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深以为然：“老板说得挺有道理的。” 陈琮说：“非也。” 小宗没词儿了。 小宗没好气：“话都让你们说了，行行行，养养呗，学学呗。” 会议开得可谓成功，陈琮觉得自己效率挺高的。 顿了顿，他拿出手机看。 他想了想，给她发了一条。 发完了，继续躺着，飞快转着手机，像上学时转笔、转筷子那样，想看看能不能转出点回音。 手机响了，有信息进来，陈琮精神一振，赶紧坐起来，点击查看。 肖芥子在那头凶巴巴地说话：“别吵，染头发呢，染得手都黑了。” 截至目前，这“爷孙情”的度，他自觉拿捏得还不错：不能太热情, 原本他们的爷孙关系就有点疏离, 中间又隔了八年, 太热络了自己都觉得假；也不能太冷漠, 怕对方起疑。 陈天海看起来很疲倦, 话没说两句已经打了好几个呵欠，眼袋都耷拉了下来, 老态尽显。 陈琮奇怪：“爷爷, 是最近没睡好吗？” 按理说, 老年人觉浅，又讲究养生, 睡得早起得也早，但陈天海的睡眠是片段式的, 白天睡，晚上也睡, 期间会醒，清醒的时间就是他的活动时间。 陈天海又打了个呵欠，眼神有点直楞，仿佛没听清他的话，过了会才反应过来，答得也有点颠三倒四：“是，天冷了，唉，身体越来越不行了，不行了。” 陈天海苦笑：“老了，补跟不上泄，等你老了你就懂了。” 他沉吟了会，打开电脑，连上李二钻的病室监控。 想了想，还是从第一条开始，选了三倍速，蓝牙连接音响之后，当它是背景音乐播放。 陈琮洗漱完毕，盘腿坐在床上和他的襁褓小玉人“交流感情”，无非摩挲把玩，闭着眼睛贴在眉心、咕哝着说上几句话，这睡前的小操作，其实他前两天已经开始了——先拣简单的来，更复杂的汤药、音律之类的，回头再慢慢加进来吧。 陈琮转头看电脑屏幕，只一瞥，吓得他汗毛都竖起来了：李二钻一张大脸，几乎充满了整个电脑屏幕，贴得太近，扭曲变形，双眼瞪得要突出来。 陈琮定了定神，把进度条往回拖了点、调回正常倍速。 过了会，他突然不笑、也不甩腿了，先是低着头喃喃，尔后脑袋一偏，死盯着电子眼的方向，满脸诡异。 陈琮明知道这是几天前的视频，还是被这句话以及李二钻的眼神给瘆到了，甚至还疑心生暗鬼，往自己身侧看了看。 说完了，心情极其愉悦，又嘿嘿笑着坐上了床沿，继续摇头晃脑、两条腿甩来甩去。 陈琮这下睡不着了。 这个法子确实省时间，忙活到凌晨两点多，终于把过去几天的监控都给拖完了。 首先，李二钻有一个假想敌，他一直称“你”。 其次，李二钻因为某件事，非常骄傲，一直认为自己赢了。所以他会得意洋洋表示“怎么样，想不到吧，你这下没辙了吧”。 想不明白，实在想不明白。 李二钻夫妇给人的感觉是结局惨烈，毕竟一死一疯，但精神好像还挺昂扬。 因着晚上这一出，陈琮第二天一直睡到十点多，要不是门铃响个没完，他怕是还能一直睡下去。 门外站着梁婵，抱着一个牛皮纸的大礼包，礼包鼓鼓囊囊，看着很有分量。 梁婵哀怨似地白了他一眼：“还不是你要的，养石入门大礼包啊。” 他接过大礼包，侧身给梁婵让道。 不知道，但陈琮不意外：显然，三老已经收到了姜红烛出事的消息，姜红烛一死，威胁解除，三老当然各归各家，用不着在这蹭他的“庇护”了。 “头期”就是新店开业的头三个月，业内认为新店能否立足、头三个月很关键，一般要请一位有份量的人物镇场子。 陈琮无可无不可：“能者多劳嘛。再说了，咱们两家店是斜对面，你没事过来聊个天、打个牌，多热闹。” 她心里纾解点了，但还有烦心事：“陈琮，你记不记得有天晚上，你给我打电话，我跟你说看见门店后窗那有个人影、鬼鬼祟祟的？” 梁婵摇头：“东西倒是没丢，但是那天之后吧，我就总感觉很奇怪，老觉得有人在偷窥我。” 第六感这种事，他是相信的，人偶尔会疑神疑鬼，但如果这种感觉长期而又持久，那就一定有原因、值得重视。 “那你跟你爸说了吗？” 陈琮皱眉。 他说：“这么着，你没事别乱走，紧跟你爸，你爸那段位，能惹得起他的人不多。平时嘛，如果住处到门店间往返，你就找我吧，反正顺路、我带着你。” 其实万事有梁世龙，门店还真用不着梁婵操心，但她正是好奇心重、爱学东西的时候，凡事喜欢往上凑，比如前几天装修，她全程跟下来，对偷工减料之类的克扣套路已经能说上个子丑寅卯了。 梁婵觉得这事新鲜，也过来看热闹，梁世龙一如既往地跟陈琮保持距离，吩咐了梁婵几句，自己先回家了。 这顿夜宵直吃到晚上近十一点。 这么晚了，估计梁世龙已经睡了，梁婵自己拿钥匙开了门，里头果然黑漆漆的、没灯。 apdiv style=apottext-align:centerapota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