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田姒珏的一番话,陆宗遥甚感欣慰:“你可还曾记得,当年为师收你和子健为徒之时,你们一个说要开创江湖,一个说要当江湖的武林盟主。那时的你们还是天真烂漫的孩童,转眼数年过去,你们都长大了,为师也老咯!”想起年幼的自己,田姒珏不禁哑然失笑起来:“是啊,那时的我是有多无知,才敢说出要开创江湖的豪言壮语。”田姒珏如今才明白: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王土之下哪来的江湖?天王之下哪来的盟主?陆宗遥拍了拍田姒珏的肩膀:“每个的心中皆有一个梦想,为师惟愿有生之年,能还看到你创立的江湖,还有子健这个武林盟主。”是啊,世人总会怀揣着一些触不可及的梦想,但是任谁又能断言梦想一定不能成真呢?有了陆宗遥的鼓励,田姒珏的江湖梦逐渐在心底生根发芽。“师父,之前你脸上的疤是假的吗?”田姒珏看着陆宗遥如今俊朗的的面庞,突然想起了这个疑问。陆宗遥抚着半边脸说道:“是为师的一位挚友帮为师治好了脸上的疤痕。”田姒珏觉得许木蓝的医术已经够出神入化了,她曾经也问过许木蓝能否帮人治好伤口愈合后留下的疤痕,但是连许木蓝都只是说未来有可能可以,但以他目前的医术而言,尚且做不到。难道还有比许木蓝更厉害的神医出现了?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看着田姒珏一脸吃惊的面容,陆宗遥嘴角上扬道:“其实那个人你应该也见过。”此时的田姒珏惊讶得瞪大了双眼:“此人我也见过?究竟何方神圣是也?”陆宗遥回答道:“她姓许,单字一个芸。”“姓许之人徒儿只认识一个,同样医术超凡,难道……她是许木蓝的娘亲?”陆宗遥点点头回应道:“正是她。”田姒珏的确见过许芸,印象中的许芸是一个衣着朴素,敦默寡言的农家女。田姒珏曾听许木蓝说过,他爹英年早逝,是他娘亲独自抚养他长大的。许木蓝只是说,他的医术是他从医书上学来的,并未曾说过他娘亲也会医术,看来这个许芸并不简单啊。田姒珏的好奇之心冉冉升起,正等着倾听陆宗遥诉说她的事迹。陆宗遥自是看透了田姒珏的小心思,将他和许芸的事娓娓道来。“许芸本是前朝御医许济天的庶女,她在医术方便很有天分,三岁便开始识字看医书,八岁能辨百草。可惜她只是一介女流,否则她一定能继承许济天的衣钵,成为一国御医。许济天还任职的时候就经常为我诊脉,那时候的许芸总会跟在他爹的身边一同出诊,一来二去,我和许芸也算相熟了。待许济天告老还乡后,他在民间开了一间医庐,许芸就在医庐里帮忙。我也从皇宫搬到了文轩王府,许芸就是从那时候成我们府上的唯一的大夫。我娘子是西域人,自从远嫁给我之后,身边也没个知己好友,幸好那时有许芸时常陪着她。如此一来,她们俩成了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我和许芸也逐渐更加熟络起来。年轻时候的许芸认识了一个穷小子,他们两人很快就堕入了爱河。可是许济天根本瞧不起这个穷小子,还棒打鸳鸯试图拆散这对苦命鸳鸯。”木门对木门,竹门对竹门。在这世道,自身的婚姻大事根本轮不到自己决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盲婚哑嫁的事情屡见不鲜。可是一对不相爱的夫妻,生活又岂会如意……同一性别的结合只会遭到唾弃,而不是门当户对的结合则会遭到鄙视。明明相爱是两个人的事,总是有很多相爱的恋人,因为种种原因,最终的下场就是变得爱而不得,劳燕分飞。田姒珏觉得,她和许芸就像是天涯沦落人,因此对许芸的事就更加感兴趣了。“许芸是个倔性子,就认定了这个穷小子。为了他不惜放弃身边的一切,还闹着要和许济天断绝父女关系。之后许芸跟着这个穷小子过起了苦日子,我们夫妻俩想要接济他们都被许芸婉拒了。他们夫妻俩一起上山采药贩卖,赚点苦命钱,勉强维持着生活。后来许芸怀孕了,无法再跟着上山采药,奈何穷小子也不会辨草药,两人顿时穷得揭不开锅。为了生计,这个穷小子当起了轿夫,总算是有点收入。可惜好景不长,这个穷小子本就身体不算硬朗。每日食不果腹,积劳成疾,还没等许木蓝出生,就英年早逝了,独留下无依无靠的许芸。我娘子实在不忍心看到许芸如此这般,便多次苦苦哀求让许芸留在府上修养。为了尚未出生的许木蓝,许芸第一次向命运低下头,接受了我们的心意。当许木蓝出生满月后,许芸就毅然带着他归隐深山。后来一场大火,我们更是断了联系。有一天许芸下山贩卖草药,偶遇到我,还认出了我。为了报答我的恩情,她说要帮我治好脸上烧伤的疤痕,三年前我执意离开就是去找她了。”这时田姒珏突然想起,当时她想找个手艺好的老师傅帮打磨那块上等和田玉,就是陆宗遥告诉她,那位老师傅隐居在深山之中,碰巧许芸和那位老师傅就是邻居。当田姒珏和陆宗遥说起,每次她上山去求老师傅出山,被吃了闭门羹之后,都是邻居许木蓝在山上陪她闲聊度过闲暇的时光之时,陆宗遥都会跟她说,那个孩子这么孤单,让她多陪陪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