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明白,爹,这是您最爱吃的红烧狮子头,快尝尝。”林梵一边说一边给林坤荣夹菜,对身旁林靖投来恨意的眼神装作视而不见。明日便是春节了,林梵和田姒珏两人被张俪媚挽留在林府住几晚,过了年初三再走。两人也不想拂了林母的好意,顺势便住了下来。原本两人居住过的那间房,林梵吩咐过不准任何进入,故此两人搬走的那段期间也没有仆人进来打扫过。今晚两人回来暂住,只能自己动手打扫除尘了。林梵建议道:“我想扫一下地,尘埃可能会比较多,你先去后院休息一下,我弄好了再叫你回来吧。”“我们一起打扫吧,这样会快很多。我去后院打盆水过来擦一下房间。”田姒珏说完便开门往后院走去了。当田姒珏从后院的水井打了一盆水回来之时,看到了凉亭里林靖独自一人在自斟自酌。田姒珏走到林靖面前说道:“大哥,饮酒伤身,多喝无益。”林靖已经喝了好一阵了,此时酒意上头,眯了眯眼才看清眼前何人。关于两人假成亲的事林靖是知情的,他不相信林梵会轻易对田姒羽变心。这两人之所以要扮演假夫妻,当中一定另有隐情,只是林梵一直不愿开口跟他道出实情。所以对于方才饭桌上林梵的所作所为,林靖也只是在默默承受从未反驳过半句。“原来是弟妹啊,夜深露重,你快回房吧,别待在这了。”说完林靖又继续倒了一杯酒喝了起来。“酒入愁肠愁更愁。”田姒珏劝说道。“我……算了,不说了,说了你也不会懂。”其实林靖心里已经有心悦之人,偏偏喜欢的还是一个男子。关于这段无法启齿的爱恋,林靖并不打算跟田姒珏提起。林靖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他可以不理世俗的眼光,但林靖心悦的那个他却不能接受。明知道这是一段没有结果的关系,林靖还是舍不得放手。回到家里还要面对无止境的催婚,这让林靖倍感厌烦。无数次的催婚都被林靖找借口婉拒了,可是拒绝的次数多了,林靖也略感疲倦。直至今日,林靖也想清楚了,既然自己的一厢情愿换不来幸福,倒不如尝试放手去迎接一段新的关系。所以今夜林靖才会在这里独自买醉,悼念他那份无疾而终的爱。田姒珏苦笑地说道:“我懂,那种求而不得的滋味,我深有体会。”“你真的懂?”听到田姒珏的这句话,林靖仿佛遇到了知音,立刻酒醒了。“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你想不想把握住这个机会?”田姒珏拿走了林靖的酒杯,将杯子里酒随手一泼倒掉。“只要你按照我的话去做,我保证让你抱得美人归。”田姒珏一早就知道了林靖的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在田姒珏上山拜访老师傅的那段时间,有一天她下山后就在山脚那边,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果林的林靖和另外一个男子。田姒珏和他们的距离不算远,只是周边的果林枝叶茂盛挡住了视线,所以当时的两人都没有发现身材清瘦的田姒珏。原本田姒珏是想上前去打招呼的,在走近两人时就听到了林靖在向另外一个男子表述爱意。“宁之,我倾心于你。”林靖深情款款地看着眼前这个叫顾宁之的男子。“请将军慎言!”顾宁之显然是被林靖的话吓到了,连忙后退一步,和林靖拉开了距离。林靖看到顾宁之开始疏远自己,心里五味杂陈。和顾宁之朝夕相处的这四年间,林靖认清了自己的心意,自己是爱他的。在这世道上,世人们是无法接受同性之间的爱的。因为这种爱违背了男欢女爱的常规,他们无法像正常夫妻那般传宗接代。这样畸形的爱恋注定得不到世人们的祝福,甚至会让人觉得恶心和厌恶。可是林靖根本不在乎旁人的看法,他只在乎顾宁之。他也曾想过将这份无法启齿的爱意埋葬在心中,但是他低估自己对顾宁之的那点爱意。想当初,在战场上得知顾宁之为自己挡箭受伤之时,一向坚强的林靖哭得像个可怜的小孩,吓坏了一众士兵。林靖在众人心里一直都是无坚不摧的高大将军形象,哪怕在战场上受过大大小小的伤痛,他也绝不吭一声。有一次林靖率领林家军围剿敌营时,因为中了敌方暗算,过万的大军有一半的士兵壮烈牺牲。林靖也受了伤,虽然伤得不重,但是已经疲惫不堪,支撑不了多久。林靖领着幸存者撤兵回营,打算日后重振旗鼓再迎战。可敌军又怎会轻易放过林靖那支兵队,敌军宛如猛虎野兽一般跟在林家军身后紧追不舍。被敌军追击了一天一夜,原本过万的士兵仅剩百余人浴血奋战。林靖拖着受伤的身体迎敌,最后体力不支,再次负伤。温热的血液从每一处伤口中不断涌出,鲜红的血液和鲜红的战衣融为一体,胸前的铠甲刀痕累累。林靖双腿夹紧马背,左手拉紧缰绳,右手高举红缨枪,用尽仅剩的最后一点力气高声呼喊道:“退!我殿后!”士兵们听到命令后立刻上马退兵,林靖紧随其后,挥舞着手中的红缨枪阻拦追击的敌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