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怎么生气了,开个玩笑而已。”迟雨笑了起来,“我只是想问问,有吹风机吗?我忘记带了。”吹风机在主卫,孟云舒又不能让人湿着头发睡觉,不得已引迟雨入室,语气木然地嘱咐:“要么你就拿回去吹,要么快吹快走,在这里吹的话……”“不要再洗手台上留下头发,我知道。”迟雨理顺着吹风机的线,眼角弯成一个微妙的弧度,“你对我说过的,忘了吗?”孟云舒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了蜷。她确实说过——在迟雨睡在这里的第一天夜里。浴室温度未散,弥漫着温热的水汽,像是某些记忆模糊不清的倒影。对视的目光似乎也在升温,这短暂又漫长的十几秒钟,静得能听见不知是谁的呼吸。迟雨放下了吹风机。孟云舒下意识后退一步,后腰撞在门把手上。“姐姐,你怎么脸红了?”……赵南珺打来电话时,孟云舒已经没有接电话的余力了。她手上没有支点,胡乱伸手抓住了枕套一角,迟雨覆上来扣住她的手背,细密柔软的吻落在了她的颈窝里。“够、够了……”手机在震动,眼前聚拢起模糊的水汽,耳畔混合着两人的喘息,垂下的头发刺得她有些痒,孟云舒往旁边躲了躲,“电话……”“是南珺姐,”迟雨贴着她的耳廓,气音带着不怀好意的挑逗,“姐姐,你是要让我接通,还是要让我挂掉?”“接个……”孟云舒想说“接个屁”,被对方用吻堵在嘴里。一只手越过她的脊背,拿过了床头的手机,甚至都没怎么犹豫,直接左滑接听。“云舒?我给小雨打电话她都不接的,她在你那里吗?”隔着喘息,电话那头赵南珺的声音有几分模糊,孟云舒咬住下唇,压抑写溢出的喘息,低声骂道:“迟雨!你是不是有病!”“有吗?你说要接的。”迟雨脸上无辜,坏心眼地拎着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被狠狠瞪了一眼,她视若无睹,手上动作没停,嗓音却一如既往的甜:“南珺姐,我在呢。”“迟雨!你……嗯……”“吓死我了,你怎么不接电话呢,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你把身份证落在我包里了,你看什么时候来拿,还是我给你送过去?”“谢谢南珺姐,我不着急用,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过去取。”“行。”孟云舒仰起头,泄出一声难耐的喘息。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你旁边有人吗?”孟云舒才从短暂的失神中回过神来,闻言大惊失色,当机立断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疯狂摆手——老天奶,这要是让赵南珺知道她跟这半个妹妹上床了,她不就彻底禽兽不如了吗?这简直有辱斯文!迟雨这兔崽子,不知道是没明白她的意思,还是故意使坏心,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笑眯眯地说:“有呀,云舒姐在呢。”孟云舒瞠目结舌,满脸难以置信。世界上怎么有这么……不知廉耻的人?!“你……”她脸顿时涨红了,坐起来抢手机,压低着声音,“你要不要脸了!迟雨!”迟雨往旁边一躲,没让她抢到,不等对面做出反应,又接了下一句:“她在健身呢,有氧拳击,我刚刚在隔壁都听见声音了。”孟云舒:“……”好你个小兔崽子,能耐。7 没表现好从浴室出来,孟云舒发现房间里也弥漫着一股又湿又闷的沐浴乳味,她想开窗通风,正看见迟雨裹着浴巾,手里夹着根没点燃的烟,在高层的窗前出神。现在已经是三点了,正是最安静的时候,窗外万籁俱寂,处于黎明前最浓重的夜色之中。不知哪栋楼依然亮着一盏灯,远远看去,如同暗色海面中一点灯塔。“开窗。”孟云舒没有过去打扰,再床前说。迟雨把窗户打开了。过了很久也没听见别的动静,孟云舒才发现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那盏灯,好像被那一点光亮吸走了精神,目光凝滞空洞。“洗完澡就赶紧回去,别在这里磨蹭,我明天要出差,现在要睡了。”孟云舒提醒。迟雨夹烟的手一指对面,不答反问:“你说,这么晚还不睡的人,是不是都有心事,所以在失眠?”孟云舒想了想:“也有可能是明天要出差,今晚必须加班加点改方案。”或者也可能是在做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折腾到现在。迟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可能吧。”一夜贪欢,她倒不像刚才那么轻佻,安安静静地靠在那里,背影甚至显出几分落寞来。以至于孟云舒乍一看见她,还以为自己刚刚睡错了人。赵南珺谈恋爱,对她打击这么大吗?“这里禁止吸烟。”孟云舒从衣柜里挑出明天要穿的衬衫,跟新买的西装外套放在一起比了比,发现颜色不搭配,于是她又重新挑了一件,顺便搭配了对同色系的耳环。迟雨偏头看她,目光聚焦后又成了那个“迟雨”,对她晃了晃手指:“没有,就是转着玩。”“我说以后,禁止吸烟。”“最起码在我这里,禁止吸烟。”她补充道。迟雨:“哦。”室内室外是不一样的潮热,孟云舒将空调调低了两度,把洗涤室内空气的任务交给了制冷系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