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嬬婳感觉到顾宁之的目光中略带攻击性,仿佛就像一头护崽的母狼。顾宁之的出现,完全在林靖的意料之中。只见他嘴角微微上翘,从里袋掏出一条随身携带的手帕,伸出手帮顾宁之擦掉左脸上的手印。然后将手帕塞到他手里,如沐春风地说道:“你的手也脏了,擦一擦。”顾宁之瞪大双眸,看了眼林靖,再看看自己的漆黑的手指头,意识到原来是之前吃的煨红薯外皮沾染了黑漆漆的碳屑,拿着吃的时候手也被污染脏了。方才掩面打喷嚏的时候手又擦到了脸上,自己混然不知,还堂而皇之出现在二人面前,尴尬得顾宁之立刻恨不得找个洞躲起来。甘嬬婳看看了林靖又看看顾宁之,总感觉两人之间不像是普通的朋友关系那么简单,空气中隐藏着一丝暧昧的味道。甘嬬婳抬眸看向林靖疑惑地询问道:“这位是?”林靖敛起笑容,对着甘嬬婳介绍道:“他是我的,知己兼好友,他叫顾宁之。”然后又对顾宁之说道:“这是甘嬬婳甘姑娘,是我今天刚认识的朋友。”顾宁之收起扇子抱拳朝甘嬬婳行了个礼,甘嬬婳也朝他回了礼。自从顾宁之出现后,甘嬬婳就留意到他手执的那把扇子。这把扇子是林靖和顾宁之游历忘忧湖时林靖送给顾宁之的,正面是忘忧湖的一带的景色,反则背面是空白的。顾宁之一时兴起便在背面画了湖内群鱼戏水的一幕,而林靖则在画的左上角提了一首诗。回望高城落晓河,长亭窗户压微波。水仙欲上鲤鱼去,一夜芙蓉红泪多。落款林靖,还盖上了他的私人印章。当时的顾宁之看到林靖的提诗嫌弃得很,此诗意境颇似牛郎织女汇鹊桥,夜聚晓分,是个悲伤的结局。顾宁之不懂林靖为什么要写下这么一首诗,虽然顾宁之嘴上说着嫌弃,但还是珍而重之地把这把扇子收藏了起来。林靖看顾宁之穿得单薄,便对二人建议道:“那边有个茶馆,不如我们去那边稍作休息,喝杯热茶暖暖身子?”顾宁之看甘嬬婳穿得也不多,以为林靖是怕甘嬬婳冻着才这么说的,心里像打翻了万年陈醋酸得很,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好啊。”甘嬬婳也无异议,连连点头应好,于是乎三人便一同来到茶馆坐了下来。殊不知在朱雀大街最高的那座酒馆上一个专属的包间内,田姒珏正慵懒地靠在阳台上,右手摩擦着酒杯,俯视着整条朱雀大街。“主人,属下已经统计好了去年各个店铺的收入盈利。绸缎铺去年总盈利是九百三十八两黄金,典当行去年总盈利是七万零五百一十两黄金,胭脂阁去年总盈利二千四百六十两黄金,百草堂……”一个打扮得雍容华贵的年轻女子手里拿着一本账本,在田姒珏的跟前一一汇报。田姒珏仍旧俯视着楼下的朱雀大街,朱唇微张地说道:“红莺你辛苦了,这座朱雀楼算是我送你的新春礼物,明日你找紫嫣去拿房契吧。”红莺马上朝田姒珏鞠躬行礼,感谢道:“谢谢主人的赏赐!”田姒珏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低头看了眼身上这套雄黄色的蝴蝶裙,眉头微皱地说道:“去绸缎铺帮我拿一套苏芳色的百合裙过来。”“遵命,属下这就去。”红莺收拾完账本后就匆匆离开了。甘嬬婳三人在茶馆刚坐了一会儿就看到迎面走来的田姒珏。“弟妹。”林靖是第一个看到田姒珏的,开口叫了她一声。田姒珏假装偶遇走近三人面前,春风满面地说道:“大哥,好巧啊,在这里也能遇见你们,真是有缘。”表面上看似是对林靖说的,实际上田姒珏的眼眸已经从林靖的身上流连到了他身旁的甘嬬婳这边。甘嬬婳心中暗喜,一脸羞涩地回道:“是啊,真是有缘。”“林梵怎么没有陪你一起?”林靖的一句话把甘嬬婳的那份喜悦打得稀碎。甘嬬婳心想:一听到林梵这两个字就怒火中烧,看不见他更好,省得碍眼!田姒珏解释道:“我想着今夜这里有花灯宴,难得过节也想着过来凑凑热闹。可惜相公他有事要忙,我不忍打扰他,就独自一人过来了。庆幸能在这里偶遇到大哥,不介意我坐下吧?”“当然不介意,请坐。”三人异口同声道。对于田姒珏的到来,三人都非常欢迎她能留下。甘嬬婳心想:终于能见到玉姐姐了,真开心。林靖心想:弟妹的主意果然厉害,等一下我还要再请教她下一步该怎么走才行。顾宁之心想:多一个人来更好,正好可以打断这两个人的相亲。三个人各存了三个小心思。田姒珏坐到了顾宁之旁边,面对着甘嬬婳:“谢谢。”“你好,我叫甘嬬婳,嬬婳的嬬,嬬婳的婳。”甘嬬婳给田姒珏倒了一杯热茶。“你好,我叫田姒珏,女以合姒,双玉合珏。”田姒珏捧起热茶细细品尝。“在下顾宁之,三顾茅庐的顾,从他人说从他笑,地覆天翻也只宁的宁之。”顾宁之暗暗打量着田姒珏,原来这就是林梵娶的妻子,果然很林梵很般配,男才女貌天生一对。田姒珏腹黑地建议道:“花灯宴怎少得了猜灯谜,不如我们各自出题让大家猜谜底,猜不到的就自罚一杯,如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