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首先，我要强调一点，我接下来说的，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我只是说出来，供你参考。一切没有证据，只是推测。” 掠食者可憎可怕，关键就在于它们是毫无预警、突然出现在你的世界里的。 掠食者就是这样的闯入者，可以随意进出、对你发起偷袭。 应对这种危险，截止目前，最有效的方法是多找点人“护门”，这需要一些联结操作，但问题在于，你知道掠食者什么时候来？总不能长年累月地拉着一群帮手坐等吧？ 福婆一字一顿：“但是很遗憾，没有，就是没有。在‘人石会’有档可查的记录当中，历史上只出现过一次，还是意外。” 陈琮头皮发麻：“什么叫‘意外’？” “他炼制过程中出了意外，丹炉爆炸了，自己中了各种混杂的毒，也疯了。” 大家渐渐发现，他不是普通的疯。 起初，亲朋好友还都挺欣慰，觉得疯了还这么爱好文学，指不定还能疯中出奇章，留下一两篇供人传诵的。 ——“促织甚微细，哀音何动人”，促织，就是蟋蟀。 ——“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这是咏蝉。 也就是说，他看见了。 马丹徒看见了，因为中了毒，他居然看见了！这个毒里，大有文章！ 他们一点点地去调配比，但配出来了，总得去试吧，试在猫狗身上不行，猫狗不会说话，给不了反馈，于是，其中的最狂热者，盯上了人。 “是，那个年代，人命不值钱，路边的叫花子、穷人家卖过来当奴隶的、还有衙门里定了秋斩必死无疑的，花点钱，都能买来当试验品。这种事，协会当然不允许，但就是发生了。” 陈琮喉结轻滚了一下：“然后呢？” 陈琮没忍住：“孩子？” 陈琮有点不安：“那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琮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出二者的关联，顿了顿，血突然腾一下冲上了脑，满脸烫热，猛地起身。 寿爷有点紧张，想起身又力不从心，喉头不住吞咽。 福婆冷静地可怕，她说：“开始我就说了，你不用相信，参考就行。” “陈琮，‘人石会’是人是鬼，我已经向你和盘托出，因为我们看重你现在的这种能力，所以毫无保留，连‘熄灯计划’都没瞒你。我们真诚邀请你入会，领取027号，你可以拒绝，但我们更希望，你能答应。” 姜红烛完全是一副重伤者的姿态，神情萎顿，木木痴痴，肖芥子差不多也想明白了，这八成是在对付何天寿的过程中，遇上高手了。 她叹着气给姜红烛盖好被子：“早听我的不就没事了？我都说人家有防备了、要低调，非不听，非要往前冲。” 肖芥子伸手覆住她睁着的那只眼：“行了，先休息吧，睡好了，伤才能好得快。” “外头跳皮筋呢，玩可开心了。” 姜红烛终于安稳了。 她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颈，关好门窗，拉好窗帘，打着呵欠在那几个拼接好的、铺着褥子的箱子上和衣躺下，眼皮很快就沉得掀不开了。 她睫毛轻动，没有睁眼，脸上有锋利而冰冷的寒意，那是姜红烛惯 她听到姜红烛的低声呢喃：“芥子啊，红姑瞎了，你把眼珠子匀一只给红姑，好不好啊？” 在刀锋离开脸的刹那, 她陡然睁眼。 肖芥子抓住这刹那间隙, 头迅速往旁侧一偏, 避开刀尖下插的方向，同时双手撑板起身, 瞬间挪转身体, 屈膝狠狠一脚，正蹬在姜红烛肚子上。 板桌是老物件, 本就有点朽了, 一撞之下, 倾侧倒翻, 桌面上的蜡烛、布头、碗筷等等，兜头向姜红烛砸下来。 这还不够，她抓起手头能抓到的物件就往姜红烛那头砸：褥子、枕头、毛毯、苹果、插座、烧水壶…… 她茫然看着肖芥子, 瑟缩了一下, 有些不知所措。 她胡乱蹬上靴子，抓起棉衣就往外走，隐约听到姜红烛在后头哀哀叫她，绝不回头。 待着吧你！ 肖芥子怒气冲冲，大踏步穿院而出，中途险些踩到鞋带摔倒，这才发现刚刚蹬上鞋就走，鞋带都还是散着的。 这日子没法过了，谁爱过谁过吧。 正是夕阳西下时分，原来，都已经睡了快一天了。 今天的夕阳特别美，远近都镀上了不同的橙红、金红、明黄，天边还有片微散的云，颇似半枚蝴蝶翅膀，整体像极了姜红烛收藏着的一块缠丝玛瑙。 古代有个庄子，多半也养石头，怀的胎还是只蝴蝶。所以梦里化蝶之后，醒来就分不清现实是梦是真、自己是人是蝶。 肖芥子渐渐平静下来。 她喃喃了句：“过得跟个泼妇似的……” 肖芥子拗低车内后视镜，镜内所见，简直触目惊心：一头潦草乱发，眼神凶戾，脸都气得变了形。 这样可不行，姜红烛一疯，她就跟着乱，还有没有点自己的节奏了？她的性子还是不够稳，得去买盆花来养养，陶冶身心。 姜红烛，就先扔这儿晾着吧，不然，她不长记性。 颜如玉又在床上“练瑜伽”，明明听见他回来，眼皮微掀，复又闭上，装着一无所知，显然对他“藏话”一事，仍然很有意见。 apscriptapgtread_xia()ap/scripta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