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琮:“那能帮个忙吗,我想进209号房。” 思来想去,要在“人石会”争取到助力,首选颜如玉:一来这人身份特殊,说话有分量;二来两人聊过半宿的天,算是“熟人”;三来颜如玉对协会没感情,协会出事,他喜得跟屎壳郎滚大粪似的,易于拉拢。 颜如玉不在,自己的行李也都不在,估计是被收走翻查了,这他倒不怕,越翻越能证明他的清白。 没过多久,门上传来响动,是颜如玉回来了,再一听,他好像在和什么人说话。 刚躲好颜如玉就进来了,陈琮透过微启的门缝往外看,松了口气:没别人,颜如玉是在讲电话。 “三老也跟我聊过了,人家说,十月怀胎,这事没有捷径可以走,不是我努力就可以的,只能慢慢来……” “人石会”还包治不孕不育吗?颜如玉年纪轻轻,居然已经成家了?以及,何必这么急着生儿育女,小两口享受几年二人世界不好吗? 颜如玉吓得一激灵,手机没拿住,努力去接又没接稳,还是掉在了地上。 陈琮倚在衣柜处,面色复杂地看着颜如玉。 面面相觑间,颜如玉先开口。 继而警惕:“陈兄,你家的事我听说了,做人得讲道理,你们和协会有过节,你去找协会,不能找我啊。” “放心吧,就是找你聊点事。就你听说的,我爷爷的事,你觉得严重吗?” 知道。 陈天海不会蠢到公开拍卖,而且,陈琮直觉,爷爷偷这块石头,不是为了钱。 颜如玉兴高采烈:“那就更严重了!” 陈琮纠正他:“这事不是我干的。” 陈琮不吭声了。 陈琮沉默半晌,拿过床头柜上新补的矿泉水,拧开了,又没了喝的心情。 “你不是没证据吗?” 颜如玉拿手指他:“哎哎,陈兄,你态度不对啊。整个协会,也就我还保持中立。但凡我吼一嗓子,咱们就被包围了有没有?我非但没暴露你,还好声好气跟你分析问题,你就这态度?” 又把开了盖的矿泉水递过去:“来,喝口水,润润喉咙。” 陈琮继续:“如果我能找到证据,想跟协会和解,找谁聊最管用?梁世龙吗?” “三老是一个人还是……” 听上去都挺吉利,陈琮点头:“能借身衣服、借点钱吗,有备用手机更好,我四周打探打探,兴许能找到证据。真找到了,还麻烦你帮忙牵线,让我跟三老见个面、把误会聊开。” 陈琮伸手下压,示意他听着就行:“当然,你没义务帮忙,我也不会只嘴上感谢。想要钱,你开个价,想要我还人情,能力范围内的,你提条件,我都配合。” 肖芥子只穿单衣,站在雪地里漱口,松散的长发被风吹得凌乱,腮帮子高高鼓起,心不在焉地听耳机那头的人说话,不时含糊地“嗯”一声,末了哗啦一声吐掉水,擦了擦嘴边的牙膏沫,端着牙缸回屋。 肖芥子麻溜地开锅、盛粥、搞酱菜:“老二打电话来,说陈琮昨晚跑了。你说他在这儿无亲无故,谁会救他?会不会是陈天海啊?” 肖芥子想了想,嗯了一声,用一块长条板当托盘,粥碗菜碟一次性全送上桌。 肖芥子帮她摆桌:“吃了,我还给她煎了蛋,吃完送她上学去了。还有,‘人石会’昨天没能开场,新定了日子,改明天了。” 顿了顿,刀尖缓缓扎进布偶的咽喉,下头就是桌面,刀子扎不进去,可她依然持续用力,脸憋得通红,以至于枯瘦的脖子上都凸起了青筋。 肖芥子注意到,今天的布偶换了个新的,不过看模样,依旧是个老男人,大头钉钉着的白纸条上,有个血红的名字。 肖芥子心里轻轻“哦豁”了一声。 姜红烛 肖芥子拈了个馒头掰开,不紧不慢往里夹酱菜:“那,宰老狗,我也要去吗?” 肖芥子“哦”了一声,捏紧馒头边,送到嘴里咬了一大口:“那……红姑,给我点安家费呗。” 肖芥子嘻嘻一笑:“红姑,那头出了两回状况,是头猪也会警醒,你是来去自如,谁也奈何不了你,我不一样……” “好了好了,不给就不给,不要了,当我没说。” 姜红烛说:“一时要瓜,一时要枣,我就没见过比你还会算计的。” 姜红烛哼了一声,从老棉袄的内兜里掏出一个天青色的扁圆小瓷盒。 虽然天冷,但因为一直在怀里捂着,胶状物并没有凝固,反而隐有流动感。 姜红烛用指头蘸取些许,抹向肖芥子的眉心:“那就让你长多一只眼,能不能用上,看你运气了。” 过了会,姜红烛把镜子递过来:“好了。” 她的眉心处多了一只竖向的眼睛。 稍稍侧脸,能看得出这只“眼睛”凸出眉心、是立体的。 陈琮在颜如玉那蹭了一晚,天蒙蒙亮时,趁着人少,偷偷从消防楼梯溜了出去。 是谁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付“人石会”呢? ——爷爷陈天海。 apdiv style=apottext-align:centerapota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