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吕娴抱着她,笑道:“没事,以后有妹妹代我孝敬你,陪着你,把我的份也给补上就完了,都是一家人,不分彼此。”
严氏哭笑不得,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在这个小女婴身上,她找到了很多的泛滥的母爱。
一时高兴,便让父女二人先洗漱了,相聚着吃饭。
吕娴抱了孩子在怀里拍了拍,小女婴很快就睡着了。
一个小婴儿,还真的挺新奇,她将小女婴放到腿上,小女婴一呼一吸间,像个粉瓷娃娃。
吕娴前世是没有兄弟姐妹的,现在有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妹妹,有一种牵绊和微妙的感觉,说不出来的那种喜欢。
貂蝉笑道:“女公子为孩儿取个名字吧。”
“取名不急,先取个小名吧,大名得取个霸气的。”吕娴笑道:“将来也会成为小吕布似的英雄,可不能随便取个女气的名给应付过去了了。”
说的严氏都笑瞪了她一眼,道:“娴字不好?!”
“好,好的很,就是适得其反,看我这,哪里娴静了?!”吕娴道。
严氏与貂蝉笑的不成了,严氏笑道:“算是期盼不成吧。”
“爹觉得取什么名好?!”吕娴道。
吕布道:“这……”
他看着女婴也犯了难,道:“貂蝉叫我儿取,我儿取便是,我也无主张。”
“公台觉着呢,”吕娴道。
陈宫拱手笑道:“恕女公子见谅,臣自家的女儿取名也极随意,至今也无正经姓名,如何敢主张为小女公子取名?!这件事,只怕还得劳动女公子自己来……”
“那多想想再说,”吕娴笑道。
古人对女儿确实是挺随意的,因为女儿嫁了人一般随夫姓,加个氏,一般是无名的,所以,哪怕再贵人家,有些人不受重视的,还真的不取名。
高顺女儿是这样,陈宫女儿也是这样。
稍微重视点的,及笄以后才会取个闺名,此前一般按排行来,陈二娘,高小娘这种。
吕布俨然是极高兴的,见爱妾生女无恙,吕娴又平安回来了,小女儿又很可爱,便与陈宫多饮了几杯,直到醉方休,这才随着严氏回屋歇了。
陈宫起身告辞,吕娴哪肯叫他这么醉回去的折腾,便叫管家收拾了外书房与陈宫歇了。
父亲已回,家中已有男主,留宿男客便无碍了。
吕娴便抱了小婴儿与貂蝉说话。
这么重生下来怕是受了一番苦,吕娴知道古人生子的艰难的,不知道有多少踏进鬼门关的。换句话说,古人生育率并不低,但活下来的都是剩下来的幸运的。死亡率高的可怕,只是没统计罢了。
吕娴道:“辛苦了。”
貂蝉心暖道:“不辛苦。有华佗照料,有夫人看顾,身体已是养好了。”
“怕是心累吧?”吕娴道:“貂蝉心里很害怕?!”
“怕,”貂蝉也不瞒她,红了眼睛道:“生之前,忧心忡忡,怕生下男婴。”
“不管男女,都是吕氏后人,何必战战兢兢?!”吕娴道。
“孩儿生下,长成如何,只恐未必符合大人的教导与期待,”貂蝉道:“世俗如此,我便是约束,也怕将来,他不会被我所控,也不听我的,到时,如何是好?!况且越往上,人事越复杂,总有一些人会站到他身后,那时……”
“貂蝉,你很坦诚,我很高兴,然而我也未必高兴。小心,战兢并非是教导子弟之道。”吕娴道:“风险并不会伴随男女而消失,或存在。为了规避风险,你为生的不是男婴而欣喜时,就已经是矫枉过正了。女婴不代表没有风险,而男婴也未必代表风险本身。”
貂蝉一怔,动了动唇,竟是她错了吗?!
她只是惶恐和害怕。
“你该信任父亲和我,”吕娴笑道:“父亲不是刘表那种人,而我也不是袁谭这种人。所以,以后若再受孕,无需如此战战兢兢。我和父亲,不管多少,都会正确的引导而养大吕氏后人的。秩序在此,礼义在上,孩子,就是苗苗,长成什么样,得看我们灌输什么样的水。但首先,你得自己先确认自己坦坦荡荡,而不是战战兢兢!如果自己忧心忡忡,便是只是生了女婴,也是教不好的!”
貂蝉悟了,道:“我明白了。貂蝉何其有幸,被夫君所喜,得夫人看重,又得女公子青眼和信赖。”
“吕氏子弟,只分长幼,不分嫡庶。”吕娴笑道:“我都一视同仁。所以多多益善。”
她是真的期待,还要有更多的孩子降生的。
貂蝉点了点头,她是真的钦佩她身上的大气。
反倒是她自己,戚戚然。
吕娴将孩子放到一边的小榻上,道:“该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貂蝉却觉得什么名都好,只要是她取的就行。
她一回来,她的心反而定下来了。
貂蝉心里其实是忐忑的,其实现在才发现自己是杞人忧天。她这样的人,若是能被任何一个吕氏男婴所取代,她就不是吕娴了。
这世间的吕娴,只有一个啊。
貂蝉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真以为随便拥护个姓吕的就能取代她的地位,是真的想多了。
因为吕娴的地位,不算是吕布给的,如今的她,早已经不再只是吕布的女儿了!她的威望足以匹敌吕布,与之并列为领袖。一呼百应。号令群臣。
想明白了这一点,貂蝉整个人都轻松了。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为以前的惶恐,也为刚刚怕见到吕布父女的心情。
难怪孔子所言女人与小人难养也,这小人说的就是她这种人,可不是小人之心是什么呢?!
小人不是现代用语的小人,而是,指的是地位低的人,比如妾,仆,奴等。
貂蝉的心情其实就是地位所带来的负面的东西,负面的未必是有害的,但它,不算是正面的。因为身份地位所限,眼界与入眼处,总是很低微。这是人性,也是天板之一的局限,就算是现代社会也避免不了的忐忑。
吕娴抓住小女婴的手指,道:“小名叫什么?!”
“一直二娘的叫着,未有正式的小名,”貂蝉道。
“就叫小布吧,”吕娴笑道:“这么壮实,可不就是小吕布?!”
貂蝉一怔,心一暖,没话说了,笑道:“这得将军点头方好,只恐有冒犯。”
“无妨,老爹这人,才不是在乎这些的人。”吕娴笑道:“他要是这种拿着爹的权威当令箭的人,早就容不得我了!”况且马超可以被人称小吕布,还不如让自家的人担了这名声,还算是另一种期许。
说的也是!貂蝉一笑,一想吕娴的性格,真的就是敢拔老虎胡须的人。而吕布也不怒。顿时释然。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