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可想而知,会被吕布反击一波,说你把人家下狱,人家还对你这么忠心,现在人死了,你倒装起礼贤下士来,呵,把人下狱就是你礼贤下士的样子?!
袁绍根本不可能再有说的可能,就算后悔,也不能放在嘴上,只能悔在心里。
至于追其为烈就更不可能了。这个苦,他只能含在嘴里,有苦说不出!
田丰就这样死了,不壮不烈,像尘一样,像风一样,消散了……众人一想到此,真是造化弄人,挖心之痛。
袁绍会承认错误吗?!
不会的!
那么身为袁绍手下的人,也不能太忏悔,太忏悔就是打袁绍的脸。这个苦与憋屈,想吞也得吞,不想吞也得吞!
因为这就是袁氏该遭受的!
袁熙都不能说什么,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不能置喙袁绍,这个苦,得他们袁氏咽,不管后不后悔。再无转寰的可能。
原本是以为,等主公胜了,必心胸宽广的释放了田丰。只是眼下,已定格于此,再也没机会了……
想一想,都令人十分感伤!
不能办什么,但一杯祭酒,还是能奉上的。
因为袁熙作丧,立时在军中简办了一个祭礼,袁熙亲自上了祭酒,沮授随后酒洒于地,竟泣不成声!
祭礼完毕,众人便提议要马上进攻邺城,夺下城池,以免有更多的人受害!
此时,众人已对吕布深恶痛绝!
袁熙问了众人意见后,便急问沮授道:“不知先生有何高见,还请不吝赐教!”
沮授道:“程昱领二万大军于外,既不进城,也不撤退,想要攻城,必要经过他。与他作战,反而不利。授以为,不若去信说服一二。叫他撤兵。”
袁熙愁眉道:“他已铁心来了冀州,岂会心甘撤退?!”
“他不进城,便是保留了余地!”沮授道。
袁熙若有所思,正欲要问如何去信,却听外面斥侯报道:“报将军!外面抓到了一人,细问之,说是邺城内逃出,名为逢纪,不知真假!”
袁熙大怒,道:“羁押上来!”
沮授已是瞪大了红红的眼睛,奔出帐外,寻了鞭子便要打逢纪!
逢纪当真是狼狈不堪,本来是要往袁绍前线逃去的,哪知道这么倒霉,没能绕得过袁熙急来的大军,竟是就这么撞上了!
正寻思着脑中的策略,准备狡辩脱身,谁知还未入帐,沮授的鞭子就抽了过来,他抱住头,道:“……休打,休打……”
看上去既怂又怕死胆怯。
沮授恨的咬牙,怒骂道:“……小人,小人,若非是你逼杀辛毗一门,审荣,又怎么会叛变开了东门,引贼入城啊……打死你这个小人!坏了主公大谋……”
沮授犹不解恨,见他裹成了球一样的御寒衣物,打身上不疼,就劈着脑门就打,逢纪用手护着,不防手被抽出了几条血痕来,青青红红的竟出了血,再一受冻,疼的哇哇叫,抱着脑袋倒在了地上打滚。
沮授赶上用全身力气去抽他。
逢纪此时哪里还容得上恨什么的?!只恨不能有什么护住自己,只想保全自己,此时什么心眼都没了,只一径的哭叫,“……饶命,饶命……救命!”
众人怕他把逢纪打死,忙上前抱住了沮授,道:“先生,先生息怒……”
沮授大骂,“休拦我,今日我便替主公打死这个奸贼!此贼,比开城门的审荣更可恨!”
众人拉住,沮授力竭以后才嚎哭起来。
众人又去将逢纪扶起,逢纪也是呜呜的哭,只躲着沮授,此时的沮授是真的吓人,眼睛通红,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哪个不怕?!逢纪向来最怕的就是这种不要命的。若是讲理的,他还真不惧。讲理的人,突然不讲理了,最怕沮授突然受了刺激,万一掏出一把刀子来,学那亡命之徒,那他可就真玩完了……
所以人就怂了,哪怕与他也算是平等的臣子,以往不分上下的人,此时也是躲在一群人的身后,不讲什么面子不面子,里子不里子了,再有面子里子都没命重要,因此怂的只呜呜的哭,看上去吧又可怜又可恨……
袁熙在帐中没及时出来,其实他就是故意没有出来,他不恨逢纪吗?!
当然恨!
可是他出来了,是礼遇,还是训斥都不合适。为什么?!因为名不正言不顺。他虽是袁绍的儿子,但既不是一方主帅,更不是长,更不占宠,他就算手握重兵,心里也是没有底气去训斥父亲的臣子的。
儿子就了不起了?!
说实话,他这个儿子,都未必抵得上逢纪在袁绍面前说一句话。
君父君父,先是上司,才是父亲。
他是没有资格发落逢纪的,又恨他,因此便没出来,让沮授先发泄了一通再说。
帐内心腹也没出去,站在袁熙身边看了看帐外的情形,忧心的对袁熙道:“袁公之患,小人之听也!邺城就是毁于这小人之手!”
袁熙能说什么呢?!说谁叫袁绍重用此人?!
他只能叹了一口气,道:“父亲左右,非你我可置喙也……”
心腹谋士被噎了一下,终究是没再多说什么,又叹了一口气。
袁熙见左右无人,怕伤了他的心,又道:“……若生怨憎不满,宣之于口,便成习惯,久而久之,早晚被人听去,若被人告于父亲,又生一场事端。为免祸事,还请先生慎言。熙并非针对先生故也……”
袁熙的性格清楚了吧?!
这要搁吕娴,或是曹操的儿子等人,不会这样。
袁熙真的是有才能,然而,多方面原因,终究是少了魄力。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