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冬至后,雪下了一回又一回,所有人都忙得不见人影。 司令府留的人不少,即使知道情况的,也不会告诉她。 之后,她去丰顺园找盛彦,这是他在吉州开的盛泽园分号,酒楼就相当于一个信息收集中心,能知晓当地局势的所有动向。 盛彦给她倒了杯热茶,坐在她身侧抓过冰凉的手,握在手心里:“这个赵乐志和丁仲言不是一条心,俩人算是互相忌惮吧,但本人是个有勇无谋的。” “赵乐志现在手底下的兵,多半都被他那个副官拉拢过去,说白了,自己也是崴了脚,栽在这么一个心眼多的下属手里。” 谢菱君静静听完,看了看盛宴,没问他怎么得来的这么多消息。 “那这个副官,麻烦吗?”她也不是怕丁仲言他们摆不平,只是一个不光明磊落的人,阴招必然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难免防不胜防。 盛彦冷哼一声:“丁仲言要是连一个吉州军都搞不定,那他这司令也甭当了,门口修鞋的都比他厉害。” “现在两方还属于对峙局面,谁也不迈腿,就是耗着磨心态。” 谢菱君坦然点头:“当然担心。” 盛彦抿唇,笑而不语望着她。 耳朵贴紧他的胸膛,坚实有力的心跳将她紊乱的情绪渐渐压制下去,她知道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淡定,像当前的局势一样。 毕竟,他也不是没做过这种事,所以谢菱君绝对不能表现出一丝慌乱,也许背后就有人在盯着她,找机会下手。 谢菱君一一收下,趁着天黑之前到了家。 她蹭地坐起身,围上披肩,起身打开门,门外是小丫鬟焦急的脸。 灯儿似乎被她影响,情绪也不复刚才,但还是颤着声:“孔副官派人来信,说二少爷受伤了。” “哪受伤了,严重吗,现在怎么样,来信的人呢?” 谢菱君听了,接过她穿衣服的动作,灯儿给她整理头发,没两分钟,主仆俩就出了门。 看着一望无际的荒地,谢菱君心里直突突,自己有点草率了,也没想着问一句就跟着走,万一这不是丁仲言的人,不纯纯给敌人送人头,白保持了这么久的警惕心。 好在,军部出现在视线内,两人看见了门口等候的孔副官,这才松口气。 孔副官带着她往里面走,眼睛环视四周,压低声音:“司令没事,伤得不重,这也有做样子给赵乐志看的因素,您甭着急,司令在里边等着您呢。”说完,他掀起门帘。 见她进来,大家先是一愣,然后迅速反应过来,冲着丁仲言挤眉弄眼,又是干咳又是调笑。 从脚往上察看过去,一直到头,她神色一凛,丁仲言两只耳朵各罩了一圈纱布,像带着一副耳罩,颓唐中带着点诙谐。 丁仲言同样眼含柔情回看过去,已经有一个月没见着人了,想死他了。 谢菱君吸吸鼻,她比想象中要担心的多,看到他受伤,心里会很难受。 她问完,就发现丁仲言一直盯着她,准确地说是盯着她的嘴,等她闭上之后,过了两秒,他才回答:“没什么事,就是有点听不清。” 谢菱君这才发现他坐在旁边,不过这会没心思想别的,眉头锁得更紧:“炸聋了?” 他这刚说完,身后又一道声音,吊儿郎当地:“确实是这样,要不是我来得及时,他估计早嗝儿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