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规矩?”
抓完药的张天天张嘴就拆了老父亲的台,张槐谷能咋办呢?全当左耳朵听了右耳朵冒出去,若无其事地指出那几间是空着的客房,让徐年和徐菇自己挑一间收拾出来住。
张槐谷又写了一张单子,这次不是药方,而是一些药材,交给了张天天。
“金蛇藤、阴心古花、善明子……不是!老张你难为我是吧?你这单子上的十七味药,就没几样是好买到的,还有两三样有价无市,我上哪儿买去?”
“不急于一时,能买到几样买几样,剩下的我再想办法就是了。”
张天天收下药材单子,看了眼张槐谷随手与茶杯放在同一张桌子上的百两黄金,露出明悟之色:“啊!怪不得你要这么多钱,是拿来买药的啊?”
“不然呢?”
张槐谷摇头笑笑:“你这丫头把你爹当什么人了,我虽然不及你的李叔那般有悬壶济世的宏愿,却也不是为了这与粪土无异的黄金才入的杏林。”
“嘁,尽说些好听的,既然如此你自己又不缺粪土还问他们要什么……”
徐年在为徐菇收拾着房间,张天天去后门接九珍楼送来的食盒。
茶已经凉了。
悠哉度日的张槐谷煮了一壶新茶,终于拆开了那封跨越千里的信,里面有两张纸。
一张是以侄女开头。
“天天,有你的信。”
“我的信?”
刚放下食盒的张天天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接过信纸看了两眼才醒悟,笑弯了眼角,两条羊角辫都晃了起来。
“哈哈哈,我就说李叔怎么会光给你老张写信,像老张你一样把我忘了呢!让我看看李叔在信里都说了什么……”
少女说完就去了一旁读信,只是留下的话里似乎有字眼刺中了老父亲的软肋,张槐谷怔了半晌才回过魂来,自嘲地叹了口气,拿起另一张信纸。
这次不出所料是以“师兄”开的头。
是给他的了。
张槐谷读着师弟寄来的信,近来安好之类的问候之后便提及了这些年来的近况,但再往下面话题便到了那位替他送来信的少年身上。
沏好的新茶喝了一口,继续看下去。
没看完几行,就仿佛这新茶烫口,张槐谷表情猛然一变,全都喷了出去,先看完了信的张天天正好走过来,连忙手脚一缩,但茶水还是沾到了鞋尖。
“老家伙你终于是中风了还是发神经啊?好端端地吐什么茶水,茶不要钱啊!”
会往茶里偷偷加料的少女怒容满面,如是说道。
张槐谷这会儿却没心思回应小题大做的女儿了,他望向替母亲收拾着房间的粗衣少年,弯腰扫去了久未有人居住与打扫而积攒起来的灰尘,再看看信纸上对这扫地少年的描述。
其中短短的五个字却是一字一惊人。
五!
步!
入!
五!
品!
“他娘的,一天看走眼了两次……”
既没看出那只小狐妖的根脚,也未认出当面了的五品大真人,张槐谷懊恼地揉了揉今儿个像没长出来样的一双眼睛:“天天,你说我方才对这小子……不对,是对这位小友的态度。”
“是不是不大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