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茶肆明显是发展起来了,竟搭了二层,张辽见楼上人少,忙给了钱,与吕布上去了,上去了才觉得活过来了。
亲兵看着马,到后头喂马去了。
来喝茶的,其实也不是多有钱的人,有钱人也不会往这凑,多数是来听事,论事,听故事的人的,说书的多着呢。
茶呢也不咋好,端上来,吕布是闻着就倒胃口的,但是豆腐干好吃啊,再加上炒黄豆之类的小食儿,糕点啥的一上,也就做出个听故事的状态来。
张辽到现在都整不明白吕布来这干嘛呢,但他也不问,只是闻了闻,道:“臭豆腐的味儿,主公闻见了不曾?!”
吕布也闻见了,但他是真受不得这味儿,一时拧了眉头。
其实这茶肆,都是贩夫走卒来的较高,或是落魄士人多,但是市井之间,自然有传言,有些事儿,得到最最基层才能听到最最根本的心声。
人一多,味当然不好闻,除了臭豆腐味,还有汗酸味儿,多的是……
张辽见吕布不喜,也笑道:“女公子也是,豆腐好好的不吃,非要弄臭,只是更想不到,竟还真有人喜欢这。”
吕布也乐了,道:“文远饱受其苦否?!”
张辽苦笑,张虎那帮小子可不就喜欢这玩意儿,一吃起来,那味儿,能臭一府上下的人,唉……说多是泪。
台上唱的戏不好听,好听的却是楼下的人。一听楼下议论起吕娴来,吕布这才竖起来了耳朵。
“女公子虽有大才,然,要吾说,实则内心狂悖,不遵礼法。既是女子,却行牝鸡司晨之事,都说女公子有雄伟之才,然其是女子,是事实吧?!这便是颠倒乾坤,阴阳失序,只恐温侯府将大祸临头矣!”
张辽听底下人竟敢这么说,心中微惊,忙不由自主去看吕布的表情。
吕布面无表情。他太平静了。平静的出奇。动也不动。
张辽真的几乎没见过吕布这样的表情,他的性格是躁动的,一刻不得闲的。这般安静,一动不动,本身就是不寻常的。张辽有点茫然。一面茫然吕布的反应,一面也有点感慨,原来竟还有人这般非议女公子吗?!
张辽首先想到的先是陈登。
这话在军中是绝对没听过的,军中之人绝不会这么说,甚至连听都没听过,更别提传了。但是城中,竟然……
底下还有人附合,道:“温侯此战,名闻天下。其先立志,后取信。生大勇,然而一战而震天下,此不可不谓不强,此不可不谓无谋。此,皆赖以女公子才致成事,然,温侯终无子,止有此女,恐不堪大任也,倘若以后后院无所出,这徐州基业,交于何人?!”
底下人纷纷附合,道:“不错不错,温侯恐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待女公子一嫁,其夫族定窃取所有,届时,吕氏何在?!”
“哎,可惜啊,吕氏以后竟无人继承,可惜了……”
吕布的拳头捏的紧紧的,下颌也紧绷着,他得克制克制,怕自己忍不住要下楼把这些人给打死!
“主公……”张辽忧心的心砰砰跳,然而此议,他也不能说什么。
“布颇能忍耐,能忍得住。”吕布虎眸微睁,含有慑人之光,冷笑道:“夏虫不可语冰!此类人,何德何能议我吕氏父女?!知我娴儿之能,知布之眼界心胸?!”
大老虎生气了!
张辽觉得除在战场,吕布大多数时候,其实是很一言难尽的。
然而如今这浑身上下的气势,不容人不多想。
原来遇到在乎的,吕布也是拥有战场上的气魄的。
爱子之心,何人无有?!便是主公,也是人呐!怒是难免的。
见吕布苦苦压抑,却忍着不发,更深深叹服之。终究是不同了,以前的吕布是忍不住的。现在到底不同了。拥有绝顶之忍耐的吕布真的很帅气!
底下的人吵了一顿后,又开始说起袁术,“袁术在徐州城刺探极多,最近抓到不少,你们可知衙门在审?!”
“怎么不知?这袁术,是自取灭亡……“
“该!趁温侯不在徐州,围我徐州城这么久的时日,实在可恨……”
“要我说,还是陈珪府上最最热闹……”
“哈哈哈,可不是,只怕不见血不能成事……”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