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总有那么寸许的片刻,让人心生烦闷,落下的枯叶攒起y边,被风吹动着划过地面的沙拉声,就像戏曲退场前的最后一道琴音。 谢菱君听着从门缝传来的风声,慢慢撩起水到身上,她垂眼定望身上的痕迹,本是一张雪白无暇的皮囊,如今连一处能看的地方都没有。 画布也因此变得越来越脆弱,起了毛边,提心吊胆着,不知下一笔是否就破掉,后被人无情扔在角落,落满灰尘,当作烧火的引子,胡乱掰断扔进灶火里,最终就这样尸骨无存,化作一缕呛人的咽。 她不要si在这里… 可为什么是她,谢菱君想不透,刚才丁叔懿神se莫辨的眼神里,她读懂了一个男人不甘落后,想再次征服的心,即便他的外表并没有野心,可她就是懂了。 难道就这样了?她想带着灯儿一起离开啊…怎么就成了给爷们儿取乐的了? 滴答,落在水面融为一t,她听到了那声轻不可闻的入水声,愁绪被骤然打断,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哭了。 小浴室的窗遮着一层布单,里面辨不出时间,直到在水里听到灯儿的催促:“五太太,好了吗?水凉了吧。” “春捂秋冻不是这么个冻法…” “五太太?没事吧?” 灯儿停下敲门的手:“嗷好,那您弄着,我去把饭摆上,已经中午了,咱该吃饭了。” 谢菱君听着她轻快的语气,心情畅快不少,自我安慰着,怎么没有变化,这不就是变化? 正午的yan光晒在身上,垂在背后缎一般的长发上水汽慢慢蒸发,谢菱君站在院中晒了会儿,从上到下洋溢着褪了一层皮的新生。 她脑中闪现出,前一阵子谢菱君教她的成语,遗世。 但灯儿望着她,心底油然升起了惶恐,她觉得谢菱君要消散了,她的神魂不再稳,灯儿很怕有个新魂魄趁机钻进她的身t,就此合二为一,便得不像样。 她还没准备好接受变化,嗯,就当她自私吧… 灯儿咽了咽口水,假装冷静:“快来吃饭吧。”其实心里的鼓点早已到了ga0cha0处,不料被生生掐断。 谢菱君明白她是在担心自己,也没说别的,只往她碗里挟了几筷子,午饭就这样平常地过去。 一切又如往常一样。 “对,还有…不到一个月。” “嗯,每年都是,中秋正赶上老爷生日,所以…”灯儿住了声,毕竟上一次家宴的不欢而散,还历历在目。 灯儿端看了一眼,又低头g自己的事儿,终归还是回了句,声音也没底气:“嗯…各屋都这样。” 两人看过去,来的是滢珠身边的,那丫鬟笑着大方走进来,朝谢菱君蹲了蹲。 谢菱君关注的不是什么局,而是时间,毕竟这一邀请一时半会不可能结束,没有在饭点前把人赶回来的道理,所以得问清楚。 小丫鬟神态不变,点头道:“对,二太太说您要是没事现在就过去,叫人去喊大太太了,三太太这会儿已经在我们太太院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