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边急着翻拽衣服:“你自己看,这捅得……” 肖芥子正把收缩的弹簧小刀啪啪往手心戳着玩,闻言去看:“有吗?” 陈琮小腹一缩,倒吸一口凉气。 陈琮有点不自在,正想让她撒手,她指尖点住膏贴的中心,用力一摁,像是在给他定位:“记住了?哪天,真让我发现你算计我,我就从这里下刀,到时候,我可就来真的了。” 他给李宝奇打电话:“今晚是葛鹏进去的第六晚,过六才稳。不知怎么的, 心里不踏实, 要么, 今晚我跟你一起吧, 两个人保险一点。” 颜如玉没吭声, 大概是受干爷影响:干爷常说, 人的运势有起伏, 不会永居高峰, 也不会长伏谷底, 高峰最险,八面来风, 越得意时越要分外小心。 也是,早去也没用, 颜如玉嗯了一声, 挂掉电话, 顺手设了个凌晨一点的闹铃。 陈琮拎着外卖袋进来。 他记得,这种药是不能随便买的。 这话是肖芥子吩咐陈琮的:她本身是去代买,入店就被拒,才知道这药管制,最后花了点钱,从药贩子那里搞了一瓶。 吃个药都这么费劲,颜如玉无语。 睡了几秒,忽然想到什么,伸手将床头的碧玉葫芦抓进被窝:“现在没黄玉,反正都是玉,跟它哥碧玉磨合一下也是一样的。” 颜如玉听到了,装没听见,心说:你可少打听吧。 药烛、香薰球,加上安眠药,三管齐下,按理,陈琮是不该做梦的。 梦见自己请了块“色如蒸栗”的和田黄玉,早晚摩挲,当亲儿子一样,养了许久没进展,和颜如玉、李宝奇一样,沦为协会中养不成石头的低能代表人物。 怎么会有闹铃声呢,难道天已经亮了?陈琮努力想睁开眼睛,奈何眼皮似乎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再然后,他听到“砰”的砸裂声,砸得他头皮发麻,那感觉,像有巨石从天而降,中途裂成无数碎块,噼里啪啦,瞬间就把他给埋了。 陈琮是被砸门声给吵醒的。 他艰难地从被窝里爬起来,迷迷糊糊间,先看见对床。 那人一张脸血红,乍看像被剥了面皮,头上还顶一两块瓷白,陈琮猝不及防,失声叫出来。 也不知道是金鹏的门太廉价,还是李宝奇使的力太大,门居然整个儿被端踹掉了,李宝奇扑着门板栽进屋,“轰”的一声好大动静,感觉整栋楼都被带得震了一下。 心说:肖小月,你给自己加戏啊。 他半夜应该醒过,又被花盆砸了,花盆砸得四分五裂,他也昏了过去,枕着碎瓷、花泥以及花枝睡了一夜,直到外头砸门,才又醒过来。 ——杀人偿命! ——这只是开始!我还会再来。 他的箱子已经摊开了,属于未开锁、暴力拆解箱壳的那种,里头的衣服剪得乱七八糟,有一些还烧焦了,颜如玉这一抓,抓起一堆碎衣服,兼一把带焦味的碎煤精渣——煤精的主要成分是碳,自然可燃,这一把,属于未燃尽,但绝对被火燎过。 李宝奇也傻了:“玉小哥?” 陈琮看地上,为了和颜如玉“共同分担”,他的背包也被拆解了,里头能被破坏掉的,一样没落。 陈琮默默捡起地上碎屏的手机和被划拉了十几刀的钱包,还好,肖芥子对他是手下留情的:手机只是碎屏,钱包里的证件也都还能用。 再抬头时,门口已经挤满了人,连金鹏的服务员都在其中:这些日子,看了不少热闹,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别人看209的热闹了。 又硬着头皮压低声音:“上头大宴会厅,石头也出事了。” 他等不及李宝奇回答,甚至顾不上穿鞋,一把拨开李宝奇,急冲出门外,唬得门口拥堵的诸人忙不迭退让。 颜如玉初冲出门时,情绪极其激动,但途中基本就冷静下来, 大宴会厅里的人更多,连三老、梁世龙他们都在,毕竟,这是一块镇匣石。 颜如玉笑笑:“我也是听说因缘石出了状况,赶紧过来了。” 但写的意思大差不差,主要表达的还是“杀人偿命”以及“这只是开始”。 颜如玉凑前看了又看,还仔细嗅了嗅味道,面色凝重,缓缓摇头:“不知道,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挺奇怪的。等我回去,问问家里的老人,看他们什么说法。” 自己脸上也有? 他团了纸巾擦脸,果然,一抹之下,纸巾上全是红色的唇膏。 陈琮含糊其辞:“晚点,晚点会有人跟你们说的。” 禄爷沉吟:“看着像,但又不太像。” 福婆略略放心,但又不敢太乐观:“谁知道呢,兴许她又憋着什么招,又看不出端倪……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消防楼梯直至大宴会厅这一路,是没有监控的,这也是为什么葛鹏失踪,金媛媛都没法证明他当夜来过金鹏——她自作聪明给指的路、帮葛鹏彻底隐身,隐到最后,自己都傻了眼。 同为209的“受害人”,陈琮沉默而低调地跟着颜如玉和李宝奇去看监控,路上,梁婵追过来,贴心地给他递了一包卸妆巾:“那个,你脸上,用这个擦,用纸巾擦不干净。” 两人站在宾馆监控房,一边卸妆一边看员工调监控。 陈琮和颜如玉同时身子趋前。 陈琮暗自佩服:这虚浮的步子,没有一定的鬼片阅片量,大概率是模仿不出来的。她果然听劝,齁着腰,头上戴了假发,而且,应该在身上缠了什么,腰围粗了一圈,身形跟金媛媛还真有点贴。 他估计已经听说了有关“杀人偿命”、“这只是开始”之类的传言,再看这步伐、身姿,心里隐约有了个预设,看颜如玉和陈琮时,眼神多了几分狐疑。 apdiv style=apottext-align:centerapota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