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徐州城,亦不太平。往后,来的人越多,越不太平!这就十分考验吕娴的手腕了。文治之上,铁血,未必是有用的。要恰到好处,极难!最难的是,吕氏一族,非徐州本地人,要想除奸邪,不听话的人的同时,还能叫剩下的人听话服从,比打仗可难多了……
贾诩将汤一口喝完,正准备付钱走人,小二走来笑道:“钱已付过了。”
这事自从他进徐州以后是常有的事,贾诩从一开始的无语无奈,此时也接受了。
“太守大人言及若先生在城中逛够了,可往衙门一聚,太守大人随时恭候,只是千万要去,万务等女公子回来再决定去留,太守大人,怕先生走了会遗憾终生……”小二小声道。
这话说的。贾诩都笑,既抬高了吕娴的同时,也同样的,给与了他自由,自在,并不强拖他去太守府或衙门,也不急着来见,只是这随时付账的样子,实在是让他心里一开始不安,到后来的心安理得。
这也算恰到好处了吧。其实,主要还是徐州过得去,若是徐州烂的不行,贾诩只会以为这许汜是黔驴技穷了,还能拦着他不让他走不成。
只是现在嘛,看法是随着人的心境而变的。
便是让他现在走人,他也不会走的。
不过他还是很感激许汜没有强来见,或是强请去见,这样子,挺好!
应该是不想勉强他,又怕自己留不住他,但又怕他跑了,这才采取的法子。
如此,却正合他之心意。
贾诩袖着手,胳膊挽了小毛驴的缰绳,慢吞吞的回客栈去了。
陈珪是真煎熬啊,他一把年纪了,竟然被逼急了,真病了,本是装病,现在是得了心病,连累身体,真生了病。
陈登为此也是心急如焚,怕陈珪有闪失,因而痛哭流涕道:“那吕娴是想趁此要了我父的老命呐……”
陈珪叹道:“我是心里急的,为此,倒也死不了。我若死了,我儿就真的尴尬了……”
“不如吾去请华佗来为父亲医治,如何?!”陈登急的不行了,是真的怕陈珪有闪失!
陈珪叹道:“此时正是需要谨慎的时候,哪能叫他来?!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风头,盯我们父子的动静,你去请他?!是告诉所有人,我们陈家已经投靠了吕氏父女了吗?!”
陈登便红着眼睛不说话了,其它几个兄弟,也都沮丧的不行,低着头听训。
“华佗被她笼拢的死死的,他要上门,就是咱们陈家折服之意了,万万不可!”陈珪摇头。
“父亲,”陈登劝道。
“死不了,现在便是叫老夫闭上眼睛,老夫也闭不上啊,此女此举何其老辣,便是曹操,也未必胜之,这般的手腕,老夫与我儿,我们父子,不是她的对手,元龙啊,你切莫再与她抵抗了……”陈珪劝道。
“要服从,万万不能,死也不能!”陈登摇头道。
“哎,你这……”陈珪也是没了办法,闭了闭眼,阻止头晕晕沉沉的痛感,缓过来心中的郁气。
陈登忙扶住他。
陈珪无奈的道:“是不是连你也以为,这是曹操之计?!以为曹操封吾为官,是为了叫我们从内破吕氏父女的?!”
陈登是有此疑,然而看到自家烈火焚油的感觉后,便觉得不是曹操之计,而是吕娴之计了。
“知道她手腕的老辣了吧?她敢用我,敢用我,就能压得服我,就说明,她更有后招,这样的人,便是老夫,也未必是她对手,现下是真的被她给牵着鼻子走了,这手腕,多阴险呐!可是老夫还不能怨,因为这是阳谋,思来想去,除了被她牵着鼻子走,还能怎么样呢?!”陈珪的语气中满是无奈。
“她到底想要干什么!?”陈登红着眼眶道。
“下邳被毁,以后改为军镇要地,不再有百姓,百姓全迁到了徐州来,最近陈宫全在忙这件事,连许汜也是,你说她要干什么?!她要地……”陈珪将玉棋拿了出来,道:“把士族豪门打散了,揉碎了,拆解了,重组,呵!是要按她的意思重组!按她的规矩重组。她是要杀人,听话的留下,不听话的,摘出来杀掉!”
陈登额上出了汗,道:“她把父亲推出来,是为了此事?”
“不错。陈宫,徐庶,非本地人,许汜更不是,她是真疼惜这些人的才能,生怕他们耗在里面,而老夫呢,呵,她倒不心疼老夫一把年纪,愿不愿意为她做这件事。做好了,咱父子不服,也讨不到好处,还不得不站在吕氏父女一边,把所有曾经的旧族全得罪光了,只能做个孤臣,忠臣,为她所用,若做不好,正好,摘出来,一并杀掉!”陈珪喃喃道:“便是曹操也没这么快的决断!”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