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舒合上戒指盒,垂下眼睫,遮住眼角一点笑意。“送戒指,不是应该单膝下跪吗?”她把戒指盒塞回去,问。“你需要吗?我现在就可以跪下。”迟雨目光灼灼,“但是你要快一点收下,因为地上很凉的。”“这么娇气?”电梯门开,孟云舒翻了个白眼,唇角却带着笑,“你的诚意呢?”“啊?”迟雨委委屈屈地撇嘴,“所以你不收吗?”“你想得倒美,都被我发现了还想私吞?”孟云舒一把挽过她的胳膊推着人进电梯,“我说回家再说,冻死了。”迟雨刚垂下的嘴角又翘起来,包裹住她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里,答应得干脆:“好。”“对了,你回家得先洗澡,一身酒味,真难闻。”“好吧。那我只能现在说我爱你了。”“知道了知道了。”孟云舒笑着,在衣袖下悄悄摩挲手指,她的心跳依旧飞快,从刚刚摸到戒指盒那一瞬间开始,也不知道迟雨有没有发现——这时迟雨凑过来,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她侧头,呼吸与视线交织。“我爱你。”迟雨注视着她的眼睛,认认真真地重复。“嗯,”孟云舒认认真真地点头,“我爱你。”电梯门开,她们十指相扣。“走了,回家。”“好诶,回家。”……天地无垠,今夜星光璀璨,这是人类历史上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有一对爱人携手回家,共度她们生命中不平凡的一天。没有什么特别的仪式,她们准备在关门的那瞬间拥吻。54 番外三 回家过年迟雨仰着头四下打量这个房间。房间不大,书柜、衣柜、床、书桌,基本占据了所有空间,书柜塞得满满当当,从漫画书到中学课本,墙上除了奖状,还有已经褪色的明星海报,是某个女团,成员造型……不好描述,但在海报被贴上墙的那个年代大概相当潮流。孟云舒看看海报,再看看迟雨,九岁年龄差在这一刻化形,她顿觉心情复杂。迟雨回头见她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疑惑问:“怎么了?”“没什么,”孟云舒幽幽叹气,“就是突然想到,她们出道的时候你才三岁。”迟雨:“……”“你不也才十二。”她撇嘴。这是孟云舒在姥姥家的房间,她在这里住到小学毕业,后来妈妈调到了市里的高中,她俩才搬去市里,因为她姥不愿意进城去住。中学时代她假期也会回来,再后来她上大学,老孟女士就跟孟颖女士一起住进了城里的房子,只有过年才会回村里一趟。迟雨端起书桌上的相框,手指抹开落尘留下一道指痕。照片早已经褪色,初中的孟云舒举着一张奖状,笑得见牙不见眼。“你……”迟雨举起相框,看看上面的人,再看看面前这张面无表情的脸,两相对比,憋笑憋得她脸红,“你还留过这种锅盖刘海吗?”孟云舒翻个白眼,把相框抢过来:“当时老流行了知不知道?你个小屁孩懂什么。”迟雨不满:“你才小屁孩。”她还没看够,想把相框从孟云舒怀里抢回来,孟云舒不给,迟雨一伸手,就把人和照片一起搂在了怀里。孟云舒被抱着,感到好笑,一指禅抵开她额头,朝客厅的方向抬抬下巴:“我姥跟我妈都在外面看着呢,你给我站好了。而且齐刘海怎么你了。”“没,没怎么。”迟雨又看了一眼照片,鼻尖蹭蹭她的卷发,小声笑道,“就是看起来太乖了,不像你。”“我那时候才十三四岁,本来就很乖好吗,这怎么就不像我了。”“撒谎。昨天姥姥说你‘从小就闯荡’,根本不乖。”“……我等会非得问问她俩都跟你说了我什么坏话。”与此同时,客厅里一老一中年两位孟女士凝神静气,试图偷听卧室里的窃窃私语声,未果。孟姥姥年轻的时候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传奇人物,当过妇女主任当过生产队长,年纪大在村里也有威望,八十九岁依然耳不聋眼不花,小区楼下广场上,下象棋没有赢得过她的。昨天等吃饭的时候孟颖不让迟雨进厨房,她就陪姥姥下了几盘棋,输了两局之后就能和姥姥打得有来有回,姥姥胜负心上来,一定要下完第四盘才睡觉,结果迟雨竟然赢了。迟雨在讨人喜欢这方面向来未尝败绩,她赢得相当谦虚,甜甜地说一句“这是姥姥让着我呢”,三言两语就把老人家劝进了卧室,看得孟云舒目瞪口呆,心想,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孟姥姥这棋输得喜笑颜开,拄着拐棍瞄卧室紧闭的门,满意地点头,发出点评:“小宝儿找的这姑娘,标板溜直的,贼板正,可敞亮,好,真好。”“谁说不是呢。”孟颖女士叹气,“唉,就是太小了。”“你懂啥。”孟姥姥朝她翻白眼,“那找对象就得找年轻的俊的,不然谈恋爱图啥。”这一老一小一个比一个有理,孟颖女士难得吃瘪,又无从反驳。“还是得能过日子才行。再看看吧。”“我就瞅着这姑娘好,能处。”此时此刻“贼板正、可敞亮”的迟雨正坐在椅子上,孟云舒靠在她的腿和桌子之间,二人一起翻开了她的相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