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肖小姐出现的时机很怪。 她让金媛媛帮个忙,作为回报,会向她提供葛鹏的消息,并透露了些许作为头款:葛鹏出事了,情形很不好,事情跟包下宾馆的这个协会有关。 金媛媛何止是信了,她深信不疑,更何况,这协会确实不像个正经的:别的团体开交流会,与会者个个西装笔挺,还会邀请媒体记者大肆报道。这协会,来的人五花八门,有瞎的有醉酒的还有拿大吊灯荡秋千的,忽然又要增加安保——安保不去保护展品,反而把着酒店前后门,楼梯走廊搞巡逻,连供货商进来送个菜都要盯半天。 陈琮:“她请你帮忙,除了进酒店,没别的了?” 那就是还有,陈琮打感情牌:“我跟你可是一头的,你把我从里头捞出来,我能坑你?连我都不说?” “哪间房的?房号多少?” 卧槽! 作为一个消费者,陈琮实在没忍住:“小姐,你这犯法的你知道吗?” 估计是被“犯法”二字戳了心,她愤愤开门下车,陈琮想拽住她,滑了手。 金媛媛没好气:“回家收尾款去,肖小姐说,她把葛鹏的下落写在一张纸上,塞我家门底下了!” 那个肖小姐,一定有个主目标人物,金鹏上百间客房,她不可能一间间去刷着找人。 使的力有点大,台子上搁着的一个苹果没稳住,骨碌砸滚下来,一路滚向后座。 天哪,这叫什么车,简直是个杂物房,后座上堆得乱七八糟,挤挤嘈嘈几乎直达车顶:有被子、大衣、帽子、大袋的泡面、整提的卫生纸、烧水壶,靠边角的地方,甚至还立了一袋松花江大米。 陈琮低头去捡苹果,瞥见后座有布条耷落在地,拈起来看,是两截空荡荡的裤管。 没完没了了还,陈琮耐着性子又去捡,蓦地缩手。 布偶上钉了张白纸,上头血红的名字随着光束的变向瞬间又隐入灰暗。 陈琮抓起布偶,开门下车。 关上车门的刹那,后车座上有一处,大米和窝团的被褥之间,动了一下。 没办法,他只能拍了张布偶的照片,连同信息一起发过去。 发完信息,陈琮手指都在微颤。 陈琮看向后门处的梁婵,顿了顿心一横,叫了声:“梁婵!” 没人,她疑心是自己听错了,转身欲回。 这一次,确信是听到了,然而转头看,还是没人。 停车场是公共场所,车来车往,不时还有人进出,于她来说,属于安全地带。 这一次,她不但听到,还看到了:有个人从一辆小巴后头绕过来,正朝她招着手,突然一个趔趄,“阿哟”声伴随着咕咚一响,栽得不见人了。 协会的人她认不全,但因为梁世龙的关系,认识她的人很多,偶尔是会有面生的人跟她寒暄,聊完了都不知道对方是谁。 梁婵的后背撞在小巴上,大脑一片空白。 陈琮是谁?梁婵反应不过来,她瞪着眼睛,身子直发抖。 边说边往外侧轻轻拉了一下梁婵,这样,从后门的角度,能看到她“安全”地在和人说话。 陈琮急得后背都出汗了,两手合十,一直拜托:“别!别出声!你就看在……我和你拼过羊肉、扶过你一把的份上!” 居然管用,梁婵渐渐恢复平静,她咬着嘴唇,依然有点警惕:“你……” 他把那个布偶递给梁婵。 “协会里有叫何天寿的吗?” 陈琮头皮一跳:三老之一?好么,猜到那个女人会开大,没想到开这么大。 梁婵被这一连串的信息绕懵了,有点没反应过来,半晌才来了句—— 陈琮血压都要高了,虽说梁婵这反应正常,但时间经不住这么耗,他也没法去细细解释:回头那位肖小姐办完事、从别的出入口跑了,他可就百口莫辩了。 “这样,梁婵,你帮我个忙,带我进宾馆,行吗?你相信我,寿爷有危险,我帮他,也是在帮自己洗脱嫌疑。” “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全程监视我,反正里头都是你们的人,我一有不对,你就喊,行吗?” 有梁婵领着,事情顺利多了,如陈琮所 梁婵带陈琮走了电梯,揿下三楼时说了句:“寿爷住320,但你预备怎么办啊?” 赌运气的时候到了。 如果她尚未行动、还潜伏在宾馆中,他可以说服寿爷藏起来,自己替上——这是中运。 那他真是可以瞑目,啊不,踏实了。 电梯在走廊中央,一出电梯,陈琮就感受到了来自安保的压力:这一层有四个安保,两个分守两头楼梯,另两个在走廊里晃荡。 好在如颜如玉所说,这些人确实像工地上拉来的:虽然身着保安背心,手里还甩着橡胶棍,但佝头耷背,下盘虚浮,走路看似气势汹汹,实则晃里晃荡。 陈琮低声吩咐她:“你站远一点。” 梁婵嗯了一声,又往后挪了挪。 他揿下门铃。 apdiv style=apottext-align:centerapota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