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邺城真的不一样啊,干系太大了!
谋士们看向沮授,沮授面无表情,垂着眼睛,一言不发。再拖下去,只会越来越失良机!
袁熙终究是不够狠!要成大事,就要有承担,要有承受大事的准备。不过袁熙本来就没什么大业之心,指望他能果决而断,是不可能的。既已知此,他还能说什么呢?!有些计策说出来太毒辣,只会讨嫌罢了!干脆一言不发。
谋士们问不出什么来,心里很失望。也不知是期待着沮授有什么过人的计策献出来,还是指望着他能劝一劝袁熙。
大约都知道袁熙是个慈悲之人。因此,竟无人敢说直接攻城,毫不必去顾虑什么。因此都寄希望于一个有棱角的人去建议出来。沮授心里是有数的,他们希望自己可以做这个人。
可惜的是,若袁熙能听,他当然肯说。可是明知他听不进去,已经受了这哭声影响,他还能说什么呢?!
果不出沮授所料,袁熙果然迟迟没有发布攻城命令。
就这么僵持着了!
被司马懿用各种手段,拖了一日又一日。
袁氏之中,无人敢主断。除袁熙之外,哪怕是高览与淳于琼也是承担不起这个下决断的后果的。因为这是一场就算是赢了也注定输了的战争。
只要城内死伤多,有不可挽回的很多人命消失,他们隐形之中会树立起很多的敌人。而这些敌人,将来自袁兵的内部!
无人可堪可重!他们虽与袁熙顾虑不同,然而,竟是异曲同工,想到一处去了。
这场战争也就拖延了下来。僵持在这里。
而此时的袁尚已准备好了一切,于夜间要来袭吕娴的大营。他们脚步轻轻的靠近,将其包住。
袁尚的兵马渐渐向着吕娴的大营靠近,所有的远攻装备都已经准备好了,也已渐各就位,只等一声令下!
于深雪之中,将投石机架设起来,只见投石机朝着吕营的十六连营投去!
砰,砰,砰……
石块落地砸营的声音此起彼伏,还能带来一些震动,震的地都在响动!
弓箭更是朝着营地如雨一般的发出去。
乱发一阵,却没见吕营中有喊叫和惨叫以及出来厮杀的声音,袁尚与诸将便觉有些不对劲了。
袁尚的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道:“难道他们早有预料?!”
诸将终究是不甘心的,便道:“可能早有防备,不若末将等带人进营一探!”
“可!”袁尚道:“速去!他们可能有埋伏,要小心!”
诸将从命,当下便分兵带着人匆匆的从壶口赶了进去。待进去以后,才发现吕营大帐虽灯火通明,但哪里还有人在!?
“不好!”
“竟是空营!”
“速报与将军,快,快!”
竟是最坏的情况!甚至不是早有防备而躲了起来,或是备战而有埋伏,竟然是空营!怎么会是空营呢?!
没有人能想得通!
“将军!是空营!”早有斥侯前来向袁尚报信。
袁尚大惊,急道:“……怎么会是空营?!吕娴去哪儿了?!这么多的人,不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就消失了!难道是插翅飞了不成?!还在我军的眼皮子底下!”
斥侯营的人冷汗道:“……是属下无能!”
袁尚瞠目结舌,也是冷汗涟涟,他不敢深想,吕娴现在在哪儿?!她莫非是从后要埋伏他们,或是干脆去偷自己的大营了?!
冷静,一定要冷静,不能急,一定不能急,一急就容易反中了吕营的计策!
然而袁尚是真的慌了,他越慌越是不敢轻易发布军令,他怕啊,越怕就越怕自己会发错任何一个命令!现在错,就是生死之间徘徊。不得不慎重。
已有战将回来急禀道:“后山发现有些踪迹和脚印……”
吕娴是从后山绕道走的?!
她故意挑在了晚间行动,就是让人不易发现她的行军踪迹!
而现在痕迹还在,那么只说明,吕娴早料到他会来袭营,因此,她并没有早早行动,而是像长了眼睛一样,预料到了他的行动踪迹,而特意的挑在了这个与他相提前,又不至冲突的时间段走了。
那么,她就并没有走太远……
她,她怎么能如此精准的判断呢?!她怎么做到的?!
袁尚是真的慌了神,他现在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失衡的状态之中。因为他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了。只要下了军令就无可挽回,如果这一切也在她的预料之中呢?!
是不是无论他怎么做应急反应,最终都是落入她的陷阱之中?!
都不说今夜做的这一切是白费力,什么投石机准备的多充足,结果悄无声息的搬来难,现在,却全废了!走还能带得走吗?!
袁尚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恍惚状态之中,然而表面是看不太出来的。
他紧抿着嘴唇,勒紧了马缰绳,然后进了吕娴的大营。
灯火通明的大帐,十六连营皆在,被投石机砸的有些损坏,然而,这个结构还是很清楚的。
“他们架设的连弩也都撤了,不见有一架,除了一些无用的辎重,他们俱都负重带走!”一将焦虑的道:“……可见她的人,都是重型兵,不然不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连人带马带辎重还不能骑马的情况下,就走人了……”
“将军,现在如何是好?!”诸将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沮丧过后,便是郑重的焦虑寻问。
风声呼呼,离天明还有一些时间。而周边的黑暗之中有着什么等待着他们,谁也不知道。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