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息!”庞统无语道:“竭泽而渔,半点养鱼的知识都不懂。杀鸡取卵,蠢材所为……”
“……”别以为他们不知道军师是在骂他们。
“圣人何以仁治天下,而立国?!”庞统的歪理来了,道:“依你们的理解,这不是干蠢事吗?!把好处分给百姓,这不是蠢是什么?!”
“是啊是啊……”众人道。
庞统道:“你们攻入了一个城,进去抢一番,然后回家是不是?!”
“嗯嗯,对对对,”众人道。
“如果我不抢,我还分财物给人呢,我把这羊群,啊,不对,是城给养起来,叫百姓纳税,然后呢,年年有余财收,还有个好声名,还不用打仗和死人,人们还要赞人为圣人,圣主,仁治天下,你们说,哪个划算?!”庞统道。
众人愣住了,一脸纠结。因为中原的东西他们似懂非懂,以前不懂,但是听着庞统说吧,好像有点懂了。
对比起来,确实他们只想要一次性的财,还积累了仇恨,的确很傻又蠢。
他们便不说话了。
“为了十车金,收了这钱,天下会说马超为了这点财物,打了这么一仗,呵呵,以后诸侯之间,就没马氏的事了,哪个能瞧得上这样的人?!不入流,”庞统道:“但是要城池就不一样了,懂吗?!”
听起来是有点道理的样子,但众人忧心的道:“……要来干吗?!谁留下治城,给徐州,那我们还是白打仗了!”
“人家给你分辎重马匹的时候,你们也没白拿啊。”庞统道。
众人便不说话了。
“你们跟着马超来这,纯粹只是为了好处?!”庞统道。
“不是,”众人道。
“这就行了,财物要,城也要,财物带回去,城,送与徐州驻守,也算是给他们的回报了……”庞统道。
众人听了,也没什么反应,他们本来就对城池没什么兴趣。
庞统反而松了一口气,说这些,就是为了不想让他们一口答应而已。现在告知他们,他能谈到更好的价码,他们反而就不会急功近利了。
但是也因此,能够知道点,西凉人的通病。
攻掠城池而不能守,终究是镜水月。
游牧民族多数如此,不足为惧,再强,也是有限的。
庞统说服了他们,便来与吕青商议,吕青正准备晚上攻营呢,见了此信,倒是有些诧异,道:“……蒯越不会是想行缓兵之计吧?!”
“我也是此想,”庞统道:“怕西凉的人信以为真,急着要答应,费了些口舌,才哄住了他们!”
吕青一乐,这些西凉兵马义气是归义气,但是没有马超这个魔王约束着他们,确实是有点难管束,也是难为庞统了。
“虽是如此,但可以显见的是,蒯越已经急了,他怕蔡瑁不保,所以,现在已不惜代价,要蔡瑁回……我看,至少有三分真诚之意。”庞统道,“我即刻回信,要襄阳城!”
吕青道:“他们哪会答应?!襄阳是荆州的门户,交出了襄阳,就是交出的荆州的钥匙。”
“我自然知道,他们不会答应,”庞统一笑,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莫非也忘了?!”
吕青一愣,便乐了,是真的服了庞统这个人。
搁一般人,见制住了蒯越,拿住了机窍,见对方服软,必定已经在想怎么谈判要好处,到这个谈判的阶段了。
但是庞统没有,他是打算两管齐下!襄阳能要得到最好,要不到,他也不以为意,还是以战为主。
“我去回信,晚上,你则继续进攻其营,还是要小心,蒯越此人诡计必多,他营必有防范。切勿中埋伏之计!”庞统笑道:“我料他不光会守营以待,还会半夜来袭我营阵,不信,且瞧!”
吕青道:“如果真是如此,那他营中必有埋伏!”
庞统点头。
吕青不禁叹了一声,果然都是千年的狐狸啊。
这两边都是准备暗渡陈仓的意思了呗!
偏偏明面上那信还谈的跟真的似的。吕青觉得庞统在看到信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必有诈。他根本都没信过。
但是,还一本正经的解释给西凉那些一根筋的人听,也是难为他了!
吕青一想,不禁一乐,道:“若是暗间有恙,且引火为号,我来救!蔡瑁可是至关重要的一张牌,不可失也!”
庞统笑了一声,道:“西凉这些人若是连个坡都守不住,还能干什么?!不必来救,必能克而胜之!”
吕青笑着去了。
庞统果然送了信去,信中当真是狮子大开口,送到蒯越面前的时候,蒯越看了面色严肃了一些,却没有什么愤色。
众将却与文臣们都气炸了,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竟然要襄阳城!那庞统是何德何能,敢以此要胁之?!”
蒯越道:“虽然过份,却不是不可谈。难道眼睁睁的看着蔡将军受困而至绝境吗?!”
众将像噎住了似的,道:“我们可战而死,可是献出襄阳,万万不能,若是行此,荆州威严尽失也,再无有以往之威信于天下……”
见蒯越不答,脸色一变道:“莫非大人以为,这还有可谈?!”
蒯越不动声色,只是忧心忡忡的道:“……我自写信去,与庞士元约时间谈此事……”
“大人,若献襄阳城,为千古罪人啊!”吕介为首,都跪下苦苦泣诉哀求!
众文臣皆哭道:“……恐我等为荆州罪人矣,如何回去见荆州乡老?!”
蒯越却依旧写了信要约庞统谈判此事。
众人失望而散帐,一时之间,人心愧惶不已。
吕介却留在帐中准备死谏,“大人,介愿一死,必维护荆州尊严,救出将军,只是万万不可献出襄阳!”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