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琮想劝她,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扪心自问,如果窒息休克的是自己,姜红烛为了他冒险拦车,他现在,也做不到坐视不理。 肖芥子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什么:“你跑来医院……是不是暴露了?” 又补了句:“暴露就暴露吧,常在河边走,总有湿脚的那一天。不然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出事吧。” 肖芥子好生懊恼,又有点愧疚:“那怎么办,我是不是连累你了?” 肖芥子还是犹豫:“你跟我去……不安全吧?” 陈琮倒是满不在乎:“反正颜如玉也盯上我了,我去不去,他都会对付我。再说了,我去,比你安全。” 颜如玉把车开上山坡,停在了那辆破旧的出租车旁边。 李宝奇正忙着调试无人机,见到车子,忙迎上来:“玉小哥,我安排了几个人,主要是守四面的大方向,问题在于,山地太大了,那几个人撒出去,跟几粒米进了大粥锅似的,太寒碜了,咱是不是得划个搜索范围,比如几平方公里内……哎,她怎么来了?” 她看都没看李宝奇,两眼放亮,狼一般盯着坡上坡下:“不用。老太婆刚被进补过,相当于全身被咬得皮开肉烂,你就想像着她血淋淋地往外爬……爬不远的。” 出租车前后车门大敞,除了倒翻的外卖,还能看到几个行李包都被拉扯开,衣物杂物散了一地。 颜如玉也注意到了,他向车子示意了一下:“行李怎么回事?” 话刚落音,廖飞回了句:“老太婆拿的。” “重要的东西没有,老太婆跟阿洋说过,事成之后,会派人把煤精镜交给阿洋。如果她的同伙是突然发病急救,她又是仓促逃走,那煤精镜以及相关重要物件肯定还在行李里。现在找不到,都是些破烂衣服,显然,是她后来又折回来拿走了。” 李宝奇看不惯廖飞那副指手画脚的样子:“不是, 玉小哥,你把她带来干什么?” …… 他拿过挂在墙上的一条勒绳, 当着廖飞的面, 玩味似地试了试韧性和绷紧度:“我干爷,加上我那个可怜的手下, 两条人命, 咱们和解是不可能的, 你也没资格跟我提条件。” 如他所料, 廖飞选了后者。 李宝奇冷哼了一声:“玉小哥, 做人别忒心软了, 你管她出不出气呢。” 颜如玉耸耸肩:“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 你有你的猫鼠游戏,她也有她的,我不是说了嘛,直播下注啊。” 李宝奇差点乐出了声:“她无辜?” 廖飞看两人的面色,也知道多说无益,她转过身、大步向前走去。 颜如玉冲李宝奇勾了勾手,低声吩咐:“你跟着她,别太靠近,这女的身上没功夫,但心机重,别给她机会算计你。姜红烛万一埋了雷,让她在前头踩,真找着姜红烛了,尽量让她解决,咱们能不沾手就不沾手。” 廖飞也知道他是来监视自己的,阴沉着脸,只当他不存在,继续吃自己的面包,顺带观察四周。 小土坡继续往上,就算正式进入山地了。但有一说一,这儿的树种不是大叶阔叶易于藏身的类型,加上又是冬天,满目凋零,一个半残的老太婆,想在这躲藏,基本不可能。 她皱着眉头,继续往上走,李宝奇说了句:“我安排了四五个人,也是从小土坡上来,到这之后,分了几个方向,让他们至少往外走两公里,圈个大范围。” 李宝奇听着刺耳,再加上看不惯廖飞那张臭脸,正想出言讽刺她两句,迎面走来了何欢。 果然,见着李宝奇,他先开口:“那头不用去了,那头是个崖口,有人在那守着了,往别的方向找吧。” 这种明晃晃被人忽视的感觉很不好,何欢皱眉,李宝奇过来,拍拍他的肩:“女人就是多事,别带眼看她就行。” 廖飞又走了约莫五六分钟,知道何欢所言不虚。 最大的那棵树底下蹲了个打手模样的男人,正低头刷手机。 边说边指周围:“这一头就到这了,你不是说每个方向都得守个人嘛,我就在这待着了。” 是个崖口 不在这儿,树也不高,光秃秃的枝杆,藏不了人。 李宝奇没好气:“都说了不在这头,不会听人话……浪费时间。” 司机很纳闷:“地点在路边……去路边干什么啊?” 司机大感兴趣:“一万?你们就为挣这个去的?这比我跑一天车合算啊,我能也去找吗?” 陈琮巴不得他去:“没问题啊,机会均等,谁有这运气谁拿。” 他转头看肖芥子,以为多少能收获个表扬,没想到肖芥子压根没在听。 陈琮凑过来,低声问她:“怎么了?” 所以在算硬碰硬的成功率,自己能打一两个,陈琮也能打一两个吧,颜如玉那头的人如果小于四个,应该还是能搏一搏的。 肖芥子愣了一下,又“哦”了一声。 只剩自己一个人了,她打不了那么多人,怎么办呢,只能智取了,最好擒贼先擒王,要是能觑空制服颜如玉,那就好办了。 肖芥子心头微微一颤,低头看陈琮的手。 不过也是,他人高马大的,如果一伸手小巧纤细,那得多离谱啊。 陈琮说:“我们不止两个人,是三个,你把姜红烛漏掉了。你红姑不是砧板上的肉、可怜兮兮地等我们去救她,她也是个力量,也能打一两个的。” 车近事发地,司机感叹:“嚯,这都是……来挣外快的?” 陈琮叹气,他至少认识其中三辆:肖芥子的破出租、颜如玉的跑车,以及李宝奇的越野车,剩下的两辆,没准还是颜如玉的底下人开来的。 apscriptapgtread_xia()ap/scripta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