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一境,多备粮草。”荀攸道:“曹仁在后,还未有消息,若是能带兵马回,必要粮草。”
“已紧急从清河一带调来,”程昱道:“必能渡过此关,你且放心。”
荀攸胡乱的点了点头,忧心忡忡的。
“奉孝他……”程昱道。
荀攸道:“在主公面前莫提,若是能退吕布兵,主公必定会讨要回奉孝,但现在主公心乱如麻时,不可再提奉孝矣……”
程昱点头,道:“昱明白了。”
这个时候,不是在曹操心上扎针吗?!
程昱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便匆匆的跟守将们去了。
荀攸则寻到了狼狈不堪的典韦,还有徐晃,典韦脖子上留下了一个很大的疤,看着更添一层恐怖和惊心动魄,光想一想受这个伤时的情景,都会令人发怵,这个伤疤也叫典韦更添了一层可怕。
徐晃也已疲极了,累的不想说话。
荀攸道:“公明,还需照顾好那个俘虏,别叫他死了才好。他还有用……”
徐晃咬牙道:“当然,晃定好好照顾他……”
荀攸知道他小心眼的想要报复,想了想,也没再多说。只是另叫军医去给魏续看伤。
魏续的手臂已经溃烂了,没有抗生素的炎症,是很有可能会死的,他昏迷当中,并且已经没有意识了,而且还起了高热,看上去很可能会随时死掉。
然而既使如此,荀攸也不可能为一个俘虏操太多的心思,因而也并未多么在意。
只有徐晃余怒难消,一想到折了这么多人马在此人手中,焉能不怒,如今又大败狼狈而回,心中有一口恶气,便只想鞭打魏续,偏偏魏续不给力,还病了……
“想死?!”徐晃推开军医,道:“取盐水来!便是死,也须得受些折磨再死,现在就想解脱,没那么容易!”
军医讷讷道:“徐将军,只恐此贼怕是必死无疑了,他的伤口,还有他久热不退的头,都能要了他的命,所以,所以……”
徐晃猛眼瞪过来,军医吓的不敢再说后面的话了。
徐晃凶狠至极,军医只好先退了出去。
都快死的人了,还不如一刀杀了,何必与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只是徐晃心中却是恶劣的很,有一口恶气,窝囊气实在难以出来,难免便会迁怒到魏续身上。
浓浓的盐水化开了,往他的手臂溃烂的伤口上一浇,便是魏续昏死没有意识的人,也开始抖了起来,开始抽筋,整张脸都是面无血色的。
盐水浇伤口太疼太疼了,疼到挖骨钻心的疼,疼到大汗淋漓,那汗浆一层一层的往外冒。
但到底魏续还是十分不清醒的醒了过来,竟是连半条命都不剩了。
“将他倒吊起来!”徐晃道。
兵们倒拎了魏续,将他吊在狱中。
“给老子狠狠的抽!”徐晃将鞭子递了过去。兵士接过抽起来,却是战战兢兢的,怕把这个人打死了对上面不好交代。
徐晃看不过,冷笑一声,踢开兵士,自己上手狠狠一顿抽打,他还嫌不解气,上脚踢了几脚。
然而自己累了,却依旧气怒难消。
又疼又痒的鞭疼,倒令魏续越发的清醒,他的嘴巴里也肿起来了,全身的淋巴系统都是处于爆发状态的,所以他也说不了口,只是不妨碍他向徐晃投一个蔑视的眼神,并且对着徐晃倒吐了一口血沫子,以表达不屑。
徐晃气的倒仰,但他虽怒,但到底并非是有戾气之人,气过后,也终究是潜藏不住内心里的意难平罢了。
其实他更气的,反倒是自己。
就像曹军之败,七成败于粮草不继,是许都监督不利。曹操之败,七成败于轻视冒进,是他自己原因居多。而他之败,则败于无思而进。
人面对自己对自己的审判是很难的,人最难面对的终究是自己的内心。可是再难,也得面对现实。
但并不妨碍徐晃出一口恶气,然后冷冷的撂下狠话,道:“父布父女已追至山隘,你可千万别死了,等着看我们再破吕布吧,当年能将吕布赶出兖州,今次也能,就看他入不入陷阱,要是入了陷阱,神仙也难救,你别死了,好好等着看着……”
魏续听懂了,眸中没显,心中却焦急起来,却涌上来股生念。
徐晃也觉得自己向俘虏发怒发泄的行为很难看,到底没再继续,只对军医道:“别叫他轻易死了……”
军医战战兢兢的应了。说来也怪,盐水一浇,把人一打,还能把半死的人给激起了生志来。他都说不清徐晃到底是在出气,还是在救人了。
或许在战场上失过手的人,总想着在战场上再讨回来吧。
军医觉着,徐晃虽然看上去不好惹,但的确是个正派人。不是那种报私仇,把人不折手段弄死的人。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