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睿脑海中想起了今日下午、在郭太后宫中的场景,于是对赵媛说道:“你们二人回去吧,今夜让郭瑶和大虎来。”
“奴婢知道了。”赵媛看了看躺椅边的热水,不由得问道:“是不是先伺候陛下泡了脚再去?”曹睿也不作声,只是朝着赵媛的眼睛看了一眼。
“奴婢这就去。”赵媛欠身施了一礼,随即端起刚刚拿来的热水盆,小步退了出去。
曹睿这边还在看着书,而郭瑶和孙鲁班二女也连忙赶了过来。
曹睿听得声音,微微抬眼看了一眼。
孙鲁班端着一盆新的热水进来,郭瑶则略显拘束的跟在身后。
见皇帝朝着这边看了一眼,孙鲁班低声朝着郭瑶说道:“你去陛下身后按摩。”
“是。”郭瑶也同样轻声的回了一句。
孙鲁班将热水放在躺椅边上,跪坐于地、而后熟练的为皇帝脱起鞋袜。
曹睿见状,将《太平经》缓缓合上、有右手递给了后面的郭瑶,随即指了指书案的方向。
郭瑶随即会意,将书放在了书案上后,又回到躺椅后轻轻的为皇帝捏起了肩膀。
曹睿闭着眼睛倚在躺椅上,出声问道:“你们二人谁今日熏香了?”
孙鲁班低声解释道:“是臣女熏香了。本来今夜不是臣女值夜,因此稍微熏香了两刻。”
曹睿轻轻颔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给自己捏脚的孙鲁班:“大虎来朕身边多久了?”
孙鲁班抬头看向皇帝,一时间有些紧张的说道:“臣女是二月开始伺候陛下的,如今将近有两个月的时间了。”
“朕记得你说过,你在江东也读过书吧?”曹睿问道。
“是的,臣女与兄长一并读了几年书,五经都读过一些、但是没有学的很深。”孙鲁班答道。
“知道写《太平经》的于吉吗?”曹睿随口问道:“应该是几十年前的人了。朕大约记得,于吉是被你伯父孙策杀的吧?”
孙鲁班手上未停,依旧低头为皇帝轻轻揉捏着双脚,与此同时说道:“臣女知道于吉,关于于吉一直流传许多神异之事呢。”
“什么神异之事?”曹睿好奇问道,同时目光也看向了大虎曲线弯润、纤细与丰满恰到好处的身形。
孙鲁班答道:“听说于吉被臣女的伯父弃市之后,又重新活过来了!”
“陛下,现在江东有人比于吉还要厉害呢!”孙鲁班抬头看向曹睿,却看到了嘴角带有一丝笑意的面孔。
孙鲁班早就不是少女了,这种笑意她还是看得懂的。
微微抿了抿嘴,两颊多了几分红晕后,孙鲁班努力说道:“臣女……臣女说的是有一个唤作葛玄的道士。”
曹睿轻笑一声,闭上眼睛感受着身前身后两女的按摩,接着问道:“葛玄?此人朕倒是没有听说过,大虎试着为朕说下?”
“回陛下。”孙鲁班说话音调也开始变得略微升高、声线也变得更细了些:“传说葛玄是左慈的徒弟。臣女之父曾经让葛玄求雨,大雨立即倾盆而下。又问水中能否有鱼,葛玄于是又在水塘中变出了数百条鱼。”
曹睿心中摇了摇头,这不是和左慈变鱼差不多吗?果然是左慈的徒弟。
孙鲁班接着说道:“而且、而且当年臣女之父,还让葛玄为接近病死的吕子明祈寿呢。”
“什么,祈寿?”曹睿睁开眼睛,坐起看着孙鲁班:“吕子明,说的是吕蒙吗?”
“是啊。”孙鲁班一双俏眼看向皇帝:“当时臣女还小,不过此事可是听臣女之父身边的侍者说的真切。”
“当时大概是在南郡的公安,吕蒙病重之后,召道士葛玄一并到了公安,连着七个晚上在星辰之下设坛施法、吕蒙也多活了七日。”
曹睿皱眉说道:“真的假的?此事知道的人多吗?”
孙鲁班轻轻摇头:“应该不多吧,臣女也是听亲近的侍者说的。”
曹睿点了点头,脑海中想起了曾经与诸位臣子提到的洛阳朱建平,以及黄权曾经说过的蜀中周群和张裕。
之后若再听说有如此神异之人,就准备立即将其叫到洛阳,并且亲自考校一番。
是这些人确实神异,还是都是些瞒天过海的骗子?
几瞬过后,曹睿回过神来看着脚边的孙鲁班:“停一停吧。收拾一下之后,再到朕边上,朕有话要和你说。”
“遵旨。”孙鲁班轻声说道,随即拿过干净的麻布为皇帝擦干了脚、起身弯腰,当着皇帝的面将水盆端起,于是缓缓走了出去。
看着孙鲁班走出去的背影,曹睿低声问道:“郭瑶是吧?哪年入的宫?”
“朕上月回洛阳之后将你调入身边伺候,可有怨言?”
郭瑶一惊,说话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奴婢没有怨言,伺候陛下是奴婢的福分。”
“奴婢是黄初元年年底入宫的。”
曹睿挥了挥手,示意郭瑶到自己身前来。(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