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妾身确有妄念,但如今只想健康地活下去,日后若能再有一儿半女傍身足矣……”
“郡主,妾身仅比您年长一岁,还望您能救救妾身!”她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地哀求着。
容玖?凝视着眼前的女子,心中忽而泛起一丝怜悯。
这丝怜悯,并非针对许良娣,而是对这世道的女子,包括长姐,甚至还有洛嘉兰。
为了生子,这些如花似玉的女子,当真是在鬼门关苦苦挣扎……
容玖?思绪收拢,摒弃那无用的悲悯之心,默默为许良娣切脉,又仔细检查其小腹。
片刻后,她收回手,沉声道:“李太医此举乃是为你着想,你不应任性地不服药。”
“郡主……你此言是何意?”许良娣面色痛苦,声音发颤地问道。
此时,祁千胤自屏风外走进,似是闻到些许异味,他眉头微皱,甚至稍稍后退半步。
见他如此,容玖?垂眸掩去眼中的鄙夷之色,继而看向许良娣。
“你腹中残留过多,有些似在胞宫内腐烂……现今需多灌几碗汤药,方能清除干净。”
“现在我所能做的,便是保你免患下红之症,身子康健些许。”
话毕,容玖?径自起身,不再理会绝望的许良娣,去外面开具药方。
其实,她可以施金针,为许良娣清除腹中残留,使其恢复康健,日后亦可生儿育女。
然而,且不提许良娣暗害长姐,单是如今自己内力不足,若行金针,恐会受些内伤。
许良娣不值得她牺牲自己相救……
祁千胤紧随其后,“九妹妹……”
“太子殿下!”容玖?打断,“许良娣之病情,本应与洛昭训相同!而今我看在匕首份上,保其性命无虞,已算是仁至义尽。”
许良娣这般情况,全然咎由自取。
倘若两日前服药,虽不能生育,但至少身子康健,然而拖延两日,情况则恶化太多。
如今,只要许良娣按时服药,活至三十多岁应无问题。
长姐之意她自然明白——若此时许良娣殒命,东宫会立刻补进新人,反而徒增麻烦。
须臾后,容玖?留下几张药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就在她刚踏出殿门的那一刹那,突然从身后的殿内,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之声。
那哭声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刺入她的耳膜,让她的脚步也不由得稍稍停顿。
她静默片刻,不禁环顾四周一切。
富丽堂皇的宫殿,雕梁画栋间尽显奢华与尊贵;金砖碧瓦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光芒。
园中的百花争艳,千姿百态,散发迷人芬芳。微风拂过,花枝轻摇,花瓣飘落而下。
更有甚者,在这片花海中,还有一只色彩斑斓的孔雀,正在翩翩起舞。
此情此景,当真是世间之盛景!
然而,这座宫殿实则却是一个巨大的吃人深渊,一旦陷入其中,便再难有脱身之日。
仅一瞬,容玖?便收回视线,再次迈步向前走去。
那抹白色的身影,顷刻间消失于繁花似锦的东宫内……
刚出东宫,容玖?便见到了一脸委屈的老狐狸。
“三盏茶的时间……”宗玄聿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哀怨。
“分明是两盏半!”容玖?拉着他钻进马车内,“你大外甥没请你入东宫喝杯茶水吗?”
“他自然请我,但是我不去……”
“……”容玖?竖起大拇指,“还是咱们的国舅爷厉害啊!”
紧接着,她取出匕首,塞入宗玄聿的手中,兴奋地说:“这把匕首你可要收好喽!”
宗玄聿端详着匕首,颔首道:“确实是好东西,留与你防身恰好合适。”
“这是给你的!”容玖?大手一挥。
“我新制了许多防身毒药,还有诸多银针暗器,而且我不习惯用匕首!”
宗玄聿只得乖乖听话,将这玄铁匕首妥善收起来。
毕竟他家夫人习惯用砍刀……
“东宫之事暂且搁置,我们且回去试穿婚服。”宗玄聿轻声笑道。
当下最为紧要之事,便是月余后他们二人的大婚……喜欢容家那个病秧子,有点毒请大家收藏: