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199章 公孙欲强留袁熙
“将军……”有一谋士略迟疑的小心翼翼的道:“袁尚已走投无路,他既已有降意,何不受之?传出去也是兄弟间的一番美谈,不至于被人诟病说将军咄咄逼人。”
“哼!”袁谭听了阴着脸道:“大战当前,谁敢再说不利军心之言,斩之。我意已决,都不必再说!此战,谭誓与他决一生死。”
竟是决意要与袁尚死战,这是将袁尚的最后一条路给断了!
此时的袁谭意气风发,自以为并州必下,得到袁氏正统,拿下四州只是时日问题,狂傲于心,如何能听得进去劝谏?!
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袁绍父子几人,颇有几分相似。只有袁熙是个例外!
消息传到辽东时,袁熙惊慌的脸色煞白,与左右跟随他的将领和谋士们道:“曹操大败于许都,失了许都与天子。大哥则借道冀州,攻打三弟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此时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实在是这个消息太令人惊愕,惊愕到有点失神。
如今袁熙连一州容身之土都没有,自然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将军而已,占着一个袁氏子的名份,有些事情的商议也绝不像以前那样非得避着女眷了。若是主有城池,自然需要避讳女眷,不可叫女眷代听,但是现在的袁熙只有空名,只剩下一个连草台班子都凑不齐的幕闱,他们哪里还会计较这些虚的东西。
都是一家人,没必要啊。现在都只是暂居于馆舍之中,整个馆舍几乎没有什么别处的大臣将领等前来,这整个舍馆都被他们包了,其实辽东哪个会来?!有点得了好的臣子将领都看不上这里,来出差的都没有。
而辽东贫寒,一个馆舍又能豪华到哪里去?!不过就是几间土屋子,上头盖的还是草,顶多有个前后院,前院竖了土墙,遮一下外人的视线,后院则有马棚,安置马匹而已。他们就是想要避人,也避不了,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们对于主母也是一天都能见到好几回,久而久之,有什么事情要商议的时候,甄宓在侧已成习惯。
说白了,连个主子都算不上了,别显摆那些臭毛病,避讳女眷了,真没必要!也没条件。
甄宓见众人讷讷无法言语,便安抚袁熙道:“将军,这么大的事,可是有人讹传?!要不要去问问公孙府上,确认一番?!”
一谋士点首道:“夫人言之有理,不如且让我去确认一二再议不提!”说罢出门而去。
袁熙心乱如麻,来回走动,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的,根本静不下来。甄宓知道他心乱了,怕他做出什么不好的决定来,因此盯的紧极。
袁谭兄弟打生打死的无所谓,反正别连累到将军就行,甄宓现在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袁熙,只要袁熙活下来就好。但这个话,她是不能说的,因为俗世的标准便是,大丈夫立世,当忠当孝,对于兄弟要有义,她若说这个话,其实招忌讳,袁熙甚至都会对她有看法。
她的心中也暗暗焦急起来。
谋士进了公孙府来问消息,府上专管消息的小吏也确认了,对他道:“此事重大,府上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刚汇报于公孙将军。”
“竟是真的,”谋士脸色也有点不好,道:“……这可如何是好?!”
见他失魂落魄的去了,小吏才对门上人道:“但有馆舍之中来人,客气一些。”
“是!”门上人都应下了。
公孙家掌家也是万万没想到曹操败的这么惨,这般说来,袁熙的脑袋是保住了,若是曹操胜了,他们府上都准备把袁熙的脑袋送给曹操,落个好,得个封呢。但是现在这情况,好像更复杂了些,也不知将军如何处理,先客气些,总没坏处!
此时公孙度得知了消息,叫来了忙着剿匪的公孙康,公孙恭两个儿子,将消息告知,两人俱都吃了一惊。
“这可真是天下大乱啊,”公孙康喃喃道。
公孙恭喜道:“父亲,中原大乱,曹吕之间必还有大战,彼此不能相容,倒是让我辽东有了时机喘息与发展,儿子觉得,这是好事情!”
“好事情?!”公孙康沉吟了一声,低声沉思。
公孙恭道:“我与大哥剿匪颇有成效,于兵事上,也能辖制高句丽,等拿到一些土地,得了些参,木等,也能借着海贸售出去,大大的增收,而也有钱与时间建造更多的船只,将来辽东一带也不能完全困住我们。现在中原打生打死,无暇管顾我们,何不趁机多多发展呢?!只要经济能上来,辽东再苦寒,我们也不必总是再看中原脸色了。”
“理是这个理,但是,我忧虑的是,不知曹吕之间最后会如何?而袁氏兄弟又会如何!?还有袁熙该如何处理?!”公孙度道:“一个处理不好,恐怕……”
“袁熙有司马懿保他,吕布父女又在许都击败了曹操,父亲能不给司马懿面子吗?!”公孙康道:“恐怕得罪了他,后患无穷。此人拿邺城之计,实在狠辣异常,若是因为袁熙而得罪了他,是不智之举。我们辽东要保住袁熙。”
公孙度来回徘徊,点首同意。
公孙恭想了想道:“此人忠孝,对袁绍,对兄弟都异常孝直,儿子以为,若知袁谭袁尚交战,他必要离去!”
“最好不叫他离去,”公孙康道:“我们已经应承了司马懿之托,至此已经卖了他半分人情,倘若此时袁熙离去而不阻,若他出事而死,恐怕之前卖与他的人情,前功尽弃,实在不妥。司马懿此人不管往后是谁的臣子,这个人,恐怕是不能得罪的。”
“大哥之意是此人可能会投靠曹操?!”公孙恭愕然道。
“若袁氏兄弟死,司马懿得了青州之功,犹如当年齐王韩信之功,投吕可,投曹亦可,便是想要自立为王,也可。”公孙度道:“儿子以为,不如继续困住袁熙,这个人,若是往后没人记起便罢了,无非是费些伙食资费,若是吕氏赢了,劝他与吕,若是曹赢了,劝他与曹,都可!”
“言之有理。”公孙度道:“那此事,汝二人设个法子,留住他。不叫他走!他若来见我,我便不见他了。只是你们行事转寰些,不要强人所难,不要太得罪他,倒叫他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