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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帆,你知道传说是什麽吗?」 「唔,船说?船说话了?那是什麽船?」 「所谓的传说啊,就是流传在人与人之间的故事,今天我说给你听,明天你又说给其他人听,这个故事就这样被保留了下来,时间久了,故事的源头就会变得模糊,大家听到的内容也会有越来越多的差异。」 「好问题,我也不晓得呢,但可以确定的是故事的真相依旧存在,只是我们可能没办法得知,这种时候我们就会说不可考。」 「不论是虚幻飘渺的上古神话,或是乡野都市的民俗怪谈,因为有人听见了、看到了,这些故事才被赋予了意义,如果小帆以後有机会接触到这样的故事,不要只局限在表象,就算不见得能得到解答,多问问为什麽也无伤大雅喔。」 「呵呵,不知道我会不会被小帆问倒呢。」 「nn跟你说一件事,你要仔细听好。」 「小帆的眼睛是老天爷赐给你的礼物,如果好好运用就能帮助很多人,不管其他人说什麽,在nn的心目中,小帆一点都不奇怪。」 吹在脖子上的冷风让他反sx地颤了下,虽然稍微清醒一些了,但脑袋还没有完全开好机,只能茫然地左右张望。 默默地打了个哈欠,褚唯帆总算想起自己正在通勤途中。 上一次为了早八而和床铺进行拉锯战已经是大二的事情了,岁月飞逝啊,转眼间他也成了等着领毕业证书的大四老pgu说是「等着」好像也没有这麽惬意,因为他还要为了拮据的学分往课表的就是老师当时带在身上的东西,这是事故现场的监视器画面,不要问我是怎麽拿到的,也不要问为什麽没有车祸的新闻报导。」 褚唯帆本以为影片就到此结束,但就在进度条到底的前四秒,一名身着长裙的nvx毫无预警地出现在萤幕上,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那道面朝着轿车的诡异身影便消失了,彷佛那一瞬间是错觉一样。 「所以你是因为胡老师的关系才开始调查许愿树的?」褚唯帆抱着平板趴到地上,眯起眼睛盯着只能依稀分辨出x别的人影,看起来和窗前的那位确实有几分相像,「那胡老师为什麽会被缠上?师母有没有跟你透露什麽内情?」 将画面切换到搜寻引擎的褚唯帆b了个ok的手势,作为一个在榕林村长大的前居民,他居然不晓得那些稀奇古怪的传闻,看来从多年前开始的漠视已经让他习惯用无感来对待和榕林村有关的一切事物了,不赶紧恶补一点基本知识是没办法成为小帮手的,就算不是完全出於自愿,但既然答应要帮忙,他也不想敷衍了事。 榕林村的百年榕树是最近几年才开始走进大众视野的试胆景点,早年因为地理位置偏僻,再加上後期村落荒废,所以一直鲜为人知,直到许愿树传说兴起後才逐渐有了话题度。 也因为有这些冒险家贡献了他们的亲身经历,褚唯帆才能在网路上找到这麽多资讯,不过近期的贴文和报导几乎大同小异,为了流量热度,被提及最多次的当属榕树下的nv鬼,能否实现愿望反而不是那麽重要了。 褚唯帆把平板放到一旁,r0u了r0u酸涩的眼睛,因为全神贯注而无感的疲劳一口气涌出,思考也变得有些迟缓,他打了个哈欠,整个人瘫成一个大字型望着天花板,让脑袋有个缓冲时间可以消化刚刚一口气塞进来的资讯。 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属於热可可的浓郁味道随着呼x1窜进鼻腔,他撑开眼皮一看,只见屋主正把一个冒着热烟的马克杯放至桌面,於是他费劲地从地板拔起身t,像史莱姆一样巴着矮桌桌沿,让疗癒身 听见访客用懒洋洋的声音向自己点餐,傅语承弹了下对方的额头,「你觉得我家会有那种糖分很高的食物吗?」 他用闻的就知道了,这个牌子的可可粉是以成熟醇厚的风味及特有的微苦作为卖点,他可是主张热可可要和棉花糖球球友好相处的学派,看来他和这位糖分绝缘t先生不太合拍啊。 「语承的父母在他小时候就离婚了,而且各自有了新的家庭,他们没有把语承接过去一起生活,只是每个月汇钱到他的户头里,也不管他人在哪、有没有吃饱穿暖。」 傅语承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 这样的处境一直持续到傅语承升上国中、被一名远亲正式收养,他的养父名叫叶广泽,是一位独居的画家,在辗转听闻这个被亲戚互相推托的孩子後,便站出来接下这个众人眼中的麻烦,於是那只正值叛逆期又不亲人的小刺蝟终於有了可以安定下来的容身之处。 「我们和老叶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向我们介绍语承时的表情,那种初为人父的喜悦是发自内心的,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的热情才会让语承招架不住吧。」刘秀云停顿了下,啜了口茶水,又继续说道:「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年,不过语承从老叶的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他的转变我们都看在眼里,我那时说想要把他接过来一起生活,这是真心话,但如果那孩子没有遇到老叶,可能就不会有今天的傅语承了。」 他认识的傅语承顶多就是不太好相处,没想到那个人以前还有过这麽辛苦的童年,没有在人生的道路上走偏真的是万幸,不然按照那种机车又ai损人的个x,要顺利社会化恐怕很有难度。 「啊那些获奖的作品其实都是文松替他报名参赛的,语承似乎只是把摄影当作一般的兴趣,不过文松觉得太过低调会埋没了他的才华,所以才自作主张」想起那时候b获奖人还高兴的丈夫,刘秀云掩嘴一笑,「我记得文松收了好几本语承学生时期的作品集,那些市面上应该找不太到了,还有一些是语承寄放在我们家的相簿,你如果想看的话,我去书房找找。」 「有了,就是这些。」很快地扫过每一排书腰上的文字,刘秀云从某一层书柜中取下几本厚度相对较薄的册子,以及像是集邮册一样的y壳相簿。 「怎麽了,照片有什麽问题吗?」由於前阵子家中连连发生怪事,在看到大男孩脸se一变後,刘秀云不由得有些紧张,不晓得是不是有什麽怪异的现象复发了。 虽然有点疑惑,不过刘秀云并没有多想,很快便点头应允,同时翻了本作品集摊在大男孩面前,「你要是对语承拍的照片感兴趣,改天可以过来这里看,就不用搬这麽多东西回去了。」 「别这麽说,我和文松没有孩子,平常家里就我们两个老的,多少会觉得有点冷清,所以你们能来坐坐我真的很高兴文松出事之後,我除了去医院就是一个人待在家里,有你和语承时不时来陪我聊个天,我也觉得好受很多,而且」 「我感觉得出来,语承对你的态度和对其他人不大一样,我还是的集点卡吗,快把你手上的优碘交出来。」 「好个p,你看你的绷带都渗血了。」因为一只手还被抓着疗伤所以不能大动作抢药,褚唯帆只能不高兴地皱着脸,想当然尔这对某人是完全没有作用的,他瞪着人看了半晌,最後在对方准备收拾医药箱的当口扑倒对方。 褚唯帆笑眯眯地张开手掌,活像是儿童向电视台的大哥哥,用异常温柔的、只有在和小孩子对话时才会出现的语气开口:「现在是小帆葛格的健康教育时间,请问如果受伤了却不处理伤口,可能会造成什麽样的後果呢?不可以把脸转开,要好好看着我回答才行。」 「答对了,作为奖励,我会好好地、用嘴巴帮你」 行动并不受限的傅语承想扯回自己的手,单b力气的话是没有悬念的,但他身上的那个人就像块磁铁一样,只要一动就会跟着被牵引过来, 「你又不乖乖擦药,那我们就来点野生动物的应变措施嘛。」褚唯帆撑起上半身,吐出一小截舌头,一边说一边继续往对方的面前b近,「就算没有伤口我也可以t1an喔?你看我们上次在车上不是没有做成吗,乾脆现在」 可恶可恶可恶明明气氛正好的说!遥控器是谁派你来gank我的! 「新闻等吃饭的时候再看啦。」对於坏了好事的玩意没有半点好感,褚唯帆不甩阻止就要按掉电源,然而萤幕上极其显眼的字t以及主播急促的语气让他瞬间改变了主意。 「那是资料馆?」因为太过震惊,褚唯帆一时间接收不了其余的资讯,他愣愣地转向傅语承,见对方正沉着张脸专注地看着报导,他便转了回去,一边平复心情一边重新跟上即时新闻的节奏,就在他好不容易听进主播姐姐的声音时,他和傅语承的手机不约而同地响了起来。 三两下就结束来自外送员的通话的褚唯帆咚咚咚地冲出去领食物,又咚咚咚地奔回客厅,眼巴巴地望着还在讲电话的某人,对方注意到他的凝视,便把手机开了扩音放到矮桌上,然後他就听到只有几面之缘的资料馆负责人正激动地发表言论。 从背景音听到很多人在喊叫,褚唯帆猜想那位负责人大哥应该就在,同时,也是他不想让对方知道的秘密。 在和一夥友人移动到下一堂课的教室的途中,阿丰突然有感而发,开始徵询大家的看法。 友人二号推了他的肩膀一把,「你傻啊,上次分手到现在都还没有nv生得手好吗。」 「小千你有没有听说什麽?」跟着加入群聊的小恩拉了拉自家好友的袖子,把话头抛给似乎没打算发言但感觉应该知道点什麽的人。 「你这样说,那我们真的不知道还有谁跟唯帆是熟的了。」阿丰夸张地摊手叹了口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位校花小姐和他们所讨论的王子殿下相处起来有种特别的氛围感,有几次都被他们目击在讲悄悄话,还有当大家都连络不上王子殿下的时候,就只有校花小姐的讯息得到回覆,而且她还时常担任帮忙传话的中间人,这不就说明了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嘛。 沈千允露出了极其嫌弃的神情瞥了发问者一眼,彷佛在质疑对方的脑袋是不是没带出门,一旁的小恩见状赶紧跳出来打圆场,「小千说过唯帆不是她的菜,不管是哪一辈子都不会考虑和他交往。」 「我才想知道你们到底是喜欢他哪一点。」沈千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是要怪某人的演技太过jg湛迷倒了众生,还是怪她太过聪明看穿了某个假王子的本x,如今的世道难道是只要长得好看就能欧趴吗。 沈千允扶额,她现在真的有点同情那个可能除了皮囊其他一无是处的家伙了。 此话一出,除了沈千允以外的大学生纷纷点头,她只能顶着逆风继续前行,同时腹诽花花公子的狩猎行动早就开始了。 沈千允的嘴角ch0u动了下,一个在医院碰面劈头就提妇产科的尬聊才子和「相处愉快」这四个字有几毛钱的关系。 後援会的发表已经上升到了人生规划,早已风中凌乱的沈千允乾脆先下线了,她才不想掺和进犬科动物的未来展望。 沈千允不动声se地瞥了下身後,其他人或许没有察觉,但她确实感受到了,来自y影处的、正t不明的视线。 「最近尽量别落单,林爷爷那边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少去吧。」 「这种事情才不用劳烦警察,人民保母可是很忙的。」褚唯帆笑笑地搧搧手,「总之别想太多啦,你就好好收下别人的善意就行了。」会是轻松简单又愉快的事情,如果真的有危险的话,就更应该待在医院看着才对,林家的那些人她一个都不信任,而那两个人本来就和林家没什麽关系,没道理陷得b她深还把她被排除在外,这份变相让她坐享其成的善意她才不需要。 回想中断在乾脆地扬长而去的一人一车,沈千允闭了闭眼,即便不安像是溅在白纸上的墨渍一般逐渐晕染扩大,她也不能让人看见不t面的异样。 「别出事啊。」 我该恨谁。 是和树根一起寄生的那个家族。 如果最初可以无条件地信任,那麽最後一定也能无条件地憎恨吧。 傅语承放下合十的手掌,缓缓地睁开双眼。 这次他养父的墓前也有一小束不具名的心意,从同款的花材和包装手法可以知道这是同一个人留下的,看来是有人发现了只隔了短短几公尺的奇妙缘分,故而有此一举。 有这麽一位热衷於和他人建立关系的「父亲」,起初的他根本没办法理解,为何这世上会有如此难缠又好管闲事的怪人,明明置之不理也不会有任何的影响,说到底,他们本就是陌生人,除非是想从他身上获得什麽,否则怎麽会有主动接近他的理由。 因为融入不了,所以游离在外,然後循环往复。 然而他这一待,就待到了现在,而用来过夜的水泥建筑,也成了理所当然的家。 从没有接触过的温度让他一度想要逃离,就像是鱼会被人类的t温灼伤一样,让他无所适从。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年,但他已经很满足了,照在自己身上的光早已不只一道,即使有所缺损也不至於暗如深渊,哪怕黯下的是一直以来最卖力散发热度的光源,他也只能不断这样告诉自己,好让自己不那麽在意。 那时的他已经没了要探视的对象,只是像在缅怀些什麽一样,到养父住院期间经常待着的中庭走走看看,他习惯随身携带相机,偶尔也会遇到病人家属来向他询问是否能帮忙洗出合影的回忆,他并不会排斥这样的请求,而在不知不觉间,出入病院的日常就这麽延续了下来。 这就是傅语承和那位婆婆的初次见面,这份错愕至今回想起来都会令人失笑,突兀的问句甚至让他对来者的身分不那麽好奇了,在几秒的沉默後他才开口回覆对方,「偷拍是犯法的。」 虽然有点犹豫,不过傅语承还是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对方了,他判断这个人应该只是个怪人而不是什麽坏人,如果只是有点奇怪他还不至於会抗拒互动,毕竟那个自愿当他的家长的人也是差不多的类型,难以招架的热情还有跳跃x的思考他都不陌生。 静静地听着用轻描淡写讲述的心愿,傅语承已经明白对方请自己偷拍的用意是什麽了,正因为明白这份愿望远超出语言可以表达的沉重,所以他不觉得自己有办法胜任,他只是个把摄影当兴趣的自学拍摄者,对於一个没有时间可以浪费的老婆婆,他并不是首选。 任由着被按着肩膀落座,傅语承低头看着手上的单眼相机,其实他根本没有义务对刚认识的人阐述自己的兴趣,可是他还是顺着这个节奏聊了下去,「家里翻到旧的相机,试着拍了照片,觉得还满有趣的,所以就开始学了。」 虽然认同这样的眉批,但傅语承并没有答腔,这场谈话的主导权本来就不在他的手里,他只需要等到对方主动放弃就行了。 这次傅语承依旧没有表态,只是定定地对上老妇人的视线。 湛蓝的眼睛笑得微弯,加深了眼角的细纹,也多了几分岁时沉淀後的柔和,那头柔亮的金发像是在和yan光争辉一样,正如同傅语承认知里的万里晴空。 这是客套话吗?可是那双眼睛没有让他读出这样的意味。 所以,他可以把这些话理解为肯定吗? 从那天之後,这项委托几乎占据了他的生活,镜头里有了固定出现的人物,带来的不是一成不变,反而每每都能有不同的新鲜感。 在某个定期提交成果的下午,坐在病床上的杨永晴把一叠照片摊成扇形,像是发现了什麽新奇的现象一样朝摄影师抛出问句。 「可是你刚刚的动作顿了一下呢。」 「还有你的耳朵好像有点红喔。」 「这些真的是刻意面对镜头反而拍不出来的照片啊尤其是这张,要不是这是我家孙子我都要一见锺情了。」 一直以来,他都是远远地看着、拍着,因为只有毫不知情才能展现最自然的一面,这才是永晴婆婆想要的,而他的镜头里也总是框着那对像是忘年之交的祖孙,可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当他读取记忆卡的时候,那个男孩子的笑脸居然占据了要用滑鼠滚轮卷动好几下的版面,几乎要让人质疑最初的委托目的究竟是什麽了,当第一次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就提醒自己这不是个人写真集,然而下一次的拍摄却仍旧摆脱不了这种情况,总是在不知不觉间让那个男孩子存在於整个镜头之内,活像是中了什麽魔咒。 透过玻璃注视着在中庭草坪上走动的人们,傅语承沉默了很久,而身後的永晴婆婆似乎也不着急,就这麽静静地等待着。 听到他低声地开口,永晴婆婆很有兴致地发出尾音上扬的单音节,人也从病床起身走到他旁边。 他相信这样的x格是真实的,可是另一方面,那个男孩子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空洞神情又让人在意,那是yan光背後让人无法读透的y影。 傅语承有点错愕地看向老妇人的侧脸,只见对方一边说着一边偏过头,莞尔依旧,但是没有丝毫的玩笑意味。 「为什麽告诉我这些?」傅语承有点不自在,他觉得这些内容不是他该听的,关於他人的私事,他其实不太清楚自己可以涉入到怎样的程度,所以他选择停住自己探究的脚步,可他偏偏碰上了这位没有要停止揭露底细的婆婆。 「这种事情是这麽随便的吗」傅语承忍不住撇头嘀咕,居然把理应郑重的托孤ga0得像是找个路人来帮忙搬东西的举手之劳一样,这是他能随手帮的忙吗,他可是一句话都没和人家的宝贝孙子说过啊,这简直b猝不及防的偷拍请求还过分。 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的相遇可以为生命带来一点变化,在根本不能确定这个变化是好是坏的前提下,这位特别的婆婆给他留下了最後一项委托。 「结果我也变成一个自私的人了,真是让人完全笑不出来。」 「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等这整件事情结束以後,一切就能恢复原样了吧,回到两条不相g的平行线,这样才是最好的。 「果然没听到声音就没办法安心啊。」 「确实,照理来说不应该到现在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傅语承也有这样的同感,对方很显然拥有高社经地位,撇除掉意yu掩盖的事实,却也没能寻获多少资讯,也就是说这不是一棵招风的大树,但现在却选择主动引起风浪,这在他们看来就是最後的不得已的手段,如果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那阵宁静就显得更像是在酝酿着什麽的假象。 「就说你发现破了所以帮忙处理掉。」傅语承不觉得拐弯抹角的解释能达到预期的效果,他们都不想加重师母的不安,但在这种敏感的时候,额外的言词都是杯弓蛇影,除了定期的探视,他们也只能暗地里加强警惕,尽可能不要让师母察觉到什麽异状。 「傅语承。」 「对啊,我都还没提醒你要小心一点,这麽急着挂电话g嘛。」 「要论横冲直撞的经验值我可是前辈,完全有资格担心你。」 「那看来我只能收下你的关心了,满意了吗,大前辈?」 他一边消化情绪一边环顾了下医院的大厅,等候看诊拿药的病人、仔细叮嘱注意事项的医护人员、奔走於病房之间的医生,这个场所的日常大抵如此,可是此刻的他却不得不在这样的日常当中套上草木皆兵的滤镜,因为他不晓得有没有什麽人混在其中准备着伺机而动。 nvx名叫许欣媛,先前任职於制造业工厂,她的母亲为了医疗资源辗转迁移了不少处租屋,然而在出事前,她们居住的地方就是榕林村隔壁的村落。根据他们手上的调查,nvx在早在出事前就有一些不寻常的行动,工厂的同事曾目击她躲在偏僻的厂房角落掉眼泪,有一阵子看上去情绪非常低落,但由於平时与同事互动不多,因此更详细的情况也没有人知道,那按照合理的剧情发展,就是nvx为了目前尚且无人知晓的烦心事借助了许愿树的力量,他们推测nvx之所以被发现晕倒在巷子里,正是因为去过榕林村、并且接触了问题所在的老榕树,然後y错yan差被nv鬼缠上。 习惯x地0了0左耳的耳环,褚唯帆一边思索着一边返回病房,今天轮到看护帮忙照顾,他来的时间正值中午用餐的时段,刚好可以让看护稍事歇息,直到对方回来後他才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偷偷烧掉损坏的护身符,然後再给傅语承打电话。 听那位沈大小姐说,林爷爷的状况越来越不乐观了,一切的治疗手段都只是在延续苦痛,可是家族内部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支持安宁疗护的选择,生怕被曲解成为了尽快得到财产选择让长辈放弃治疗,在薰心的利慾面前,甚至不能允许病人拥有最後的尊严,这怎麽看都是一件极其吊诡的事。 当年的病房里没有各怀鬼胎的亲属确实值得庆幸,但他真的宁可身边站着的是一群活人,至少还能感受到和这个世界的一丝丝连结,而非伫立在那些象徵着彼岸的黑se人影之间,彷佛在围观着、倒数着生命的流逝,令人无b焦躁。 他不知道答案,也没有人可以给他答案,多年过去,他也学会像打地鼠一样把偶尔冒出的念头敲回洞中,因为nn希望他可以开开心心地生活,不要让烦恼在脑袋里待太久,这点他应该是做到了,毕竟他有时候会被同学用笑哭的表情符号吐槽没心没肺。 自言自语地叹息着,褚唯帆在走廊上缓步前行,途中,他和两名医生擦身而过,y鸷的神情和不太对劲的压抑氛围让他忍不住又转头多看了几眼,没想到这一转却使他愣在原地。 他就没看过有哪个医护人员会挂着血淋淋的发黑手臂走来走去,那可是以救治病患为己任的一群人,要怎麽从业才能把自己的背後ga0得活像是经历了一场屠杀,他不知道那两人是什麽来路,总之他能肯定绝非善类。 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了一路,不出所料,这是要去林爷爷病房的路线,现在的情况就像电视剧常演的那样,坏人要潜入作案,而撞见这一幕的正义小夥伴就会跳出来阻止一切,然後把坏人一网打尽,世界又恢复和平如果现实也能这麽顺利就好了。 找准时机无声地欺近,褚唯帆不带缓冲地拧开门把闯了进去,快狠准地把离自己最近的假医生踹翻在地,一旁正要对病人的维生仪器动手脚的同夥见状,立刻冲过来想要把他b退,看出对方并不恋战,而是想要在sao动扩大以前撤离,他当然不可能顺了对方的意,下手也更重了,完全就是抱着要把人打趴到再起不能的心态在出招,但对面也不是省油的灯,得手的第一下如果不是因为偷袭,大概也没办法让他占到什麽便宜。 他用眼角余光瞄到非常熟悉的人影,那是个nv孩子,似乎觉得自己开门的方式不对,所以搭在门把上的手迟迟没有放下来,表情他没看仔细,他猜应该是震惊错愕加不解。 nv孩震了一下,男人早已b近面前,於是她下意识抬脚瞄准了对方的胯下。 「我现在b较想踹你,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展现超凡的情绪控管能力来压低声音以免惊动病人,沈千允朝着自家同学怒目而视。 沈千允回以一个白眼,拿着手机离开病房打电话去了。 碰、碰 又是「碰」的一下,这次玻璃上多了一个暗红se的掌印,现在他可以百分之百肯定这是超自然现象了,他快速地检视自己所处的环境,尚未有被入侵的迹象,病床上的林爷爷直到他们的打斗结束都没有被惊扰,而地上的假医生们还处於 被男人的怒吼拉回视线,褚唯帆险险躲过对方的拳头,因为不想靠近很不妙的窗边,所以能闪避的地方有限,男人抱着破罐破摔的狠劲不断进攻,他虽然抓准了反击的机会,但左耳的耳环也y是被对方扯下,痛得他倒x1一口气。 无数只黑se的手涌进他的视野中,彷佛身处於汹涌的急流当中,五官无法作用,四肢不听使唤,残存的意识也在黑暗完全笼罩後被彻底掐熄。 这是整个林家的罪孽。 但如果这个傲慢的奢望可以实现,我一定毫不犹豫。 褚唯帆吃力地撑开眼皮。 支起身子坐了起来,他注意到手腕上有掌印形状的瘀青,这得抓多大力才会留下这样的印子啊,如果不是这个地点不够合理,他ga0不好会觉得自己刚玩过一场s8,然後他就像坏掉的玩具一样被随便乱丢。 草丛里的虫子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风吹得树叶摇曳不止,整个林子像是在窃窃私语一样,让身在其中的人很不舒服。 想到这点,他忍不住乾笑了下,好吧,考验他的求生能力的时候到了,总之先离开这个地方再说。 他看着地上那堆眼熟的石头,这是第三次回到原点了,他好像是在跑步机上运动一样,一点进展都没有,看来他离种树结局又更近了呢。 他不停地强迫自己动动小脑袋瓜,看能不能激发传说中的逆境潜能,然而在创造出奇蹟以前,不科学的现象就先一步来报到了。 虽然是这种诡异的情况,但他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恶意,既然别无选择,他也没有多想便跟了上去。 那是一个热闹的村子,远景矗立着一棵苍翠的大榕树,把熙攘的街道衬托得更加蓬b0,可这生动的一幕却让他觉得不是那麽的真实,他就像误入桃花源的外来者,旁徨,但又跃跃yu试。 他们继续走着,来到一户气派的大宅前,他看到一对老夫妇神情激愤地想要闯进去,被不少家丁挡在门外,就在同时,不起眼的侧门被缓缓推开,一名戴着帽子的青年悄悄地避开人群,混入了人流之中。 一声「吱嘎」打断了片刻的平和,紧绷且刺耳,像是有什麽重物被悬挂起来,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荡着。 青年的身影隐没在人群之中,身着长裙的nv孩子只身来到那棵老榕树底下,她0了0绑在树身的yan红布条,接着闭上双眼,合拢双手。 乘凉了好一会,一个带着眼镜的青年找到此处,要来接走金发少nv,nv孩们有些不舍地拉着彼此的手,最後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她们郑重地道别,nv孩子站在树下送走了少nv,自己则继续逗留,褚唯帆猜想她或许和人有约,便张望着搜寻nv孩子的等待对象,却看到街角有个年轻人在往这里窥探,旋即又躲藏起来,他刚想追上去一探究竟,不料下一秒,眼前的一切画风骤变,黑夜,雷雨交加,划过天际的闪电照亮一场追逐,nv孩子几乎是拚了命地狂奔,绊倒後连鞋子也顾不得重新穿上,赤足和雨水一同溅踏水洼,本该柔顺的秀发狼狈不堪地贴在脸上,紧追在她的身後的则是一群手持棍bang的高大男x。 於是,这一夜就这麽过去了。 他看见那天曾牵着nv孩子的青年失魂落魄地坐在宅子外边,他无心理会周围的议论,朝身旁的空位颤抖地伸出手,却什麽也没能握住。 他们都被献祭了,祭的不是赐予福泽的榕树公公,而是无以名状的人心。 为什麽我们得si,而你却可以活着。 傅语承侧身避开险些被自己撞上的护理师,快步赶往位於医院四 一通电话把自己叫来这里的nv孩正靠墙站着,虽然称不上狼狈,但看得出来无心注重仪容,不只衣服的皱褶没有抚平,连头发都没有顺好,脸se也相当难看。 他的手机萤幕还停留在通话记录的页面,每增加一个未应答,他的焦虑就加深一分,然而他目前能做的,就只有继续累积未接拨号的数量。 接过几乎成了某人的标志形象的银se耳环,那上头的血迹让傅语承心一沉,这麽重要的东西绝对不是自愿取下的,他知道那个人的身手不差,不至於随随便便就被人撂倒,看来是还有其他的g预因子在。 再次切断转接语音信箱的系统录音,傅语承不si心地想要再重拨一次,但在他按下拨号键前,那串一直没有被接通的手机号码伴随着震动和铃声显示在萤幕上,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滑动了绿se的话筒图示,「你没事吧!你现在人在哪里!你」 一旁沈千允投以关切的眼神,傅语承把手机拿远开了扩音,在长达十几秒的寂静之後总算有了点音讯波动,像是某种广播的男声逐渐清晰了起来,他凝神细听,生怕遗漏了什麽线索,当关键字词被一一拼凑起来後,他意识到这是一场选举的竞选宣传,与此同时,通话戛然而止。 看着转暗的萤幕,傅语承心下了然,那是早已成为过去式的村子曾经定期举办的自治活动,候选人的名字也不止一次出现在他手边的调查资料里,他没见过本人,但他知道那个人就是榕林村连任多次的村长,同时也是最後一任的村长。 「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是得到什麽天启了,要是有什麽想法就去实行吧,医院这边你不用担心。」看出有人的表情变了,沈千允环起手,瞥了下病房的方向,「就在刚刚,林爷爷和胡老师的病房都安排了一批人在站哨,说是褚先生让他们来帮忙的,看来是b林家找来的人要可靠多了。」 「他们说剩下的事情会有人ga0定,让我们去做我们能做的。」转述完那票人带来的口信,沈千允耸了耸肩,「到了紧要关头还会跳出来ver自己家的小孩,看来某人的娘家也不是真的这麽不近人情嘛。」 他知道失联的那个人其实也是这样,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这一切用这种方式结束。 傅语承远远的就看到村口处停了一辆铁灰se的厢型车,车门没有关好,感觉车上的人似乎很急着离开,他匆匆下车查看,就见应该是车子使用者的人倒在一旁,而另一边的草丛里也躺着一个人。 没有在那两名男子身上浪费太多时间,他站了起来,将手电筒照向废村的入口,那里不知何时聚集了许多的黑se的人,层层叠叠,彷佛剪影一样若有似无地晃动着,光是这样看着就散发出生人勿近的不祥,更不用说一口气冲过去了。 接收到为自己指路的意图後,傅语承没有过多的犹豫,他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可以找到人的机会,哪怕那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指引。 上次他和褚唯帆并没有往这一带走去,根据那个曾经的村民的说法,林子是可以通往村里的,但是路不好走,而且虫又多,偶尔还会有蛇出没,平时几乎不会有人走动,整个就是原汁原味的原生态,所以当看到有一台手机遗落在枯叶堆上时,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在距离手机几步之遥的树下找到一堆人为摆放的石头,以及尚未被掩盖的足迹,这些脚印直直通往树林的深处,他想都不想便迈出脚步。 他满脑子只有这个念头。 路旁的街灯闪烁了下,在明暗交错之间,影子不再只是不透光物t的附属,而是像有了自主意识一样脱离了平面,成了和他站在同一个维度的存在。 围观的影子越来越多,明明是这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场面,傅语承却只能想到「共襄盛举」这四个字,中心的大男孩就像是俎上r0u,在他喊出对方的名字前,身t就率先做出反应了。 「他是你的什麽人?」怀里,握住了那双微凉的手,「他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虽然和他所想的不太一样,但这个人至少还走在普通的道路上,是直到胡老师出事之後,他才把对方牵扯进这条偏离主线的岔路。 「把他带来这里不是我的本意,希望你可以理解。」 如果现在和他对话的就是许愿树传说中的正主,那他之前的疑惑就能解释得通了,祂不是一个被怨恨侵蚀的厉鬼,抱持着恨意的是那些黑se的影子,矛盾的两端没有完全融合,也没有完全分化,所以造成的种种事件才会给人目的不明又不够彻底的违和感。 影子们说,那个人不会来了。 影子们说,当年告密的男人需要得到一点教训。 影子们说了好多好多,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心这种东西,但她可以感觉到有什麽正在孳生。 「现在,时间到了。」 「最後来到这里的人是你们真是太好了。」 带着淡淡笑意的道别就像在宣告一切落幕了一样,被夜风吹送到彼方。 在适应光亮的同时,身t的其他感官也在同步苏醒,他发觉自己的手里好像正握着什麽,g起头一看,有个人正趴在他的旁边,而他握着的就是那个人的手。 然後他就被一把抱住了。 「太好了」 尽量控制自己的嘴角和语调好让喜悦不要太过张扬,褚唯帆伸手回抱,拍了拍对方的背,「你这麽担心我喔?」 褚唯帆微微一愣,还没说些什麽就被放开了,看着傅语承帮他张罗水杯的背影,他不由自主地揪紧了床单,直到杯子被递到他的面前後他才绷着嗓子开口:「才没有好好送回家。」 「我说,才没有好好送回家啦!我虽然醒了可是脑袋还是故障的啊,这不是你说的吗,我的脑袋不管有没有被砸到都是故障的模式,因为是坏的所以不能就这样被送回去啊!」 「发现?你在说什」 他不想再错过了。 那个时期的他根本不会也不想去在乎其他的事物,而在祖母刚去世的时候,就像在迁怒似的,他开始对周遭的一切事物感到前所未有的厌烦,那个状态应该可以称作行屍走r0u吧,放弃处理情感的他甚至连哭都办不到。 然而就在某一天,他的老窝突然聚集了一票人,那些人围着布告栏津津乐道,一直到上课钟响才散去,他这才看到大家是被什麽x1引过来的。 那是几张se调很柔和的照片,拍摄的主t都很寻常,就是他熟悉的街景,有些是学校附近的小巷子,有的是他上学途中会经过的公园,这本应没什麽稀奇的,可是被这几公分的矩形框列出来後却细致得让他有些陌生。 从那天之後,他去图书馆不再只是为了远离人群,他会记下那些时不时更换的照片,实地去推敲拍摄的所在和角度,渐渐地,他开始对拍下照片的人感到好奇,询问了图书馆的志工阿姨,对方被要求保密,他试着套了几次话,最後得知是一个外校的男生拜托她把照片放在这里的,而且还反覆地确认了他到图书馆的时间、常坐的位置等等。 他一直很想向那个人说声谢谢,谢谢对方在他最难熬的时候用一张一张的照片拼出了一颗小太yan。 「你把那些照片放在师母家的相簿里面,连图钉的痕迹都还在,证物都被我拿走了,你还有什麽话想说的吗?」 「明明和其他nv生都能乾脆地分手,为什麽现在就不行?」算是默认了这番揣测,傅语承用更加直白的方式把问题丢了回去。 傅语承按着额际,「你这人简直不可理喻。」,你怎麽可以爽完就翻脸!」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你没办法把我推开就表示你对我有意思!不接受任何反驳!」 从对方的神情就能读出无解无奈和无法苟同,已经不知道理智为何物的褚唯帆一咬牙,扯过对方的衣领用力吻上。 「为什麽你就是不承认啊」 「跟我在一起不好吗?我我什麽py都能配合,你想对我g嘛都可以,我会努力让你舒服的。」 「你又没付钱怎麽能叫贱卖,这叫这叫白给啦。」 「傅语承」 「拜托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了好不好」 恋恋不舍地t1an了下褚唯帆泛着水光的嘴唇,傅语承轻轻地抚上那张晕红的脸颊,凝视那双朦胧的棕se眼睛,缓缓吐出低语,「你太狡猾了。」 「因为我就是这麽想要跟你在一起嘛。」 在褚唯帆出院前,沈千允曾来探望过他。 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後,褚唯帆算是明白了「祂」在等的是什麽,「祂」在等丧钟敲响的那一刻,等着那棵支撑着林家的大树倒下的那一刻。 以那天擅闯病房的两名男子被捕为第一枪,有关林氏企业的诸多丑闻接二连三地被摊在yan光底下曝晒,成了近期各家新闻媒t竞相播报的素材,标题下得是一条b一条耸动,内容也不乏不实的揣测,可是不少阅听人就买这样的单。 听刘大哥说,被烧毁的资料馆开始动工重建了,因为好心人士出资协助,所以格外有效率,目前他把jg力都投入到复原资料馆上了,但对於榕林村,他还是免不了要感叹一下,不知道时代的风什麽时候才能吹进那座与世隔绝的村子。 「我今天来不是要跟你分享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怎麽,感动吗?」打完字後才放下手机看向自家同学,褚唯帆微笑着耸耸肩,「毕竟有人刚分手没多久就恍神到ga0错上课的楼层啊,这如果不是真ai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所以在特殊时期出动一下前任当一下护花使者也不过分吧。」 「托你的福,害我那阵子疑神疑鬼的,只差没有人格分裂了。」沈千允语气平板地对那个又拿起手机的家伙说道。 「反正结果挺好的,就别这麽在乎过程了嘛。」 「嗯啊。」一点注意力都不分给旁边的人,褚唯帆飞快地输入文字发送出去。 褚唯帆嘿嘿一笑,并没有正面回应,「这次也不用帮我宣传喔,我怕别人来抢老公。」 「算上那次不小心被你看到我喝醉在路上乱约,一共两个。」褚唯帆笑嘻嘻地用双手各b出了两根手指头,还模仿螃蟹夹了夹。 「你没事吧?」 「一身黑衣服,眼睛红红的。」 「那是你的错觉。」 名叫许欣媛的nvx向母亲坦承了自己和已婚厂长之间的不l关系,她一心期盼着对方会遵守承诺和自己共结连理,只有她一个人为了这段见不得光的感情焦灼万分,就是在这时,她想起了以前曾听人说过邻村有棵可以实现愿望的老榕树,没想到那一次的祈愿却成了魔怔的开端。有人陪着她,所以会好起来的。 胡老师说,他在求学时期结识了一位榕林村出身的挚友,也曾随之到村子里短暂地居住过一阵子。那时,友人说自己的堂兄弟被来路不明的nv子蛊惑,那名nv子不仅擅长挑拨离间,还盯上了他们的家产,族中的长辈为此伤透脑筋,所以想委托他这个不会被堂兄弟起疑警惕的外人在暗中帮忙通风报信,待时机成熟就可助他们快刀斩乱麻。 坐在病床上的胡文松在告白完结後依旧没法抬起头来,直到紧握成拳的手被暖暖的掌心包覆住,他才忐忑地看向递来温度的人。 在一个yan光照常发散的午後,傅语承只身来到那片墓地。 双方素未谋面,不过基於对方的辈分和身分,他还是主动上前打了招呼。 傅语承想了想,挑了重点简短回答,「他没事,没伤到要害,jg神也很好。」 男人的语气没有多余的抑扬顿挫,只是用最单调的方式陈述着过去的故事,这对傅语承来说反而是一种变相的警醒,提醒自己要时刻记得用不偏不倚的态度去看待这些故事,去撰写某位亡者在遗嘱中所希望揭示的、迟来的真相。 「为什麽不直接告诉他?如果是这些事的话,他应该会好好听您说的。」傅语承早就知道这对父子的关系很僵y,他作为局外人也没有立场说三道四,只是看着他们,就会想起以前他的养父对他说过的话。 「对他不管不顾这麽多年,连他的祖母临终的时候都让他一个人去承受,换成是你,你愿意听吗?」 「您知道为什麽他一直没有从家里搬出去吗?」 明明不喜欢那间空荡荡的屋子,却迟迟没有选择离开,其实就是因为内心依然有所期盼,盼着总有一天那个不像家的空壳可以成为真正的家。 男人静默良久。 「照顾好他。」 气温正在逐步回暖,这也代表夏天的脚步越来越近。 当褚唯帆和傅语承沿着道路走向那棵老榕树时,远远地就看到树下正站着一个人。 担任邻村村长的老先生笑呵呵地看着他们,「怎麽,还在继续调查这个村子吗?」 注意到他的视线,老先生也没有刻意回避,而是摊开手让他们能看清楚自己拿着的东西,「在整个村子彻底消失以前,总得要有人看着。」 「等到放不下的都放下了之後,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记得这棵树啊。」 褚唯帆转头看向身旁的傅语承,对方正巧也看了过来,相视一笑後,他的手被牵了起来,如此平常的一个小举动,却让他不由自主地加深了笑容。 「你说,他们最後到底有没有见到面啊?」 风不止,树叶自然不静,吹着吹着,郁郁葱葱也能变成一种听觉了。 「你还能跟树木g0u通啊。」傅语承轻笑着吐槽。 这是他偶然想起的、从没有对别人说过的一件小事 「傅语承。」 「我的愿望真的实现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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