列越倒越多,这反倒是限制了汉军的配合。
只是汉军军阵经过了大汉数百年以来,未曾停歇过哪怕十年的战争史的不断完善,对于这种状况自然也是有着应对之策。
随着一声声悠长的号角声响起,汉军最前列的防线开始交替往后收缩。
如此一来,汉军看似退让,实则却也是在后缩的过程中,将部分乏力或受伤的士卒往后转移,让第二线状态正盛的士卒替换到最前方。
很快,原本看似獠牙已钝的汉军军阵,再度展现出了惊人的杀伤力。
与之相对的,随着农兵的伤亡数字在短短的两刻钟突破到了三千出头的数字,那弥漫在战场的浓郁血腥气以及遍布前线的尸体,让林邑农兵的士气几乎是断崖式暴跌。
即便有着林邑贵族指挥私兵在后严厉督促,进攻势头已然明显地缓了下去,甚至不乏偷偷后缩逃跑的农兵。
这让远远地目睹着整个战场走势的区霸气得七窍生烟,四倍于敌居然都奈何不了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