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莲对他也没了好气：“哼，你哪不一样？” 她翻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对这个自幼优秀又有主见的儿子，真是不知说点什么好！ “我不会让她一辈子都在这后宅里蹉跎的，她是旷野的鸟，不是金笼里的雀。” 惠莲望着他眸中暗显的点点光芒，细看，又有隐隐的狠戾藏在其中，一闪而过。 “你不会是想…”她不敢说出，这放在何时都是大逆不道的事，只能睁大眼暗示。 “这个宅子，留作故居，累了想家了就回来歇歇。”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去哪啊，再过两年连路都走不远了。”她瞪了眼儿子，“你净说这些哄骗人，菱君是不是就这么被你哄到手的！” 惠莲笑骂了声：“出息…” 又叹了口气：“我不管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要做什么我信你有数，我就帮你打下手就好。” 这一晃，30年过去了… “有没有被人发现，没让几个弟弟知道吧？” 丁伯嘉眼神飘晃，假借喝茶挡住视线，“嗯”了一声，当作回答。 “他们不光知道…” 嘴唇慑努了半天，心里不停宽慰自己，这样好，这样也好，总比一人独守秘密要安全。 这大过年的，让她一波接着一波受刺激。 “没有。”他回想着他们几个那些争风吃醋，都不算什么，“比以前关系还要好了呢。” “二太太、叁太太她们呢？” “……”合着就蒙她一个人，臭小子真能憋，要不是他有想法，恐怕还瞒着她呢吧。 他抬眼定看了她片刻，笑道：“我记得您说过，在您小时候我姥姥要给您缠足，您闹着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也不缠。” 之后，丁伯嘉就把谢菱君缘何进府的前因后果，与她说了一遍，看着她神情几变。 感慨过后，又不由得开始操心起来：“那他们这一去去了个把月，你岂不是落下风了？” 惠莲嘴角抽搐，看他斤斤计较的样子，差点没稳住表情。 “行了，行了，快滚吧，看见你就够！”她站起身把他推出去，“你打算的那事不能草率，别冲动。” 打量着老大神色自若的脸，探了探：“怎么，说了？看你这样有进展啊。” “一人一封。”丁季行把信往胸前一挡，一脸防备看着他：“自己看自己的，你的我给你了，我走了。” 回到屋内，关上门，还没坐下，便迫不及待拆开信封，动作小心得生怕破坏了里面的信纸。 这不是废纸？莫不是装错了？ “此乃佳人淫水之作，望友兄悦然。” “嘶…”他凑近信纸，深深嗅了嗅，仿佛那个熟悉的味道还印在纸上，淡淡的咸骚。 所以，老四也是这个？ 拿起账本，大致看了几眼，却一点也踏不下心，脑海中总是不够控制浮现女人情动的脸。 他合上账本，认命长出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捏了捏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