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月江是正式考官之一,他所掌握的情报比卫长庚丰富许多。
卫长庚干脆问他:“其他组现在都在干什么?”
“有21个组正在赶制衣物,大部分是树皮树叶的,也有几个组猎到了鳄鱼和哺乳动物。16个组在搭建庇护所,大部分是木棚。3个洞穴组在收集柴火和木料,磨制武器,另外2个组在准备食物。”
“听出来了,衣服是必备的、随身便携的,所以优先做出来不会亏。庇护所是集体劳动,还是不动产,万一跟队友闹了矛盾,谁净身出户还不一定呢。”
卫长庚分析着大数据背后的人情冷暖:“说白了就是不信任队友,随时准备着单飞。”
“人之常情。”
陶月江仔细分开自己黑白鲜明的刘海:“我敢说这里大部分的考生都没什么社会经历,管好自己应该是最简单高效的。”
“我家小白以前也是这样,不太合群。”
卫长庚回忆起了当初在梦海世界里的第一次见面,穿着制服的小警察独自坐在办公室角落里,好像一株漂亮的盆栽植物。
他又将目光转回眼前的画面——光着膀子、头发胡乱扎成一把的白典,满身泥浆脏得像个野人。他正在和夏夷光一起将棕榈树叶夹进剖开一道缝隙的竹竿里,再将竹竿架到顶棚上作为防水层。这项工作枯燥乏味,白典却做得津津有味。夜晚光线昏暗,可他就像一个发光体,一旦看见了就挪不开眼睛。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陶月江抬眼看看他,忽然高深起来:“改变就像一种力量,它永远不会单独存在。那个改变了他的人,自己也被改变了。”
“……”
卫长庚指着自己:“我也变了?”
“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去群里问问其他人,你最后一次在群里说话是什么时候。”
“是吗。”
卫长庚垂下眼眸,嘴角勾了勾,竟是一个极为罕见的柔和表情。
“都变了啊。”
远在岛上的白典可没这份闲工夫去思考什么变与不变的问题。他和夏夷光正在为草棚屋顶上泥——这样保暖隔热效果会更好。涂抹的泥浆来自于从壁龛上掏下来的红土,水不能加太多,以免待会儿下雨的时候糊成一滩烂泥。
等他们抹完了泥,底下星流的工作也差不多完成了——他在竹竿排成的地板上开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大洞,用湖边搬来的大石头作为支撑,砌出方方正正的一个火塘。然后正式将火塘点燃,利用上升的热气将屋顶的泥巴烤干。
与此同时,白典也回收了那个被他晾在悬崖上两个小时的陶罐。因为时间有限再来不及挖什么土窑,他只能将陶罐放进户外的篝火里,再覆上大量的竹叶和木材进行堆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