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颜良、文丑未醒,刘备便安然闭目静待。
这场收心之“戏”,得完满落幕。
见颜良、文丑苏醒,刘备这才自然起身,云淡风轻地道:“昨夜颜将军和文将军大醉,我怕营中军士失了礼数,故将颜将军和文将军留在了大帐。”
随即吩咐亲兵奉上热水饮食,礼数周到,无微不至。
面对刘备的厚待,不论是颜良还是文丑都对袁绍的军令产生了动摇:左将军恩义如此,今后如何能真与左将军为敌?
用罢饮食,颜良、文丑虽寻借口辞行,但返回的路上却沉默了一路,脚步沉重。
不知过了多久,颜良才艰难打破沉默:“左将军之气度胸襟,你我望尘莫及。往后的路,怕是不好走了。”
文丑亦是长叹:“关羽勇武更胜于你我,却比你我更为谦和,我初时不懂,如今细想,关羽应是受左将军器量影响。我二人,远不及也。”
颜良愁上眉梢:“你我深受大将军厚恩,背叛之事万万不可为。然新卒训练尚需数月,朝夕与左将军相处,情谊必生。待到练成之日,又当如何抉择?”
文丑沉默良久,道:“曹操虎视眈眈,大将军与左将军短期内当不至反目。你我只管尽练兵之责,其余诸事,顺其自然罢。”
袁绍并不知道麾下两个最信任的大将竟然也会因为刘备而纠结犯难,此刻案头已摆上了曹操亲笔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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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兄抚髯傲言:“南据黄河,北阻燕代,兼戎狄之众,南向以争天下。”操尝驳曰:“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无所不可。”
今观之,兄徒有虎踞之势,却弃智士如草芥,何其谬也!
许子远献奇袭之策,兄以敝屣视之,甘效蛮牛死磕官渡,坐待天赐良机尽丧!
审配拘子远妻小,兄竟以“法度”搪塞,寒尽谋臣肝胆——子远夜奔时切齿泣告:“本初虽忌河北豪族,然视吾辈性命如刍狗!”
淳于琼拥重兵护万斛粮,竟离垒浪战,被我五千饥卒焚营殆尽,兄之择将任帅,何其愚也?
更可笑者,张郃、高览浴血强攻营寨,兄却偏听谗言,反逼其焚橹来投!
兄尝讥操兵微将寡,今操以寡克众,兄知羞否?
操又闻,玄德两月平幽州六郡,关羽阵斩蹋顿如屠猪狗,兄欲使英雄俯首,然今日俯首者,竟为谁耶?
昔日项羽垓下兵败犹不肯过江东,虽败犹荣,亦可称之为人杰;今兄官渡兵败却弃军而逃,日行二百里如惊鸿掠影,真可谓马中英雄!
念及旧谊,操亦不忍兄卧榻郁郁而终。
忆昔兄表操为东郡太守,治所东武阳,此恩之地,可为兄的葬身之所。
明年四月,操当扬旗河上,自仓亭津北渡,猎兄于东武阳!
望兄能重拾当年剑指董卓之豪气,与操决死,莫再效奔兔之态贻笑天下!
兄若败,兄之妻小操养之,兄勿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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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奸诈,深知袁绍的秉性。
这封信表面上看似在念旧,却字字句句都如淬毒的利刃一般,欲置袁绍于死地,更意图霸占袁绍家小来宣示威风。
一生视曹操为小弟的袁绍,本就因官渡之辱郁愤难平。
再读此封极尽刻薄讥讽的信笺,袁绍顿时气急攻心,一口鲜血猛然喷出……
周六睡了个懒觉,1更来了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