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吃了一惊,道:“何处听来?!”
“听军士们闲说的,言是徐州客商说的……”张飞道。
刘备道:“去仔细探听分明!”
张飞一听,忙去了,又回来道:“说法确实是不一样,徐州境内是说结了亲!”
刘备道:“怕是有事,翼德且去守城,备且去寻寻消息!”
张飞应了。
刘备来等情报,两相一串连,几条信息一对合,便明白了。
“曹操欲纳吕娴为天子妃,旨意已至徐州,而立即就有传言说吕娴已与袁耀结亲,这是打擂台,”孙乾道:“同时,更高一招,是此。这些日子,什么天命在司马,非在曹也,这样的话传了出来。主公,这之中的深意,很恐怖……”
“吕娴想要司马氏!”刘备道:“司马氏能人辈出,吕已得袁氏,再得司马氏……”如何得了?!
“司马氏焉能中计?!”孙乾道。
“虽知是计,司马氏也绝对知是计,然而,有一种形势迫人,逼的人不得不往里钻,哪怕知道是陷阱。”刘备心骇道:“这小女子的手腕,是帝王手腕。这是连司马氏的后路都给断了,同时又将了曹操一军。曹操若杀司马氏,便是信了这传言,若不杀之,心中不快,留司马氏,必又生隙,杀不得忍不得,用不得,更磨合不得,隙生怨,怨生乱……”
孙乾一听,额上的汗也下来了。
“年少有为,不愧是吕布虎女!”刘备道:“诸葛可有消息?!”
“未有,”孙乾知道刘备心急,便道:“只恐云游在外,未回家中,怕是访友去了……”
“访友?!”刘备道:“莫非在徐州?!”
孙乾也怔了,道:“怎么可能?!”
随即哑然。
天下义士,贤人,全往徐州涌去。有什么不可能的?!
现在出于好奇去看看,有什么可奇怪的?!
“秘密派人去接触,”刘备道,“卧龙士,绝不可失!”
否则天下贤士全被吕布得了,他还能争个什么?!
孙乾应了,也不敢耽搁,秘密派人去。
而关羽一出兵,吕娴就得到消息了,听到消息,还有点想笑,道:“刘使君啊,也盯着荆州呢……”
陈宫听的哭笑不得,道:“兵家必争之地,自然盯着。”
“与他广陵送些粮草,把礼节做足,不能失礼。”吕娴笑道。
礼与兵,是社稷之大事。礼若错了,便给了别人纠错来攻的机会。这可不妥当,与其说礼是虚礼,不如说它是必要的防守。不叫人摘错的机会。
陈宫应了,又道:“女公子还要躲着吗?!”
“当然躲着,难道现在撞上许都的使者身上去?!”吕娴道:“让他们把圣旨砸到我脸上来,逼我去许都?!我不出现,就没接旨,这旨意就没宣发的机会,就无效。”
“莫非是在等袁公子来?!”陈宫笑道:“袁家也是世家大族,如今袁氏已服,众皆纳入吕氏之麾下,女公子若是能看得上,召来为附,也无不可。”
“既已结义,何必辱他,屈我之下?”吕娴道:“况且,我对他也没感情。公台,你莫操心我。我将来若是有看上的男人,一定抢来藏起来……”
说的跟女强盗似的。
也是!现在天下诸侯,哪一个不看吕氏父女跟强盗似的?!
“关羽五千兵马,远水救不了近渴,杯水车薪。”吕娴道:“荆州之使还是得来。现在不来,只是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她乐的等。正好也快过年了。
“孙策逮着如此机会,不破荆州不罢休,这是一场久耗之战。”陈宫道:“有的等了!”
张虎带着华佗来见陈登。
陈登已经被把守在藏书楼里了,没有自由,天天蹲屋里,院里编书呢。
此时此刻,他也没什么不忿的,只有心灰。
藏书楼珍收天下之书,以继礼乐之续,因此,这里有兵把守,闲人也不能进出,出入全得要看牌子登册,管理十分严格。而且防火油之物,这类的东西是带不进去的。
二人进来的时候,看着陈登头都没抬,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大有一副在此了此残生的模样。
看着,又可恨,又可怜。
怨忿之气虽无,然而,却多了死气。
张虎与华佗对视一眼,华佗道:“医可入肌里,却无法医心,我可驱表里骨里之害,却无法让死心复燃。”
“无妨,你先治病,我医心。”张虎道:“女公子是不管他了,我却不能不管。在他身上,女公子费了多少心,他至今不服,哪怕心真灰了,我也将它给点燃了为女公子出力。”
“况且,我看他也不是不服女公子的才智的,只是低不下头罢了。”张虎道。
华佗道:“随便你吧,反正我只医人。”
张虎轻笑,看着华佗上前把脉,陈登抬头看了看老头儿,道:“登无病。”
“说你有病就有病,跟小老儿犟什么嘴?!”华佗道。
陈登怒,道:“你才有病!”
他的脸都被老头儿给气青了。
张虎更来一着,道:“元龙既知诸葛在徐州,为何不说与刘使君听?!”
陈登哑口无言,默然良久,终寂静无声。
“卧龙是隐士,原本你不知也很正常,天下人皆不知,然而,刘使君一直在找他,这么长的时间,你不可能不留意到,不知道……”张虎道,“为何不说?!”
陈登动了动唇,低着头不语。
华佗将他的手给拖过去把脉,感觉他心跳太过快了,便不客气的道:“别跳太快,死的很快!”
陈登薄怒,脸胀的通红,瞪着华佗。
华佗哪肯服他,道:“你生病了,你知道吗?!你得的什么病,你知道吗?!你再不治,早晚要死于非命。被体内虫子折磨死!”
说的张虎也愣了,陈登道:“休胡言乱语,人体内怎么会有虫子?!”
“人脑子里还有水呢,身体里怎么就不能有虫子?!无知,”华佗道:“寄生虫,你知道?!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呢,既不知全貌,就要否定,你说你这人,真是犟的可以!”
这话说的,仿佛暗示他全盘否定吕氏吕娴似的。张虎都笑了。这小老儿,大智若愚啊。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