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一怔,也不尴尬,笑道。
“嘿嘿,叔父何必计较那等小事,且听我妙计如何?眼下敌军被山越人骚扰多日,已是疲惫不堪,沉沉入睡者必不在少数。”
“接下来不妨让山越人频频骚扰敌军营寨西侧,而不再骚扰东侧,如此一来,东侧敌军必然会警惕大降,甚至不少负责警戒的士卒会由于多日疲惫而直接入睡。”
“届时,吾率领锦帆贼径直从东侧杀入,搅他个天翻地覆,马踏连营,火烧营寨,如何又不是一疲敌妙计?”
江值气得胡须忍不住连连抖了抖,就知道甘宁憋不出什么好屁。
什么时候马踏连营,也算是疲敌妙计了?
这话……几乎是到头了!
好半晌缓过气来的江值,方才连忙开口阻止道。“随兴霸而来的仅有百人,敌军有近十四万之众,岂能如此冒险?”
甘宁忍不住大笑出声,道。“哈哈哈哈,敌军纵有十四万之众,在吾眼中亦不过是草芥成群罢了,又岂能阻我百虎劫营?”
江值沉着脸,开口道。“不行,总之我反对!”
甘宁沉吟了一下,叹息一声,看着江值开口道。
“唉,既然叔父反对,那也只能……”
说到这里之时,甘宁骤然朝着江值身后的锦帆贼递了一个眼神。
下一刻,还不等江值反应过来,他便被锦帆贼熟练无比地绑了起来。
等将江值绑得妥妥当当之后,甘宁方才笑嘻嘻地说出下半句话,道。“……请叔父恕罪了”
“你,你敢绑我?大胆,我命令你即刻……”
只是,不等江值说完,甘宁就亲自撕下了一角衣摆,将江值的嘴巴给堵了起来,然后恭恭敬敬地朝着江值行礼道。
“主公与子坤先生于我而言,恩同再造,吾便是舍了这一身,也定然不教吴郡为贼人所夺,坏了主公的根基与子坤先生的谋划。”
“既然贾长史命我疲敌,那便定要疲敌,如何能让贼人安睡入眠?”
顿了顿,甘宁再度朝着江值躬身一拜,道。
“此前劫营颇为凶险,叔父乃文士不擅武力,那还是莫要随我前去了,且留在此地等候即可。”
“若是吾劫营之后能安然归来,再向叔父赔礼道歉。”
江值瞪大着眼睛,口中发出着意义不明的声音。“呜呜呜!!!”
只是,甘宁并非是瞻前顾后之人,亦明白性格向来谨慎小心的江值,定然会阻止自己。
所以甘宁没有再理会江值,而是扭头看向着身后仅有百骑的锦帆贼。
由于道路崎岖难行,再加上人数越多就越有暴露风险。
因此甘宁作为此次指挥山越持续骚扰讨吴盟军之人,也仅有百骑锦帆贼作为亲卫护卫。
如今,甘宁便是准备率领百骑劫营……
敏感的地方麻木了没关系,狠狠地割上一刀再重新摩擦,想必就会重新敏感起来了。
旋即,甘宁让山越人留下三五个保护江值之余,则是让其余山越人开始频频骚扰营寨西侧。
约莫两个半时辰后,正值人最困的丑时。
营寨西侧的盟军士卒面对着山越人不断的骚扰,再如何麻木也被如此高强度的骚扰给弄得不胜其烦。
相反,营寨东侧一直平安无事,反倒是让疲惫不堪的盟军士卒们深深地入睡,甚至就连不少巡逻警戒的士卒也是止不住地直犯困意,睡着之人不在少数。
而在相距营寨数百步外的甘宁,注视着不远处那安静无比的营寨,却是感觉到胸膛之中的血液几乎要沸腾起来。
以百骑而奇袭近十四万士卒的营寨……
这巨大的数量差,没有让甘宁恐惧畏缩,反而是感到异常的亢奋激昂。
‘大丈夫,正当如此,纵死又有何妨?!’
甘宁咧开着嘴,无声地笑着。
在甘宁身后的一个锦帆贼则是凑到了甘宁的耳边,低声地问道。
“老大,再靠近一点的话,我们身上的铃铛声说不准就会被听到了,要不要先把铃铛都摘下来?”
甘宁下意识就想要让锦帆贼们将铃铛摘下来,以便于奇袭营寨。
只是,甘宁转念一想之间,却是挥手道。
“没有那个必要,我就是要告诉这些鼠辈,锦帆贼甘宁在此!”
顿了顿,甘宁忍不住笑出了声,道。“嘿嘿,倘若此番老子能活着出来,必然能让天下人皆闻锦帆贼之名!”
无疑,甘宁如此张狂嚣张的想法不可谓不疯狂。
奇袭,讲究的便是一个出其不意。
锦帆贼时时作为标志挂在身上的铃铛,无疑会提前暴露锦帆贼的位置。
旋即,甘宁举起手中兵器朝天一指,甚至没有偷偷靠近营寨的想法,而是直接就策马狂奔,向着数百步开外的营寨东侧奔去。
其余锦帆贼见状,亦都跟着大笑一声,跟随着甘宁策马狂奔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马蹄声与铃铛声,惊醒了不少还在入睡的盟军士卒。
只是这些盟军士卒的素质本就良莠不齐,更何况经历了多次山越的骚扰以及处于困乏状态,以至于即便远远听到了马蹄声,都依然是处于一个懵逼的状态。
直至一马当先的甘宁冲到营寨前方,将仅有用于阻挡敌军,且装饰作用大于实际作用的鹿角拨开后。
骤然发现前方居然是一马平川,再无阻碍。
这让甘宁狂喜而嚣张地高呼了起来,道。
“锦帆贼甘兴霸在此,鼠辈们睡什么睡?都给老子起来!!”(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