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孙观接到信,也即刻点了一万兵,出关去与臧霸汇合。
而此时的许都,虽是看着风声鹤唳,在紧张备战,然而心有天子的大臣们,也依旧在图谋曹操。
天子就在袁绍和吕布之间迟疑不已。
曹操多有不恭,献帝已是泪有滂沱,又觉自己窝囊,然而还是下了血带诏。
董承道:“天子诏吕布,名正而言顺也,此诏一发往徐州,天下之人,定依此人,而进许都护驾,以诛国贼,以除廷害!天子安心,臣死也会将此诏安全带出,并且,交到吕布手上!他已在兖州,必能至也!其女深知曹操之谋,不敢入许进宫为妃,也是忌曹操也。如今曹操更是意图杀之。实是断忠良之后。臣以为,诏吕布,只要成事,可将吕布之女立为皇后,大大加封吕布,叫他不敢背汉室也,天下安,汉室安,天子亦安。此是长久之计也!”
天子愣了一下,道:“朕已有伏皇后,如何能……”
伏皇后道:“若能成计,臣妾愿甘居为下,降级为妃。一切,皆为汉室与陛下。”
献帝的眼泪下来了。
患难间成就的夫妻之情,比天家情份更深,比普通人家更为深谊厚爱。互相依靠,倚偎的情感,自然非同一般。
见献帝如此,伏皇后落泪道:“还请陛下忍耐,当以大事为重!”
献帝见二人皆劝,这才点头,道:“吕布何时可进许都?!”
“曹贼意在与袁绍决战,正在备战,许都空虚之时,吕布随时可入,只要将此诏给出,定能成事。吕布已灭袁术,手上必有玺印,加而盖之,又是天子亲笔所书之血诏,定能召集群雄,而护天子!”董承道。
“一切便依国舅所为,”献帝道:“还请勿泄密,更勿废朕命!朕有恤下之心,还望诸位,切勿背朕!”
说罢与伏皇后哭。
董承也落泪,以头碰地道:“陛下放心,臣定仔细小心!以身家性命立誓,绝不敢负陛下。”
伏皇后忙将血带诏塞到钗环里,然后仔细弄好,这才插到董承的发冠上去了。
这一次,更为仔细,全是伏皇后的功劳。
董承再三叩首,这才告退,出宫去了。
献帝心跳如鼓,生恐董承在宫门被搜身时而抓住。
伏皇后将他的手涂上了药,为免引人注意,并未包扎。似乎知道这个是他夫君,也是陛下的人心内不安,便道:“一会儿便知消息了,相信曹国舅!”
献帝心乱如麻的点了点头,道:“但愿吕布是个忠良之人……”
“袁绍势强在北,他若胜之曹操入了许都,臣妾与陛下必死无疑,袁氏二兄弟都非善人,袁术之前已谮称帝,袁绍也不外如是,袁氏野心甚大,唯一的希望只有吕布……”伏皇后道:“倘若也是个野心勃勃之人……”
谁能知道这悲哀多难受?!将希望只能寄于臣子的忠心之上,是很难受的。
但是,袁绍是不行的,只剩下一个吕布了。
伏皇后道:“许都多是忠于曹贼之人,指望许都内诛杀曹贼,甚难矣!况,事有不密,则失身,风险更大。”
哪怕只是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都必死无疑。
“皇后所言不错,与其在许都内成事,不如借助吕布之力……”献帝红了眼眶,道:“只是委屈了皇后。”
“臣妾不委屈,只恐要说服吕布之女,才是更委屈。”伏皇后道。
献帝一怔,反应过来后更为悲伤。因为吕娴拒旨拖延,到底是怕曹操,还是也不想为天子妃,谁知道。这后一种可能,十分挫伤一个皇帝的尊严。
“想我汉室天子,要娶一个诸侯之女为后,这女子还要委屈……”献帝悲凉的道:“朕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她若不愿,是朕之过也,不如死也,她若愿,朕以后,与汝还得看她的眼色行事……”
一想那局面,献帝的眼泪就直掉个不停。
“只要汉室得存,得保,臣妾愿意陪着陛下受委屈,”伏皇后这是提醒他,若真娶了吕布之女为后,就别指望她能像个别的帝后一样贤德。
若是能成事,她是吕布的女儿,在前朝,与后宫,她才是隐形的真正的王者。
这才是最最悲凉的地方。
然而,献帝与伏皇帝已决定忍辱负重,至少,在吕布身上,他们能看到希望。
二人感情更深,忐忑着等着消息,直到了晚上,假装无意间问时,才知道董承早出宫去了,宫内也没发生什么状况,二人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出了宫,第一步便成了。
剩下的只看宫外千万别出纰漏。
而事情也朝着例外的方向在发展。
这一次的董承仿佛是看到了希望,他回了府上,一切如常。并没有急着寻人商议,或是急着送出血带诏出许都去。
而是不动声色的按着性子过了几日功夫,这才寻了心腹门客,将血带诏带着在身上,出许都去了。
一切的事情,仿佛朝着另一个方向在发展。
随着吕布的壮大,和可能性。连董承也变聪明了不少,这一次并没有再寻人商议。反而保住了血带诏。也没有引来人注目和杀身之祸。
像这种事的精髓就在于,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一旦泄密,全得死,死全家这种!
而这也转了个弯,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